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他纯属想多了。
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就是了。
在他眼里,我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个男人就得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
但同时,我也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到位,才会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
一时间我们两个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倒是把影蛛吓得够呛,她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我们不高兴了。
那小模样,吓得跟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似的,用眼角余光偷偷地观察着我们的脸色。
好在医生很快便检查完了幽荧的伤势。
领队的医生毕恭毕敬地喊了我一声:“门主。”
这一声呼喊,总算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我立即上前几步:“幽荧情况怎么样?”
领队医生微微鞠躬,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幽首领身上的外伤不重,除了腹部和胸前有两处较深的刀伤,其余伤口都比较浅。”
伤势不重?
我不由得眉头一跳。
合着我刚才的担心和着急都是喂了狗了?这家伙还真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
萧辰的反应比我激动得多。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那架势恨不得把幽荧从病床上掀下来,手指头都快戳到人家眼睛里去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故意装可怜来蛊惑门主!”
听到这话,双眼紧闭的幽荧刚掀开一点眼皮,突然侧过头又“噗”地喷出了一口血,随即华丽丽地晕死了过去。
我彻底懵逼了。
什么鬼,难不成是嘴里藏了那种演戏用的血包?
这要真是演的,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伤势不重怎么还能跟喷泉似的一股股地往外吐血?
影蛛向来行动力超强,直接钻到跟前。
她用手指沾了点溅在床边的血迹,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真的。”
领队医生见我们误会了,忙摆了摆手。
他解释道:“我……我刚才说的是外伤不重,可没说伤势不重啊!”
我差点儿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
大哥你会不会说话啊!说话说一半来个大喘气,也不怕把舌头给闪了!
影蛛简直是我的嘴替,直接把我的心声说了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那医生一脸委屈,怯生生地瞥了一眼旁边黑着脸的萧辰,小声嘟囔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萧首领给打断了。”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活像个移动制冷机的萧辰。
怕再多说几句,他真能当场发疯把治疗室给拆了,我决定赶紧把这茬儿揭过去。
我清了清嗓子,端起门主的架子说道:“继续说,幽荧到底什么情况?”
那领队大概是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得罪了萧辰,接下来的汇报都说得小心翼翼,还得边说边偷瞄他的反应。
“幽首领虽然外伤只有两处较重,但内伤极其严重,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内脏损伤?
我疑惑地皱起眉:“什么损伤能让人吐血吐成这样?”
那领队被我问得一个激灵,赶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还没说完,还没说完!”
他深吸一口气,估计是怕了我们这些动不动就打断他说话的暴躁老板,一改刚才慢悠悠的语调,语速快得跟机关枪似的。
“内脏损伤严重,但不是吐血的直接原因!吐血是因为他有四根肋骨骨折,断裂的骨头挤压到了肺部!从骨折的位置和形态来看,推断是被人从背后大力拖拽导致的!”
说完,他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
结果他一抬头,发现刚才还咋咋呼呼的我们三个,此刻居然都沉默了。
那可怜的医生刚刚放松下来的肩膀又猛地绷紧了。
他眼神游移不定地在我们三个人脸上来回扫视,嚅嗫地问道:“我……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万万没想到,龙门的女同胞们是一个比一个猛。
海莉莎力气大就算了,影蛛这看着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居然能把铁骨铮铮的幽荧硬生生拖断四根肋骨!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旁边尴尬得脸都快裂开的影蛛,然后对着那个快被我们吓出心脏病的倒霉医生挥了挥手。
“那什么……先处理他的伤吧。”
看幽荧那惨兮兮的样子,我心一软,没忍住又多嘱咐了一句:“不管内伤外伤,都仔细点治。尤其是内脏损伤,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养回来,别留下后遗症。”
医生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是是,门主放心!”
然后立刻带着他的人打开医疗箱开始忙碌起来。
我拉着还黑着脸的萧辰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怎么好像仿佛似乎看到幽荧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猛地揉了揉眼,再回头看过去时,他仍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那儿。
看样子还真是错觉。
一走出门,到了没外人的地方,影蛛立刻炸了毛,大声嚷嚷起来。
她叫屈道:“门主!我冤枉啊!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把他那种练家子弄骨折嘛!”
“虽然人确实是我拖的,但他就算受了伤,也不至于像个七十岁的缺钙老头那么脆皮吧?还能被我拖一下就骨折成那个鬼德性?”
“我严重怀疑,他就是故意使的苦肉计!”
我无奈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幽荧自己半夜跑出去给自己身上砍几刀,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自己弄得一身内伤,最后算准了你会去找他,等着你来捡尸??”
“然后,在你去报信的时候,他又哐哐几下把自己肋骨给折断四根,还精准地挤压到了肺部,就是为了能在我们面前表演一个噗噗吐血的绝活?”
萧辰在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影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但还是相当不服气。
她梗着脖子坚持道:“反正!他就算今晚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但这个骨折吐血,绝对是他故意的!”
她絮絮叨叨地抱怨自己好心没好报。
“没想到我英明一世,居然被这个心机男给碰瓷了,这种混蛋,简直是要寒了我们这种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的好人的心!”
我听得头都大了。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推论站不住脚。
“我依旧觉得,幽荧没有理由这样做。”
“我已经准他留在身边了,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他还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