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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看向小林,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枪管上冰凉的金属纹路。三公主站在那里,身形纤细却挺拔,像一尊尚未完全激活的机械雕塑,瞳孔深处偶尔闪过一串淡蓝色的数据流,却又很快湮灭,仿佛记忆在芯片中挣扎着苏醒却始终无法连贯。“你这芯片数据不对啊,”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焦躁,“她连c4的引爆程序都调不出来,基础战术模块怎么可能缺失?”

小林没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掌心泛起一圈幽蓝的光晕,像水波般轻轻覆上三公主的天灵盖。一道细密的数据流如萤火虫般从她指尖涌出,钻入她的颅内。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嗡鸣”——那是神经接口同步时特有的高频震颤,像远处高压电塔在风中低语。片刻后,她收回手,轻轻一点三公主的额心,那一瞬,她眼瞳骤然亮起,仿佛有星子坠入深潭,数据如潮水般涌入。可那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

我从她后背解下那把mp5冲锋枪,枪身漆黑,冷冽的金属味混着机油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会用吗?”我问,声音沉稳,却藏着试探。

三公主缓缓摇头,动作有些僵硬,像一具尚未调校好的人偶。她的声音清冷,带着机械般的顿挫:“我知道这是mp5冲锋枪,9毫米口径,射速每分钟八百发,有效射程二百米……脑子里有很多知识,像一本被锁在玻璃柜里的书。可当我握住它,手指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扳机的力度、后坐力的预判、瞄准的节奏……全都模糊。”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扳机护圈,动作迟疑,仿佛在触碰一件陌生的遗物。

我和小林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浮现出一丝凝重。她摊了摊手,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像是在说“这不在设计参数里”。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裂的青砖,砖面粗糙,边缘沾着灰白色的尘土。我将它高高抛起,砖块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像一只笨拙的鸟。紧接着,我抽出背上的98K,枪机“咔”地一声利落上膛,金属咬合的清脆响声在空中回荡。

我屏息,瞄准,扣动扳机——“砰!”一声爆响,枪口喷出短促的火光,如同暗夜里骤然绽开的一朵赤莲。砖块在半空中炸裂,碎屑四溅,像被撕碎的纸片般纷纷扬扬落下,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硝烟的焦糊味,混着金属灼烧后的刺鼻气息。

“看好了,”我声音低沉却有力,“瞄准提前量,预判轨迹,呼吸要稳。”

三公主沉默地点头,学着我的样子,弯腰拾起一块砖,用力抛向空中。

她举起mp5,枪口微颤,扣下扳机——“哒哒哒!”一连串子弹撕裂空气,却全数落空,砖块完好无损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眉头轻蹙,又捡起一块,再抛,再射。第二次、第三次……子弹在地面凿出一串焦黑的弹坑,火星四溅,像夏夜骤雨击打铁皮屋顶。她的动作越来越急,呼吸也开始紊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七次,第八次……她的手臂已因后坐力微微发抖,可眼神却愈发专注,像一盏在风雨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灯。第九次,砖块腾空而起的刹那,她的瞳孔忽然一缩,眼底那串数据流如星河奔涌,瞬间贯通。她扣动扳机——“砰!”一声精准的枪响,砖块在半空炸开,碎块如花瓣般四散。

那一刻,仿佛有某种沉睡的开关被悄然拨动。她的身体骤然松弛,又瞬间紧绷,动作变得流畅自然,像一条终于找到河道的溪流。

第十块、第十一块……每一块砖都在空中被精准命中,子弹与目标交汇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爆裂声,如同命运的锁链一节节断裂。她的枪口不再颤抖,呼吸平稳,眼神清明,仿佛终于与这具身体、这把枪、这片空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望着她,心中泛起一丝震撼。仿佛她正从机械的躯壳中缓缓苏醒,走向血肉与意志的融合。

“难道她的芯片是成长型的?”我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不是预设程序,而是……在学习?在进化?”

