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深,李成栋平时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对大明,对陛下都没有多少的尊重之意。
如果不是高杰约束,还不知道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他们跟着我连年征战,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皇恩浩荡,也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天恩难测,我必须得提醒一下他们。”高杰颔首。
之前,朝廷总是打败仗,军饷也越欠越多。
他底下的将士多有怨言。
朝廷的威信自然是越来越低。
现在,军饷已经补齐。
朝廷也开始打胜仗。
这些将士如果再说一些不能说的话,绝对是找死。
“这石头肯定是明军搞出来的,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过儿,你放心,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看了一眼石头上的字,随即李自成就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李过。
李过看到这样的石头后,及时回来向他说明情况。
这就说明李过没有任何的不臣之心。
如果李过瞒着这件事不说,他就会怀疑李过是不是真的有取代他的心思了。
“这里距离无名山不远。
这次,朕就算是将无名山给夷为平地,也要杀死那对贱人!”李自成说话间额头青筋再次暴涨。
只有杀了那对贱人,才能让他的心情得到真正的平复。
“陛下,这次高杰那叛徒死定了。”田见秀立刻开口。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的附和。
他们都知道李自成此刻的心情,他们也都清楚,李自成想听到什么样的话。
李自成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无名山附近。
十几万大军绵延十余里,蔚为壮观。
“李自成带领这么多人来,咱们能打的过吗?”李本深从山上眺望着李自成大军,脸色很是难看,他对着身旁的李成栋开口。
“肯定打不过啊。双方实力相差这么大,还怎么打?”李成栋没好气的回应道。
敌人不要命的冲锋,要不了几波,他们就坚持不住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是徒劳的。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再敢胡说八道,就割了你们舌头。”
高杰走了过来,冷冷的看着这两人。
这一战,要么他们战胜李自成,取得最终胜利。
要么李自成将他们都杀光,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舅舅,我们现在撤离的话还是有机会走掉一些人的。
如果硬拼的话,绝对会全军覆没。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本深小声的开口。
“闭嘴!
你懂个屁!
你什么都不懂!
再敢说一句撤退的话,我立刻砍了你的头。”
高杰看着李本深,一脸的杀气。
如果这个家伙不是自己的外甥,他早就将对方的头给直接的砍下来了。
李本深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不过他却并不认可自己舅舅的做法。
一万多人对十七八万人,双方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他们之前打仗一直都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总不能因为崇祯来了,他们就要在这里死战,哪怕拼光也在所不惜。
他要想办法让自己的舅舅听自己的。
“陛下,末将刚刚收到消息,李自成将周围几座县城的粮食都抢光了。
而且将最近的一座县城无论是男女老少都给带走了。
末将估计,他们会用这些人来消耗咱们。”
在山顶处,李云龙正拿着窥筩打量着李自成大军。
而武喜则站在李云龙身旁,小声的汇报了起来。
“这可都是他的地盘,那些百姓可都归顺于他了。他却将这些百姓当成了炮灰。”
李云龙很是鄙夷的开口。
李自成起义的时候口号喊的震天响。
结果,李自成的行动却让人很是不耻。
“那咱们怎么办?如果杀了,那咱们的力量也会被消耗的差不多。
可是如果不杀,这些百姓冲上来,可是要对咱们下手的。”武喜连忙说道。
“他们之所以可能对咱们下手,那是因为他们不确定我们是否会对他们出手。
他们成了炮灰,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活着。
让他们绕过这座山,离开就行了。”李云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百姓实在是太难了。
被抢了粮食不说,还要当炮灰。
“可如何让他们相信我们不会动手?”武喜一愣。
想要让对方相信,太难了。
“就凭朕在这里。”李云龙淡淡的回应。
山脚下。
李自成带着众将领观察着无名山。
一个小小的无名山,怎么可能阻止住他的步伐。
“陛下,末将认为民为根本,不能让百姓当炮灰啊。”
李过自然已经知道了李自成的计划。
他是打心眼里不赞成。
他们总是让百姓冲在最前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行为总是要传开的。
他们还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吗?
“他们都已经没有粮食可以吃了,他们不冲在前面,也没有粮食养他们了。
总不能让咱们得精锐冲在最前面吧?
过儿,你应该知道。
咱们拿下了天下,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在这一过程中,是要有人死的。”李自成说着摇了摇头。
如此方式,他也不喜欢,可这是代价最小,成效最大的方式。
高杰可不会招降这些百姓。
再说,这些百姓可不知道京师发生的事。
他们不会直接跑上去投降的。
在他们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拼命,然后侥幸的活下来。
李过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们拿天下的过程当中就没有将百姓当回事,等到他们拿下了天下,还会将百姓当回事吗?
“让那些百姓,冲上去。”
李自成看向了张鼐。
“诺!”
张鼐立刻的应了下来。
紧接着,数万百姓冲向了无名山。
他们身后则是督战队,谁不往前面冲,或者谁跑的慢了,将会被直接的杀死。
山风裹挟着血腥气在无名山上盘旋,无名山此刻已被烧成了焦土。
流贼督战队手中的钢刀映着西方的残阳,架在百姓的后颈上,将一群老弱妇孺驱赶到无名山的石阶下。
哭喊声被喝骂声硬生生掐断,有人脚软跌倒,立刻被身后的贼兵踹着后背死死的往前拖。
尖利的石子划破那破烂的衣衫,渗出血迹。
最前排的那些男人们被强塞了削尖的木杆,在刀锋的逼迫下踉跄着往山门挪去,他们只能回头远远望着他们亲人那恐惧的脸,闭着眼朝冰冷的石阶迈去。
他们耳畔响起了督战队的声音:“赶快冲上去,否则就先杀了你们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