陆沅光将惟之带回了陆府,小惟之哭得伤心,以为宋幼棠不要他了。
“你只是跟着陆伯伯住几天,你瞧师叔也不会做饭,咱俩不都得饿死,等你师父回来了,你再回来,好吗?”宋幼棠看着惟之哭得伤心,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伤感轻声哄着。
人这一生,聚散终有时。
“那惟之在陆伯伯那里学会了做饭,就回来照顾师叔,师叔不准骗惟之,惟之只有师叔了......”
“好!师叔不骗人,师叔还要给惟之刻小章呢!”宋幼棠揉揉惟之的毛茸茸小脑袋,心头一软。
惟之被陆沅光抱在怀里下了山,满脸的泪光叫人瞧得可怜,陆沅光也轻轻哄着惟之,小小的人哭累了就趴在陆沅光怀里睡着了。
宋幼棠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陆沅光和惟之消失在山道上,再瞧不见身影,眼中的酸涩才堪堪散去。
真烦人!怎得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宋姑娘也随本王下山吧,这里我会派人看护,留你一人在山上,本王也不放心。”萧承毓喝了个水饱,本想看个热闹,结果收拾个烂摊子。
“多谢王爷好意,但是幼棠得守着这道观,明日还有山里的村民来看病,幼棠走不开。”宋幼棠婉拒萧承毓的好意。
“村民?”萧承毓反问着。
“是,山中有不少老弱妇孺,我与长意师兄经常去村里给她们瞧瞧病,长意师兄此去收药约摸也是为了过冬打算的。”
药王殿每初一十五都会免费为附近的百姓看病布药,已经成了观中不成文的规矩。
“这附近是军队屯田,哪来的村子?你莫不是见鬼了?”萧承毓觉得好笑,这宋幼棠倒是会给自己立个好名声,还是为了躲在道馆里,说得冠冕堂皇的。
“怎么会?我昨日还到村子里逛了一圈呢?”宋幼棠也是吃了一惊,她明明给村子里的人看过病啊!莫不是真的见鬼了?
“这山头和田地都是京畿卫的屯田,不可能有其他村子的。”一直不说话的谢珣也冷冷出声。
“我昨日还给一个阿婆配了药,她家小孙子非要给我银钱呢!”宋幼棠给那老婆婆把过脉,能感觉到体温啊!不是鬼,要是鬼怪的话,那一村子莫不都是鬼怪了,药王爷在此,何来鬼怪作祟!
萧承毓只觉此事蹊跷,看着宋幼棠但笑不语,大有宋幼棠扯谎的嫌疑。
“哦,那孩子应是没见过银子,给了我几枚的铜扣子,我怕伤了那孩子的心,就当银子收下了。”宋幼棠颇显无奈,为自证清白,掏出了荷包里的那几枚铜扣递给萧承毓。
几枚六角形的铜扣躺在宋幼棠的手心,铜扣银光锃亮,一看就是被精心收藏着。
萧承毓拿起一枚铜扣,脸色一变,语气凝重,问道,“那村子在哪?
萧承毓等人留宿在药王殿里,观里灯火通明,地龙也被早早的烧了起来。
谢珣捏着那几枚铜扣,将这几枚铜扣的由来,说给宋幼棠听,“这几枚铜扣是神肃军将士甲胄上的甲扣。”
“神肃军?”宋幼没听过这支军队的番号。
“七年前神肃军大败北狄,虽收复了云中城,但是战损严重,神肃大将军战死沙场,将士死伤无数,一支镇守北境的虎啸之军只剩老弱病残,陛下将神肃军撤了番,神肃军烈属遗孀领以三倍抚恤金,特恩赐荣回故里,以告慰神肃军将士在天之魂。”谢珣说道。
“拿有神肃军遗物的村民出现在不该存在的村子里,有意思......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萧承毓看着宋幼棠,缓缓出声。
“与我无关,殿下无凭无据不能妄下断论。”宋幼棠不想和京中的事再扯上关系,赶紧撇清自己。
“你将村子的位置画出来。”萧承毓摊开堪舆图,让宋幼棠圈出那个村子的位置。
宋幼棠根据自己的记忆圈画出了大概的位置。
“宋姑娘还会看堪舆图呢?”萧承毓显然已经对宋幼棠起了疑心。
宋幼棠懒得解释,就将自己以前测绘过得堪舆图找出来,摊在萧承毓眼前,说道,“小女不才,虽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观凤测水,定个阴阳五行还是绰绰有余的,身上这点本事至少能进钦天监当个少卿。”
萧承毓黑了脸,沉声道,“私自测绘堪舆图是要被收监的。”
“收吧收吧,进了大牢也好,省得让我天天遇见这些事,管又管不了,躲也躲不开。”
宋幼棠无奈,她只是一个大夫,谁能想就和神肃军扯上关系了呢?看病布药而已,何错之有?
“我都躲到山上来了,还要如何?”
宋幼棠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过着最近发生的事,一件套一件,环环相扣,真不知是她不够聪明被算计其中,还是天意如此。
“这个地方有村子,王爷和谢大人不知道吗?这是京畿管辖,还是京畿卫的屯田!他们都不知道吗?若不是陆大人今日借着重阳节来找我,毓王殿下为了来看热闹,就还不能发现这的村子?”
“长意师兄一直在给这个村子的村民治病施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纰漏,我只是暂时帮长意师兄几天忙而已......”宋幼棠越想越来气,老天跟她玩因果轮回呢!
“是本王疏忽,细算下来,宋姑娘确实帮过本王好多次。”萧承毓自然知道宋幼棠没有那个搅弄风云的本事,眼下是被人利用了,想通过宋幼棠将那村子暴露出来。
“要不你跟谢珣退了婚,本王纳了你为妾室如何?有你在,万事无所遁形啊,也省了本王养的那些暗探。”萧承毓示意谢璋搜查长意的房间,一边稳住宋幼棠。
“那殿下先说服谢大人与我退婚。”宋幼棠眼神一亮,一脸期待着看着萧承毓。
“只怕本王前脚让谢珣跟你退婚,你后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本王不上你的当。”萧承毓冷哼。
“毓王殿下当着臣的面,拐带臣的未婚妻,有失为君之道。”谢珣坐在宋幼棠身边,冷眼看着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