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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书房外新添了一道笔挺的身影,田豫身着那套崭新的靛青色武服,布料挺括,针脚细密。这身衣服是刘备的夫人差人送来的。他站得如同院中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双足微分,脊梁骨绷得笔直,双手紧握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平视前方,锐利如鹰隼扫过庭院每一处角落,廊柱的阴影、摇曳的树影、甚至是偶尔掠过墙头的飞鸟,都逃不过他紧绷的神经。呼吸刻意放得绵长而轻微,胸膛的起伏被强行压制到最小,整个人仿佛一块沉入深水的顽石,唯有那双耳朵,在发髻的遮掩下,极其细微地翕动着,捕捉着周遭一切异常的响动——风过树叶的簌簌声,远处仆役模糊的低语,以及…身后那扇厚重木门内,隐约传来的、关乎整个幽州乃至天下走向的只言片语。

这份护卫之责,远比挥拳击打木桩沉重万钧。每一次轮值,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或是从更漏深沉到东方既白,他的双腿会渐渐麻木如灌铅,腰背酸胀得如同被无数根针攒刺,汗水浸透内衫,又被体温和夜风反复蒸干。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甚至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刻意放缓。他深知自己守卫的,不仅仅是这扇门,更是门内那个在幽州焦土上点燃第一缕生机的人。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重托,化作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在这漫长的守望中,将身体的每一分力量、意志的每一寸坚韧都压榨到极致。

偶尔,庭院另一端会响起一阵急促而铿锵的脚步声。张方顶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玄色甲胄上沾染着北地特有的干燥尘土,甚至有时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与血混合的凛冽味道。他大步流星,眼神锐利如刀,即使回到府邸,眉宇间也凝聚着战场未散的煞气。他或许只是匆匆去库房调拨一批箭矢,或是向刘备禀报边境烽燧的最新警讯。经过回廊时,他的目光有时会与田豫警惕的视线短暂相接。

那目光里没有轻视,只有一种属于同类、却又隔着一段距离的审视。张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脚步毫不停留。田豫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甲胄缝隙间残留的暗褐色污渍,闻到那与府邸沉静氛围格格不入的硝烟与汗水的混合气息。那是属于卧龙都尉张方的世界——千里奔袭,踏破胡虏王庭,在血与火中淬炼锋芒。田豫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速,一股滚烫的渴望在胸腔里冲撞。他握剑的手会下意识地收得更紧,指骨发出轻微的脆响。羡慕,如同藤蔓缠绕心脏,勒得他呼吸发紧。但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重新将全部心神聚焦于那扇门,聚焦于自己脚下这片方寸之地。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连羡慕的资格都显得奢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得更稳,听得更清,将每一寸筋骨在沉默中锤炼得更硬,如同炉膛深处被反复锻打的铁胚,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一锤落下。

这日午后,阳光慵懒地穿过庭院老槐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书房内,气氛却凝重如山雨欲来。

田豫如同石塑般立在门外,全身的感官却敏锐地捕捉着门内溢出的每一缕声息。门并未关严,留着一道窄窄的缝隙,那缝隙此刻成了传递天下风云的通道。

“使君,”这是别驾华歆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雒阳最新驿报,陛下…陛下圣躬虽未大好,但经御医精心调养,近日已稍见平稳。朝会亦已恢复,何大将军坐镇,十常侍…暂时也未见大的异动。”

屋内传来一声轻微的、似乎是手指敲击案几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思虑。接着是治中邴原那沉稳而略带沙哑的嗓音接上:“朝廷表面风平浪静,然则暗流汹涌。何进与阉宦角力日甚,西园新军之权柄归属,已成双方争夺焦点。雒阳城,恐非久安之地。”

短暂的沉默。田豫甚至能想象出刘备蹙眉凝思的模样。

忽然,华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忧虑的底色陡然加深,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然则祸不单行!凉州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王国、韩遂、马腾等,裹挟羌胡,聚众数万,攻掠郡县,声势浩大!陇西、金城一带,烽烟再起!”

