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龙纹亮了？球没了？
这几个关键词一组合，我脑子里迅速闪过原主记忆里和萧辰结印的那段。
当时我背后的龙纹，似乎好像貌似也闪了一下？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我心中形成。
那个被阎神丢下不管的死小孩，该不会就是幽荧小时候吧？
而龙老这个可以去顶替乐山大佛的超级圣父，不仅用掉一颗龙晶把他救了回来，还顺便和他结下了容器之印？
难怪幽荧那家伙是龙老的死忠粉，确实是可以直接跪地上叫爸爸的程度。
不过，这个猜想完全经不起推敲啊。
光是粗略地合计一下，就能发现至少两处存疑之处。
首先，龙晶要是真能让人满血复活，那龙老干嘛不直接给他“好基友”阎神的未婚妻用？
给她用了，不就没后面那么多相爱相杀的破事了吗？
大家一起手拉手唱《明天会更好》不好吗？
其次，龙血秘契上白纸黑字写着，“转嫁之人，必为极忠之人”。
幽荧那个时候还是屠龙者的人，就算被龙老好心救了，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秒变忠犬，达到“极忠”的标准吧？
这思想转变也太快了，坐火箭都没这么快的。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能确定一件事。
那个被救的小孩，绝对就是幽荧没跑了！
我旁边的萧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我暂时压下心里的吐槽欲望，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切入，问了蛇王两个问题。
“阎神那位未婚妻，得的到底是啥病啊？”
“还有，那时候，药姥来龙门了吗？”
我记得药姥说过，她是两个爹闹掰了之后，才跟着龙老来龙门的。
照刚才讲的时间线来推断，那会儿应该已经是分道扬镳后的状态了。
“药姥？”蛇王被我这跳跃性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来了啊，早就来了。”
我不由得疑惑地皱起了眉：“那她就干看着？那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后妈’啊。以她那神乎其技的本事，就算治不好，想办法续续命总行吧？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蛇王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亥字部嘛，一直都跟咱们不是一个系统。大家有事都去正规医院，谁会往她那偏僻地方跑啊。”
“这么多年，我就听说她天天在自己那个小破楼里研究怎么拉皮、怎么除皱，靠这个赚了不少外快。没听说她还能治什么绝症啊。”
我靠！
药姥这个老妖婆，藏得也太深了！
她的生物科技水平，都快赶上外星人了，结果在公司元老眼里，她就是个开美容院的。
要不是我当初非要去她那一亩三分地瞅一眼，估计我现在还以为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后勤部长呢。
我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问蛇王：“你还真信她那副模样，是靠医美搞出来的啊？”
蛇王眨了眨他那双被揍肿了的眼睛，理所当然地道：“那不然呢？现在这技术不是很发达吗？”
我抬头看了看蛇王脸上那堪比核桃皮的老褶子，发自内心地建议着：“没事的话，您可以和药姥约个时间，也去做一做所谓的‘医美’。”
蛇王立刻一脸嫌弃：“去去去！我一个大老爷们，才不做那种瞎七八糟的玩意儿！那都是女人和小白脸才弄的。”
“老了就老了，又不是把脸变年轻点，岁月的痕迹就能完全抹去了，那些早就被刻进心里了。”
他这话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仔细想想，倒也说得在理。
个人追求不同嘛，有人追求外貌上的完美，有人向往心灵上的提升，谁也不碍着谁。
话题扯得有点远了，我赶紧拉了回来：“药姥的事咱们暂且不提。阎神那个未婚妻，到底是什么毛病？”
蛇王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听说好像是全身多器官衰竭什么的。”
我眉头一挑：“消息可靠吗？”
蛇王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多器官这个说法可能不准，但衰竭肯定是没跑的。当时阎神为了给他未婚妻换器官，一直满世界地找，闹出的动静还挺大的。”
这事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问：“贩卖器官这种事，不都应该是暗戳戳地来吗？还能摆在明面上到处嚷嚷？”
蛇王叹了口气：“阎神那家伙，都能疯到屠村来逼龙老出手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为了找合适的器官，他就差直接从活人身体里生刨了。”
我听得大为骇然，萧辰也是紧紧地拧着眉。
“这怎么可能？”他沉声道，“虽然各个地下组织手上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但不拿到明面上来，是所有人都默认遵守的一致共识。”
“他这样是坏了道上的规矩。”
蛇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不嘛！所以屠龙者的名声，就是从阎神那时候开始烂掉的。”
“本来人家只是和龙门不对付，其他场合倒也算有几分大型组织的气度。可就因为阎神这种只顾自己、不管他人死活的自私做法，引得了其他诸多组织的不满，现在是个人都想踩他们一脚。”
哟，没想到这群黑社会，还挺讲行业道德和江湖道义的。
这倒是让我对这个世界的地下秩序，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么看来，我之前的第一个疑问，也算是大概解决了。
龙晶为什么救不了那女的？因为不对症啊！
如果一个人身体的某个零部件坏了，或许修一修、换一换还能用。
但要是整个身体的系统都崩溃了，那就算是神仙来了，恐怕也回天乏术。
龙晶的能量不是万能的。
它或许能像强效修复剂一样，治愈重伤，甚至让濒死的人起死回生。
但它无法对抗系统性的崩溃。
就像一栋地基已经烂掉的大楼，你就算用再好的材料去修补墙壁，也无法阻止它的倒塌。
第一个问题已经盘得七七八八，但第二个疑点，依然悬而未决。
为什么幽荧可以成为容器？他到底是怎么满足“极忠”这个条件的？
我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莫非……我们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极忠”的含义？
有没有可能，所谓的“极忠”指的并非是对结印之主单向的、奴仆式的忠诚，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恒定的心性？
一种一旦认定了某个人、某件事、某种信念，就永不背叛、从一而终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