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文静详细介绍了我们此行的遭遇,听闻我们差点被反锁在地下囚室,文静心中也不免一颤。
不多时,白文松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看到母亲已经虎口脱险,白文松顿时热泪盈眶,恨不得现在就赶过来。
不过他还有任务在身,为了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他还要继续装作瘫痪不能自理的样子。
白文松最后说道,“文静,少勇,当哥的提醒你们,这几天不论二叔说什么,做什么,都要隐忍住。”
白文静点了点头。
白文松这声,“当哥的”,算是正式认可了我这个妹夫。
我这个大舅哥城府极深,完全不像外界所传那样一无是处的样子。
若是没有石生花暂时解开他的病祸,我相信他会继续隐忍下去,只要觅得机会,一定会对白元武发起致命一击。
他已经将我从地下囚室取来的药拿去托人化验了,包括那位神秘的安医生,只要拿到检验结和安医生的口供,我们就能变被动为主动。
白文静安抚好母亲后,走出房间,对秦山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份肝胆相照的友情和火中取栗的举动,真正赢得了白文静的尊重。
我调侃道“静儿,你大可不必这么生分,大家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
白文静这才笑道,“也对,是我太见外了。”
就在此时,文静的电话响起。
只见她看到来电显示,脸色都沉重了下来。
“喂,二叔,有事吗?”
电话那头响起白元武阴恻恻的声音,“文静,倒是二叔小看了你的手段。”
白文静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平静地说道,“多谢二叔这些天里对我母亲的照顾,我兄妹二人将铭记于心。”
白元武不以为意地笑道,“大哥已经不在了,我那大侄儿也瘫痪多年,二叔我自然要承担起照顾你们孤儿寡母的责任。”
白元武话中有话,意在提醒白文静她最大的两个依靠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威胁。
文静沉默不语。
似乎怕文静破釜沉舟,白元武又威胁道,“再过些天就是你和少斌的婚礼了,我们白家和李家一旦联姻,白家的影响力自然会更上一层楼,二叔相信你,不会让二叔为难的,是吧?二叔也不瞒你了,文斌这些年服用的止疼药,是李家一直在默默提供的。”
李家,又是李家?
我惊讶于李家干涉白家事务之深,他们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
若是仅仅为了吞并白家的基业,李洪福有太多的手段,又何必辛苦多年布局?
白文静深吸了一口气,“二叔,我也是白家的一份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白元武听到文静的保证,这才放下心来,假意问候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她义无反顾,已经做好了和白元武决战的模样。
我突然想到那天第一次同房时,文静决绝的样子,竟是如此神似。
突然醒悟过来,似乎在那时她就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我深知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妥协于白元武而委身于李少斌,只是母亲和哥哥都被他人拿捏住,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结果就是达成协议,救出了母亲后,她唯一的结局就是自我了断,香消玉殒。
我心中升起一阵寒意,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看好我们的计划,若不是阴差阳错之下救出了她的母亲,石生花也让白文松脱离了白元武药物的掌控,这结局最终还是难以避免。
夜深人静,秦山等人早就休息了。
我俩躺在床上,相顾无言。
白文静见我沉默不语,讶异道,“你怎么了?”
我摊牌道,“静儿,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我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不吐不快。
白文静张大了嘴巴,“你这都猜到了?”
我严肃警告道,“你如果以后再这样自作主张,那我们在这件事结束后就算了吧。”
白文静心中打鼓,慌忙地解释道,“那时候我不也是走投无路,没了办法嘛,现在母亲也救了出来,哥哥也好了起来,人家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呢。”
见我依然在生气,白文静想到了什么主意,突然脸色潮红地道,“大不了,人家好好补偿你一次嘛。”
……
这件事就这么被她糊弄了过去。
清晨五点,文静接到了闵柔的电话,“文静,我出机场了,让你家那位来接一下我。”
这人还真是不见外,我拿过电话,“我没空,你打电话让张玉去接你吧。”
闵柔夸张地感叹道,“你们这就滚到一张床单上去了?白日喧淫,没羞没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白文静啐了一句,“滚”,挂了电话。
张玉刚好要去机场取回特殊渠道运送来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是我们这场计划重要的参与者。
顺便将闵柔也接了过来。
闵柔一改往日阴柔的形象,还未进门便爽朗地笑道,“来,文静,让我抱抱。”
我嫌弃地挡在闵柔身前,以为她又在打文静的主意。
闵柔诧异道,“文静,这男的又是谁,你不会又移情别恋了吧?”
我无奈出声道,“我就是陆东。”
闵柔一惊,但是没有追问缘故。
解释道,“放心吧,我对你们家文静没有兴趣了,姑奶奶我现在只喜欢纯情处男。”
见她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我终于放下心来。
见大家都好奇几天不见,她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闵柔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狠狠地拍在了茶几上,潇洒地说道,“自己看吧。”
我好奇地拿起报纸,众人围拢过来看着。
头版头条一道醒目的标题《神秘企业家豪捐188万助力乡村危旧教学楼改造工程》。
见我们一脸疑惑,闵柔指着自己介绍道,“没错,本小姐就是那个神秘企业家。”
我怀疑道,“你这种视财如命的人舍得捐这么多钱出去?”
闵柔怒道,“看不起谁呢?”
白文静指着报纸上的人影说道,“好了,别吵了,这人还真是闵柔。”
白文静好奇道,“你真把钱捐了?我记得你身上总共也就这么多钱吧。”
闵柔面色一苦,“可不是吗?本来还剩点生活费,都用来买机票了,你们谁借两百给我充一下话费,马上要停机了。”
我指着报纸说道,“先说说这个,我们每人给你两百,不带还钱那种。”
闵柔这才坐下来,“我就满足一下你们这些好奇宝宝的好奇心。”
说起以往痛心的经历,闵柔也不再避讳,显然已经从那场阴影中走了出来。
原来当年她设计酒后跟导师上了床,被师母发现后,师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精神恍惚走在马路上被大货车撞击而去世。
这件事也导致了师徒两人从此不再来往,他那位导师心灰意冷之下,辞职回了老家,在一所乡镇学校任教。
经过千方百计的打听,闵柔得知她的老师现在任职的学校陷入了教学楼年久失修的危机。
为了取得老师的谅解,她这些年疯狂地赚钱,哪怕为此牺牲一切。
这次捐款后,那位老师从报纸上一眼认出了她,看出了她悔过的决心,并主动联系了她,感谢她为这所学校孩子付出的努力。
师徒俩一番促膝长谈,闵柔在师娘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终于获得了老师的谅解。
除去心结后的闵柔,现在重新活回了以前的样子。
“听完了给钱。”
闵柔刚解释完,就说了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张玉不满道,“就不能让我们缓一缓,我刚沉浸于你光辉伟岸的形象之中,你就来了这么一句。”
闵柔毫不介意地说道,“形象能当饭吃吗?”
我调侃道,“只要你不打文静的主意,不有意针对我,你这人还是蛮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