门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田豫的心也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朝廷如何应对?”这是刘备的声音,低沉、冷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穿透门缝,清晰地落在田豫耳中。

“朝廷已急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华歆语速加快,“并…拜董卓为破虏将军,令其二人率部火速入凉平叛!”

“董卓此人狼子野心,贪暴无度,前次征讨黄巾便已显露不臣之迹!朝廷岂可再用此獠?更遑论与皇甫公同掌兵权?此非驱虎吞狼,实乃纵虎为患!”邴原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与警惕。

“朝廷亦有不得已处。”华歆叹息一声,带着深深的无奈,“凉州路远,羌胡凶悍,非宿将难当此任。皇甫公虽忠勇,然其本部精锐多在冀州休整,仓促间能调之兵有限。董卓久在凉州,熟知边事,麾下西凉铁骑剽悍…朝廷,恐是取其能战,而暂抑其心吧?只是…”他顿了顿,忧心忡忡,“此二人,一忠一奸,一正一邪,同赴险地,能戮力同心否?董卓此人,又岂是甘居人下、受人节制之辈?若其借平叛之名,行割据之实,甚至…尾大不掉,反噬朝廷…后果不堪设想啊!”

门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田豫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掌心已被汗水浸湿。皇甫嵩…那是曾在广宗焦土上并肩作战、威震天下的名将!董卓…这个名字,却像一块冰冷的、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的巨石,沉沉压在他的心头。他仿佛能看到遥远的凉州大地,烽烟蔽日,铁蹄踏破城池,百姓在哭嚎中奔逃。而朝廷派去的平叛大军内部,忠奸对峙,暗流汹涌,如同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这份沉默里蕴含的沉重与忧虑,如同冰冷的铅水,顺着门缝流淌出来,浸透了门外年轻护卫的每一寸神经。

“多事之秋啊…”良久,刘备那低沉而蕴含力量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敲在田豫紧绷的心弦上,“边疆胡虏屡屡扣边,朝中大臣却还在勾心斗角,我等唯有守好幽州这一方水土。子鱼,公佑,代郡流民安置、渔阳乌桓归化、右北平军备整饬…此三事,乃当前重中之重!务必盯紧,不可有失!幽州稳,则我等方有应对天下之变的根基!”

“诺!”华歆与邴原齐声应道,声音肃然。

田豫站在门外,阳光透过树影在他崭新的靛青色武服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门内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他刚刚被新衣暖热的心上。凉州的烽烟,朝廷的暗涌,皇甫嵩与董卓那令人窒息的组合…这些庞大而狰狞的字眼,如同沉重的铅块,瞬间压垮了他初入州府、护卫使君所带来的那点微末的激动与新奇。

原来,使君日夜操劳的案牍之上,不仅承载着幽州十一郡的疮痍与希冀,更压着整个天下的动荡与倾危!自己守卫的这扇门,隔绝开的不仅是内外,更是这偏安一隅的幽州府邸与那波涛汹涌、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天下乱局!

一股强烈的渺小感攫住了他。自己这点微末的力气,这点守门的职责,在这席卷天下的狂澜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渴望像张方那样提枪跃马、驰骋边疆的念头再次翻涌上来,带着一种灼烧般的刺痛。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焦躁与无力。

就在这时,熟悉的、带着金铁交鸣之感的铿锵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张方大步流星地穿过庭院,玄色甲胄上,这一次清晰地沾染着几处暗红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如同狰狞的烙印,刺眼地撞入田豫的视线。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血腥和风沙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北境战场特有的凛冽与残酷。