小林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像人类的大脑,需要重复、失败、反馈……才能建立神经通路。她不是机器,是‘正在成为’的存在。”

“那就让她练着吧,”她抬头看了看天穹外那片逐渐泛起紫光的裂隙,“我还有事,你们玩吧。”

话音未落,她周身空气忽然扭曲,像热浪中的柏油路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光影折叠,她的轮廓逐渐模糊,最终如幻影般消散。

我望着场中越来越兴奋的三公主,她眸光灼灼,宛如燃着两簇跃动的火苗,脸颊因激动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春日初绽的桃花。她利落地将mp5背到后背,动作干脆利落,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轻响。随即,她从大腿外侧的战术枪套中“唰”地抽出两把手枪,枪管在余晖下泛着冷银色的光泽,仿佛两道凝结的月光。

我退后几步,抬手用力一掷——两块青砖划出弧线,破空而起,划出沉闷的“呼呼”声。几乎是同时,“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撕裂宁静,火药味瞬间在空气中炸开,硝烟袅袅升腾,像两缕轻黑的魂魄。砖块在半空中应声碎裂,碎屑四溅,如雨点般洒落,尘雾腾起,映着残阳竟有几分悲壮的美感。

如烟和如雪立于场边的梧桐树下,树影婆娑,斑驳地洒在她们素白的衣裙上。

两人轻轻鼓掌,掌声清越如玉珠落盘,嘴角含笑,眼波流转,却并无太多惊艳之色。她们对视一眼,眸中掠过一丝淡然——毕竟以她们踏雪无痕、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绝世修为,这凡铁火器,终究不过是孩童的玩物罢了。

如烟轻启朱唇,声音如山涧清泉:“三公主勤勉可嘉,但外物终是外物。”如雪点头,广袖一拂,二人足尖轻点,身形如白鹤掠空,转瞬便化作两道素影,消失在天际,只余下几片落叶悠悠飘落。

我笑着抱起身旁的克莱尔,小丫头不过七八岁模样,脸蛋圆嘟嘟的,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粉嫩嫩的,透着健康的红晕。

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触感软糯弹滑,仿佛一碰就要沁出水来,她“咯咯”笑出声,眼睛弯成了月牙。

“给她整个散弹枪的飞碟机,老扔砖头也不是个事。”我话音未落,克莱尔已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扑闪,像蝴蝶振翅,“哦,那个东西啊,我有啊,我这就给你拿!”声音清脆如铃,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得意。

我将她轻轻放下,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锦毛虎身旁——它正懒洋洋地卧在阴凉处舔爪。克莱尔在它身旁那个鼓鼓囊囊、绣满奇异符文的宝贝背包中翻找一阵,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翻动古老卷轴。

终于,她双手拉出一台构造精巧的飞盘抛射器,泛着幽蓝微光,她熟练地将装置连上一旁立着的太阳能板,晶板吸收着阳光,缓缓亮起柔和的绿光。她按下启动钮,一声轻巧的“滴”响后,机器开始运转,齿轮咬合,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咔嗒”声。

“咚!咚!咚!”三声闷响,三枚红色飞盘如赤色蝶翼般从发射口旋转飞出,在天幕中划出鲜明的轨迹,。三公主眼神一凛,抬手便射,动作行云流水,枪口火光连闪,“砰砰砰”三声爆响,硝烟再起。

三发二中,未中的那枚飞盘在远处“啪”地碎裂,溅起一蓬红光。她收枪,快步跑来,蹲下身子,仔细端详那台抛射器,眼中满是惊喜与赞叹:“这个东西好啊,可以帮我练习反应与预判,比扔砖头强多了!”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再次抱起克莱尔,她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望向三公主,笑道:“三公主,你自己先练着,我和克莱尔去工部看看。”她点点头,目光仍黏在机器上,手指已迫不及待地按下了重启按钮。机器再次嗡鸣,飞盘再度升空。

我和克莱尔并肩走进工部大堂,青石铺地,梁柱漆红,一排排竹简与机械图纸并列悬挂,墨香混着机油味在空气中浮动。墙上挂满各工坊的产量玉牌,铜铃轻响,每一声都报着钢筋、铁板、齿轮的产出数字,如战鼓催征,记录着这个文明正以惊人速度崛起的脉搏。

我们踏着铁板栈道进入钢铁厂,热浪扑面而来,像一头蛰伏巨兽的呼吸。

高炉耸立如远古铁山,炉火通红,映得整片厂区如同炼狱与人间交界之地。

铁水奔流,如赤色江河在沟槽中咆哮,溅起的火星如萤火飞舞,落在穿麻衣戴护具的工人肩头,他们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操控着锻锤与滚轴。空气中弥漫着焦炭的呛味、金属烧灼的锐气,还有汗水蒸腾后的咸腥——这是力量与意志交织的气息。

