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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馆城废墟旁,那座依山而筑、初具雏形的新坞堡,如同蛰伏在风雪中的巨兽,正一点点舒展着筋骨。夯土墙在寒风中迅速冻结,变得坚硬如铁。粗大的梁木被士卒们喊着号子扛上墙头,搭建起简陋却结实的望楼骨架。坞堡内,规划整齐的土屋、仓房、马厩的地基也已划定,被清扫干净的雪地上,踩出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径。人声、号子声、伐木声、夯土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片被死亡统治过的土地上,倔强地奏响着新生的序曲。

坞堡中心,一处相对宽敞、用木栅栏简单围起的院落,便是临时的“太守府”与屯田指挥所。此刻,院中气氛却有些凝滞。

张方,这个黑山来的少年质子,如同一头误入樊笼的小兽,浑身绷紧地站在院子中央。他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黑山皮袄已经换下,穿上了刘德然找来的一套半旧却干净的雁门郡兵棉服,只是袖口裤脚都长出一截,显得有些滑稽。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嘴唇紧抿,那双清澈而带着野性的眼睛,此刻正倔强地瞪着挡在身前、如同一座黑铁塔般的张飞。

“小崽子!你爹是张燕了不起啊?在俺老张这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张飞豹眼圆睁,蒲扇般的大手叉着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方脸上,“新兵营!懂不懂?所有新来的,管你是质子还是天王老子,都得从最底下的卒子干起!扛木头、搬石头、站队列、挨鞭子!想跟着俺练武?先问问你这两条小细腿,能不能在雪地里站够一个时辰!”

张方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声音带着少年的清亮和山民的固执:“我爹说了!让我跟刘大人学本事!不是来给你搬石头的!我会射箭!能拉一石弓!”

“嗬!一石弓?好大的口气!”张飞嗤笑一声,环眼扫过旁边几个忍着笑的老兵,“去!把最轻的那把一石弓拿来!再拖个箭靶子!”

很快,一张半旧的制式一石弓和一筒箭被取来,一个草扎的箭靶立在二十步外。张方二话不说,上前抓起弓,搭箭,开弦!动作倒是有模有样,小脸憋得通红,手臂微微颤抖,显然拉得十分吃力。

“嗖!”

箭矢歪歪斜斜地飞出,离靶心足有半丈远,软绵绵地插在雪地里。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老兵们虽不敢放肆,但那眼神里的揶揄却藏不住。

张方的脸瞬间涨得更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猛地又抽出一支箭,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开弓!

“够了!”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刘备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按住张方颤抖的手臂,从他手中接过那沉重的弓。他看也没看张飞,只是低头看着张方,眼神温和而坚定:“方儿,张将军说得对。欲学万人敌的本事,先得吃得了万人都吃过的苦。万丈高楼,起于垒土。搬石头,夯土墙,站队列,这些看似粗笨,却是根基。根基不稳,再高的楼阁也会倾塌。”

他指着远处那些在寒风中喊着号子、奋力夯筑城墙的士卒,声音沉凝:“你看他们。他们中许多人,或许连弓都拉不开。但他们用肩膀扛起了这座城!用汗水浇铸了这根基!这便是最朴素的勇毅,最可敬的本事!你想学真本事,想不坠你张家名头,就先从他们做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明白?”

张方看着刘备温和却深邃的眼睛,又看看那些在风雪中挥汗如雨、眼神却异常专注的士卒,胸中的委屈和不甘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触动。他低下头,用力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我去搬石头。”

刘备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交给旁边一名负责新兵营的老成队率:“带他去,编入新卒伍。一视同仁。”

看着张方小小的身影有些笨拙地扛起一块沉重的条石,跟着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城墙工地,张飞撇了撇嘴,瓮声瓮气地对刘备道:“大哥,你对这小崽子也太好了吧?他爹可是贼酋!”