张方显然刚从外面回来,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煞气。他目光如电,扫过门神般伫立的田豫,脚步未停,只是在经过的瞬间,那沾染着血污的臂甲几乎要擦到田豫崭新的衣袖。田豫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几点暗红。那不是尘土,是真正的、敌人的血!他能想象出那鲜血是如何在刀光剑影中飞溅到冰冷的甲叶上。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张方眼中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历经搏杀后的疲惫与沉静,以及一丝…洞悉?他似乎看穿了田豫眼中那翻腾的羡慕与焦灼。他没有言语,只是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朝书房门的方向偏了下头,眼神里传递着一个清晰的信息:守好这里。然后,他大步流星,径直推门而入,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只留下那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气息,在午后微暖的空气中缓缓弥散。

门扉开合的间隙,田豫清晰地听到张方沉稳的禀报声:“禀使君!末将率部于北境巡边,遭遇小股鲜卑游骑袭扰。已将其击溃,斩首二十七级,余者遁入塞外荒原。缴获马匹……”

门再次合拢,将后续的声音隔绝。但那“斩首二十七级”几个字,如同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了田豫的耳中!他仿佛看到了塞外荒原上短促而残酷的交锋,听到了战马的嘶鸣与刀剑的碰撞,闻到了更加浓烈的血腥气!

热血瞬间冲上头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指节捏得发白。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他也想像张方那样!跨上战马,挺起长枪,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心中的憋闷,用实实在在的斩获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根没有生命的木桩,钉死在这方寸之地,听着门内传来的、那些庞大得令人绝望的危机,却只能做一个无力的旁观者!

就在这时,书房内刘备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穿透门板,如同冰水当头浇下:“知道了。张方,你做得很好。下去休整,补充箭矢马匹,明日继续巡视北境。记住,以驱散、震慑为主,莫要轻易深入追击,免中诱敌之计。”

“诺!”张方干脆利落地应声告退。

门再次打开,张方带着一身未散的肃杀之气走出。他再次看了田豫一眼,这一次,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也许是理解,也许是期许,也许只是纯粹的疲惫。他没有停留,径直离去,甲叶摩擦的铿锵声渐渐消失在庭院深处。

田豫依旧如同石雕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胸膛内那狂野的搏动,却已缓缓平息。张方臂甲上的血迹,门内使君冷静的叮嘱,凉州的烽烟,雒阳的暗流……无数纷乱的画面和声音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交织。

羡慕吗?依旧羡慕。渴望吗?无比渴望。但此刻,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压过了那沸腾的冲动。

使君说,守好幽州,方是根基。张方浴血搏杀于北境烽燧,斩获敌首,那是他的战场。而自己此刻守卫的这扇门,这方寸之地,同样是一道看不见的战线!门内运筹帷幄的每一个决策,关乎着渔阳城外那些笨拙扶犁的乌桓归附者能否活下来,关乎着燕山北麓草场上那些守护着马群的牧民能否熬过寒冬,关乎着整个幽州刚刚萌发的、脆弱得如同初春草芽的秩序!

凉州的烽火,雒阳的暗流,是远方的惊雷。而他田豫,此刻的职责,就是守护好这片惊雷之下、使君竭力撑起的、名为幽州的方寸之安!唯有这里稳固,使君的目光才能投向远方,张方们的铁蹄才有坚实的后盾!

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冰冷的清泉,涤荡了心头的焦躁与不甘。那渴望并未消失,只是被淬炼得更加深沉,沉淀到骨髓深处,化作一种无声的、磐石般的意志。

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那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风,此刻吸入肺腑,却带着一种铁与血的沉重。挺直的脊梁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却又在重压下绷得更加坚韧。紧握剑柄的手,指节依旧泛白,却不再是因为焦躁的颤抖,而是源于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

目光重新投向庭院,扫过每一片阴影,每一缕风动的痕迹,锐利如初。只是那眼神深处,先前燃烧的、属于少年的急切火焰,已悄然沉淀,凝练成一种近乎实质的寒芒。如同匣中待启的新刃,在无声的守望中,将所有的锋芒与渴望,都死死压住,只待那一声出鞘的龙吟。

他微微侧身,让午后偏斜的阳光,将腰间那柄佩剑的轮廓,在地上拖出一道笔直而锐利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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