“继续扩产。”我望着那一根根笔直如枪的钢筋被吊起,如军队列阵,沉声开口,“我总感觉那海洋和结界之后,有不好的东西……像是某种沉睡的灾厄正缓缓睁眼。我们必须尽快进入1.0文明,起码达到跟地球差不多的战力。”

克莱尔站在我身侧,金发被热风吹得微扬,眼眸却如寒星般坚定。她点点头,声音清亮:“会很快的。这里的人体质比地球人强,筋骨如铁,耐力如牛,干活也勤奋,一天三班轮转,炉火不熄。”她说话时,远处传来锻锤砸落的轰鸣,如雷贯耳,仿佛天地也在应和我们的决心。

我沉吟片刻,抬手一指厂区东侧那片空地:“专门建一个工字钢厂。这个星球太大了,疆域无边,未来要铺铁轨横跨大陆,穿山越岭,运兵、运料、通商——铁轨的需求会相当大。”我的声音在厂区内回荡,像一道不可违逆的诏令。

说完,我抬手轻轻揉了揉克莱尔的小脑袋,发丝柔软,带着少女独有的清香,与这钢铁丛林形成奇异的温柔反差。“你忙吧,我还有事。”

她仰头一笑,眸光灿然:“哥哥去忙吧。”话音未落,她已轻盈跃上那头蹲伏在旁的锦毛虎。那虎低吼一声,四蹄翻飞,载着她如一道金色闪电冲入厂区深处。沿途工人纷纷停下手头活计,弯腰躬身,齐声低唤:“小仙姑!”声音此起彼伏,如潮水退去又涌来,饱含敬畏与信赖。那身影在铁与火的背景中疾驰,宛如神话中穿梭于人间与神域的使者。

我转身离开,回到城门。此时已近午时,天光大盛,湛蓝如洗,几缕白云悠悠飘过。城门高耸,青砖砌就,飞檐斗拱,挂满红绸与铜铃。我躺进那张特制的紫檀木躺椅,椅上铺着雪白虎皮,柔软如云。两名小宫女跪坐两侧,一个执扇轻摇,扇风带着淡淡茉莉香;一个捧玉盘,盘中冰镇着晶莹的葡萄与青梅酒。

我闭目小憩,耳畔是城头旗帜猎猎作响,夹杂着远处工坊的叮当声、百姓的谈笑声。微风拂过面颊,带着草木清气与炊烟的暖味。阳光洒在身上,不烈不燥,恰到好处地熨帖着筋骨。心中忽而一叹:这才是的生活啊——一边是钢铁洪流、文明跃迁的磅礴伟力,一边是权柄在握、悠然自得的王爷闲趣。

我缓缓睁开眼,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头顶的日头已斜过中天,影子缩成一圈紧贴脚底,正是午时三刻。风从城楼缝隙间穿过,带着尘土与干枯槐叶的气息,轻轻拂过面颊,微燥,却不及心头那一丝懒倦来得深。

身旁的小太监垂手而立,青灰色的太监服洗得发白,腰间系着一条褪色的绛绳,手里攥着那台银壳泛光的对讲机,像捧着圣旨般恭敬。他仰头看我,眉眼低垂,声音轻得像檐下掠过的风:“仙君,该回宫用午膳了。”

我懒懒地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宫女的按摩,指尖轻点唇角,目光扫过天际那轮耀目金轮,又落在他脸上,挑眉一笑:“通知宫中不用做我们的了,跑来跑去的麻烦。”顿了顿,指了指城门下影影绰绰的兵影,“你去把城门校尉叫过来,中午我们跟他们一起吃。”

小太监应声领命,按下对讲机按钮,声音清脆如铃:“房公公,仙君中午不回宫了,不必准备餐食。”切换频道时,金属旋钮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陈校尉,下来,仙君找你。”

不过片刻,沉重的皮靴声由远及近,踏在青石阶上,铿锵有力,如同战鼓敲在心上。城门校尉一身玄铁轻甲,肩披暗红披风,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铁般的青灰光泽,腰间佩刀未出鞘,却已透出杀气。他大步而来,单膝跪地,铠甲摩擦发出“锵”地一声闷响,尘土从靴底扬起,混着铁锈与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末将陈骁,参见仙君!”