刘备望着张方倔强的背影,目光深远:“翼德,质子非囚徒。真心可换真心。此子心性质朴,如璞玉未琢。他日若能成器,或可解黑山与雁门之结,为一方生民造福。此非妇人之仁,乃长远之谋。”他顿了顿,语气转厉,“然,操练场上,绝不可因他身份而徇私!该吃的苦,一分不能少!该挨的鞭子,一下不能轻!我要的,是一块经得起淬火的铁,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花瓶!”

张飞一愣,随即豹眼放光,咧嘴露出白牙:“嘿嘿!大哥放心!俺老张最会‘淬火’!保管把这小石头,磨成一把好刀!”他看向远处工地上那个瘦小却努力挺直腰板的身影,眼神中的轻蔑悄然褪去,多了几分真正属于教官的严厉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日子在朔风与号子声中流淌。坞堡的轮廓日渐清晰,如同巨兽的脊梁,倔强地挺立在荒原上。张方也如同投入熔炉的顽石,经历着张飞“淬火”般的摔打。

新兵营的训练场(一片被踩踏得无比结实的雪地)上,吼声震天。张飞如同真正的凶神,手持一根裹了厚布的木棍(用真鞭子怕把这小身板抽坏了),在队列中来回巡视。

“腿!腿绷直!腰挺起来!没吃饭吗?!”

“啪!”一棍子抽在一个新兵微微弯曲的腿弯上,力道不轻。

“你!出拳无力!软脚虾!再来!”

“还有你!小崽子!别以为俺没看见你偷懒!”张飞的大嗓门精准地轰向队列中的张方。小家伙正咬着牙,努力保持着一个极其别扭的劈砍姿势,小脸憋得通红,额角青筋都迸了出来,汗水混着雪水顺着下巴滴落。他脚下不稳,微微晃动了一下。

“啪!”裹布的木棍同样毫不留情地抽在他微微颤抖的小腿上!

张方痛得一咧嘴,身体猛地一颤,却硬生生忍住没倒下去,反而更加用力地绷直了身体,眼神里满是倔强和不屈,死死瞪着张飞。

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凶恶的咆哮:“瞪什么瞪!不服气?再加一百个劈砍!不做完不许吃饭!”

张方一声不吭,咬着牙,更加用力地挥动着手中沉重的木刀,每一次劈砍都用尽全身力气,动作虽显笨拙,却带着一股令人动容的狠劲。

旁边一同训练的新兵们,起初还因他“质子”身份有些疏远或看热闹,但看着他一次次被张飞格外“关照”,一次次摔倒又爬起,一次次累得小脸煞白却从不喊苦告饶,眼神中的轻视和隔阂渐渐消失了。训练间隙分食那点少得可怜的干粮时,开始有人悄悄把自己省下的半块硬饼塞给这个最小的“袍泽”。晚上挤在冰冷的大通铺上,也会有人帮他掖掖那床薄薄的、总是盖不严实的破被子。

张方依旧话不多,只是默默接过饼,默默感受着那笨拙的关怀,眼神中属于黑山的野性警惕,如同冰雪般悄然消融。他开始笨拙地模仿着这些“老兵”的动作,努力融入这充满汗臭、粗话,却也充满简单情谊的集体。他知道,在这里,没有“黑山少帅”,只有新卒张方。而“新卒”,就是要被张将军的棍子抽打,被风雪磨砺,才能成为真正的雁门兵。

这一日,风雪稍霁。坞堡西南方,距离阴馆旧址约六十里的代县残城。这座昔日还算繁华的边城,同样遭受过乌桓洗劫,城墙残破,十室九空。但比起已成鬼蜮的阴馆,此地尚存几分人气。一些逃入山中或附近堡寨的流民,听闻雁门新太守刘备在此筑堡抗胡,又有关羽将军前来募兵,抱着渺茫的希望,三三两两地回到这片废墟,在残垣断壁间艰难求生。

县城外一处相对平坦的雪原,被临时清理出来作为募兵校场。一面崭新的“刘”字大旗和一面稍小的“关”字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关羽端坐在一匹雄健的赤红战马上,赤面长髯,绿袍金甲,凤目微阖,自有一股不怒自威、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将气度。他并未着甲,只一身青色战袍,但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势,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望而却步。

