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死死攥着陆蓉蓉的手,指腹蹭过她微凉的指尖,眼眶通红得像要滴血,声音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执拗:
“朕不觉得被困住!你是朕求了这么多年的光,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攥在手里,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陆蓉蓉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又带着几分释然:“皇上,我本来就是要离开这里的。对我来说,这不是赴死,是回家。”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郑重,“皇后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以后别怪她。好好治理国家,做个让百姓安稳的帝王。”
话音刚落,腹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她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连忙在脑海里急唤:
“老板!快带我走!再晚就毒发了!”
弘历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越来越凉,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是朕没用……是朕还没完全掌权,被朝臣掣肘,才让你不得不……”
陆蓉蓉靠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有些模糊,却还强撑着开口:“别这么说……”
系统的机械音终于在脑海里响起,“脱离程序启动,倒计时3秒……”
她最后看了一眼弘历满是泪痕的脸,轻声说:“皇上,保重。”
弘历抱着陆蓉蓉的身体,愣在原地,眼泪无声地砸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殿内只剩下他压抑的呜咽声,与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细雨,交织成一片悲凉。
弘历僵在原地许久,眼底的脆弱与慌乱渐渐被冰冷的狠戾取代。
他垂着眼,指尖摩挲着陆蓉蓉残留的温度,声音轻得像呢喃,却带着淬了冰的寒意:“朕早晚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谁才是主子。”
他抬手,让李玉取来剪刀,小心翼翼剪下自己一缕乌黑发丝,与陆蓉蓉留下的物件仔细缠在一起,贴身收好。
随后,他亲自为那套空了的衣饰整理褶皱,动作轻柔得仿佛她还在眼前,良久才抬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李玉,辰皇贵妃,以皇后之礼下葬。”
消息传出,前朝后宫无不震惊——皇贵妃以皇后之礼入葬,不合礼法,可没人敢站出来反驳。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逼死了皇上心尖上的人,如今的弘历,就像一只装满火药的桶,稍有不慎便会引爆,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
从那以后,宫里宫外的人都发现,他们的帝王变了。
曾经眼底的少年气被彻底磨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冷冽,时常冷着脸,周身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手段越发狠辣,一步步收回权力,不过几年光景,朝堂制衡、兵权调度,便尽数握在了自己手中。
紧接着,清算开始了。
当初以富察家为首、逼皇上处死“妖妃”的老臣,一个接一个被翻出旧账——或被削官夺爵,或被流放边疆,或被圈禁府中。
朝堂上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再提当年的事,只在私下里暗自心惊:那个曾为美人失控的少年天子,终究在失去中,长成了无人敢违逆的铁血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