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透明的瞬间,根须组成的巨眼突然眨动,银灰色的睫毛扫过疗养院的屋顶,瓦片如同饼干般碎裂。林峰攥紧合并的玉佩,金线顺着掌心旋流符爬向银质摇篮,摇篮里的丝绸灰烬正在重组,织出件绣着双生图腾的襁褓,襁褓内侧的标签写着 “050 号容器”。
“这是给陈雪准备的。” 赵磊的银锁突然扣在摇篮栏杆上,锁身投射的红光里,张教授正用银剪刀修剪根须,那些被剪下的根须在培养皿里蠕动,渐渐长成婴儿的四肢形状,“他在用镇魂木的组织,复刻你们的身体。”
陈雪的钥匙印记突然与玉佩共鸣,透明墙壁外的根须开始渗出银灰色液体,在地面汇成面镜子。镜中浮现出张教授的实验室,他穿着沾血的白大褂,面前的手术台上躺着个孕妇,孕妇隆起的腹部皮肤下,能看到银灰色的根须在缓慢游动,游动的轨迹与双生女图腾完全致。
“是我们的母亲。” 陈雪的指尖按在镜面上,孕妇的脸突然转向镜头,眼角的泪痣与她完全相同,“她的子宫被改造成了培养舱。”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孕妇的腹部开始收缩,张教授举着银剪刀的手悬在半空,剪刀的反光里,映出个戴着守阁人面具的身影正在记录数据,面具嘴角的裂痕与林建军日记里的插画致。
王警官的手电筒照向镜面深处,手术台旁的培养舱排排亮起,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个胚胎,编号从 001 直排到 049。当光束扫过第 50 个舱体时,林峰的金线突然绷紧 —— 那个胚胎的额头嵌着半块银锁碎片,碎片边缘的锯齿,与赵磊银锁的缺口严丝合缝。
“双生容器需要双生钥匙。” 陈雪的瞳孔闪过手术灯的白光,她指着镜中张教授的动作,“他在给胚胎植入共生纹。” 银灰色的根须顺着针头扎进胚胎的心脏位置,原本跳动的红色血管,渐渐被银线缠绕,“姐姐的心脏是植物侧根,我的心脏是人类基因,只有同时植入,才能让镇魂木彻底觉醒。”
林峰的金线突然穿透镜面,缠上第 50 号培养舱的观察窗。胚胎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的旋流符与他后颈的胎记同步旋转,当符转动到第七圈时,胚胎的右手突然贴在舱壁上,与林峰的手掌隔着玻璃重合,掌心同时浮现出相同的金线纹路。
“他能看到我。” 林峰猛地后退,镜中的胚胎嘴角突然咧开,露出两排细小的木质牙齿,“这不是普通的胚胎,是…… 我的镜像体。” 金线突然传来灼热感,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胚胎的皮肤下浮现出与他完全相同的疤痕 —— 包括小时候爬树摔出的月牙形伤口。
赵磊的银锁撞向镜面,镜中实验室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后面的地宫入口。守阁人砖块组成的甬道里,无数银灰色的脐带从天花板垂下来,像串串腐烂的葡萄,每个脐带上都挂着个银质长命锁,锁芯的胎发正在缓慢生长,长度与对应胚胎的月龄完全致。
“他们在用胎盘养分催生镇魂木。” 王警官踹碎块透明墙壁,外面的根须突然缩回,露出个嵌在岩层里的巨大子宫,子宫壁上布满血管状的根须,每个血管分支的末端,都连着个正在蠕动的胚胎,“整个山体都被改造成了培养器。”
陈雪的钥匙印记突然刺入镜面,镜中孕妇的分娩突然加速。张教授的银剪刀落下的瞬间,两道婴儿啼哭声同时响起,道带着金属质感,道是正常的人类嗓音。他抱起先出生的女婴,往她心脏位置植入根银灰色根须,女婴的皮肤立刻浮现出与林墨相同的银鳞,“姐姐出生时就被植入了植物基因。”
镜面突然震颤,第二声啼哭变得嘶哑。林峰看到张教授将后出生的女婴放进培养舱,舱门关闭的瞬间,女婴的手腕突然长出红绳,红绳末端的玉佩与陈雪现在戴着的完全相同。当舱体注入绿色液体时,张教授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双生相噬是自然法则,活下来的那个,才能成为完美容器。”
赵磊的银锁突然飞向镜中培养舱,锁身与舱壁碰撞的刹那,半块银锁碎片从胚胎额头弹出,穿过镜面嵌进他的银锁缺口。合并的瞬间,所有培养舱同时亮起红光,胚胎们的眼睛齐睁开,瞳孔里映出的,都是林峰后颈的旋流符。
“他们在模仿你的基因。” 王警官翻出从档案室找到的血液样本,050 号样本在紫外线照射下,金色的人类基因链外,包裹着层银灰色的植物纤维,“张教授需要你的旋流符,激活共生纹的最后段基因序列。”
林峰的金线突然缠上自己的后颈,旋流符的灼痛感顺着脊椎蔓延,镜中胚胎的额头同时浮现出相同的符号。当他拽动金线时,胚胎的右手突然抬起,指尖与他的指尖在镜中相触,道金光穿透镜面,将两人的影子熔铸成体,影子的背后,长出对银灰色的根须翅膀。
“融合开始了。” 陈雪的声音突然分层,孩童嗓音里混着根须摩擦的声响,“张教授要的不是某个容器,是能同时承载两种基因的共生体。” 她指向镜面里的张教授,他正将 049 号胚胎的心脏,移植到 050 号胚胎体内,两个胚胎的血管在空中交织,形成与青铜小像致的双螺旋结构。
王警官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摩尔斯电码,破译后的内容是 “观云阁地宫启动”。透明墙壁外的根须巨眼突然炸裂,银灰色的汁液溅在镜面上,汇成行扭曲的文字:“第 50 次分娩即将开始”。林峰的金线突然不受控制地拽着他撞向镜面,镜中胚胎的手正穿过涟漪,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培养舱的绿色液体突然顺着镜面缝隙渗出,落在地面的瞬间化作根须,缠向众人的脚踝。赵磊的银锁弹出锁链,缠住最近的根须,锁身投射的影像里,张教授正站在观云阁顶楼,手里举着个银质号角,号角吹出的声波,让所有培养舱的胚胎同时开始抽搐,抽搐的频率与林峰的心跳完全同步。
“他在远程激活胚胎。” 陈雪的钥匙印记突然嵌入镜面,镜中孕妇的尸体开始分解,银灰色的骨骼组成把钥匙,钥匙齿纹与镇魂木母株树洞里的锁孔完美吻合,“母亲的尸骨是最后把钥匙。”
林峰的金线突然穿透胚胎的心脏,镜中张教授的胸口同时喷出绿色的血液。胚胎的眼睛突然睁大,瞳孔里映出张教授与林建军的合影,照片背面的字迹显示,拍摄日期正是林墨出生的那天。当他试图收回金线时,胚胎突然露出与张教授如出辙的笑容,用木质的牙齿咬住金线,往培养舱深处拖拽。
镜面在此时突然碎裂,无数碎片在空中组成新的影像:观云阁地宫的中央,个巨大的银质摇篮正在缓缓升起,摇篮里的襁褓上,同时绣着旋流符与共生纹。张教授的声音从碎片中传来,带着根须摩擦的杂音:“欢迎回家,我的第 50 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