校场中央,数十名闻讯而来的青壮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带着饥饿的麻木和对未来的茫然。几个关羽带来的老兵正大声宣读着募兵章程:“……凡年十六以上,四十以下,身无残疾者,皆可应募!入我雁门军,授田二十亩,免三年赋税!杀敌有功者,另有重赏!家中老幼,由郡府统一安置,优先配给口粮……”

条件不可谓不优厚,尤其是“授田”和“安置家眷”,对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流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然而,真正敢于上前登记画押的,却寥寥无几。恐惧,对胡骑的恐惧,对战争的恐惧,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垮了大多数人的勇气。他们只是远远地围观着,眼神复杂。

校场边缘,一处倒塌的土墙后,两个身影正默默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两人皆穿着破旧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的郡兵号衣,腰佩制式环首刀。一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方正,鼻梁高挺,眼神沉静而锐利,如同磐石,虽身处微末,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另一人则稍矮些,身形精悍如铁,面容刚毅,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神如同最精准的尺规,一丝不苟地扫视着校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关羽带来的那些老兵站立的姿势、持矛的角度。正是代县残存郡兵中的两名什长——张辽,张文远;高顺,高子平。

“文远兄,你看那关羽。”高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赤面长髯,气度沉凝如山岳。虽未动,然其势已凌于众人之上。传闻其广宗城下,一刀冻毙黄巾力士十数人,斩将如探囊取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张辽的目光同样牢牢锁定在关羽身上,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斩程远志,冰封千军;破广宗,诛杀张梁……赫赫武功,岂是虚名?更难得者,是这刘备刘玄德!以宗室之身,不避艰险,亲赴雁门这绝地,诛张角、抚黑山、筑坞堡、抗胡虏!更敢以‘授田安家’为饵募兵……此等魄力担当,并州刺史张大人亦不如也!”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指节微微发白。

“你是说……”高顺看向张辽,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动。

张辽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从关羽身上移开,扫过校场上那些麻木畏缩的流民,又望向北方阴馆方向那隐约可见的坞堡轮廓,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顺兄,你我困守此残城,空有报国之志,却如笼中之鸟!张刺史虽忠勇,然远在太原,鞭长莫及。并州北疆,胡尘日炽!雁门若再失,代县便是下一个阴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视校场中央那面猎猎作响的“刘”字大旗:“投奔刘使君!追随关将军!以这满腔热血,七尺之躯,在这雁门边塞,杀出一片朗朗乾坤!纵是马革裹尸,也好过在此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胡马踏破家园!”

高顺沉默片刻,眼中那丝精密的计算光芒褪去,化为一片沉凝的坚定。他同样踏前一步,与张辽并肩而立:“好!文远兄既有此志,顺愿相随!且看这刘玄德,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是值得托付性命之主公!走!”

两人不再隐藏,推开挡在身前的断壁残垣,大步流星,迎着凛冽的寒风和无数道或惊讶、或不解、或麻木的目光,径直走向校场中央,走向那如同神只般端坐马上的关羽!

“代县什长张辽(高顺),久慕关将军威名,刘使君仁德!愿投麾下,执鞭坠镫,效死雁门!望将军收录!”两人声音洪亮,抱拳躬身,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行伍中人的干练与决绝!

一直微阖凤目的关羽,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如同实质般的寒光,瞬间落在张辽和高顺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张辽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山岳般压下,但他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坚定,毫不退缩。高顺更是如同标枪般钉在原地,气息沉稳。

关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高顺那如同铁铸般一丝不苟的站姿上多停留了一瞬。他那张威严的赤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整个校场:

“可。”

一个字,重若千钧!

寒风卷过空旷的校场,卷起地上的雪沫,也卷动着那面“刘”字大旗,猎猎狂舞。旗面上,那只象征着新生与力量的玄鸟图腾,在铅灰色的苍穹下,仿佛正欲振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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