我仍懒倚着宫女,指尖轻轻敲着袖口金线绣的云纹,漫不经心道:“起来吧。你们中午都吃什么啊?”

校尉一愣,抬头时眉峰微蹙,似未料到这等问话,随即答道:“回仙君,今日轮值兵士伙食,应是白菜豆腐炖大铁锅,配的是粗面大馒头,一人两个。”

话音未落,我猛地坐直了身子,仿佛那豆腐白菜是冰水浇头。眉头一皱:“没肉的吗?”

校尉脸色骤变,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额头几乎触地,声音都抖了几分:“回……回仙君,军中伙食有制,隔日才供一顿肉食。昨日刚炖了红烧肉,油水足,大家都说香……”

我轻哼一声,向后一靠,恰巧倚进身旁宫女怀中。那宫女穿一身素白罗裙,袖口绣着淡银梅花,发间簪一支玉兰珠钗,身段柔软如新雪堆就,温香扑鼻。我闭眼轻叹:“还准备蹭饭的,这没肉咋吃啊?”

话音未落,校尉已秒懂,膝行半步,急道:“末将这就命后厨加肉!现杀一头猪也来得及!”

“那怎么行。”我抬手制止,声音依旧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规矩不可因我一人而改,军法如山,岂能儿戏?”

就在此时,余光扫过城楼案几——那把银白漆身、枪管泛着幽蓝寒光的98K静静横卧在红木托架上,枪身反射着日光,像一道冷电劈开空气。我眸光一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枪托,低语如风:“不过……本君倒有个主意。”

“准备一个箭靶,挂在那边城墙一人高,然后除了城门值守的2人,全部过来集合”校尉得令,跑去城门传令,城墙之上,一面箭靶已稳稳悬挂于一人高处,靶心以红漆圈点,边缘缀着褪色的麻布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不一会儿,三十来名兵卒列队而来,皮靴踏地,整齐划一,尘土在他们脚下扬起一层薄雾。太监与宫女也匆匆赶来,衣袂轻飘,脸上带着几分惶惑与好奇,目光频频投向那立于靶前的仙君。

我缓缓抽出校尉腰间佩刀,寒光一闪,刀身如秋水般映着晨曦,冷冽无声。

刀被稳稳挂在箭靶中央,仿佛一面无声的挑战旗。我扛着那柄乌黑发亮的98K,步伐沉稳地走出一百大步,靴底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蹲下身,我以枪管为笔,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白线,如墨线落纸,宣告着距离的界限。

“都过来列队,包括太监宫女。”我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般穿透晨风,清晰入耳。众人迟疑片刻,随即小跑上前,列成松散的队形,脚底带起的尘烟在阳光下浮游如金。他们交头接耳,眼神闪烁,心中翻涌着不安与疑惑:“仙君这是要干嘛?那铁管是何法宝?竟比弓弩还短小?”

我肩扛98K,嘴角微扬,阳光斜照在98K的枪管上,折射出一道冷冽的银光,像蛇信般掠过众人脸庞。“都注意,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声落,我利落拉栓,“咔”一声清脆金属咬合,如猛兽低吼。随即,瞄准、屏息、扣动扳机——

“砰!”

一声爆响,子弹破空而去,快如电光火石,“当!” 一声清越金属撞击声在箭靶上炸开——正中刀身!刀体剧烈震颤,刀尖嗡嗡作响,仿佛在哀鸣,那佩刀竟被巨力击得微微偏斜,刀柄处还留下一道清晰的凹痕。火星在阳光下一闪即逝,如同流星坠落凡尘。

众人齐齐一震,瞳孔骤缩,有人倒吸冷气,有人踉跄后退,更有太监失声惊呼:“天爷!这是雷法?!”“那铁管竟能吐雷火?!”兵卒们面面相觑,脸色发白,仿佛见了神迹。空气里弥漫着火药淡淡的硫磺味,刺鼻而陌生,与平日弓箭的松脂味截然不同,更添几分神秘与威慑。

我缓缓收枪,枪管尚有余温,轻咳一声,声音沉稳如山:“都看清了吧?每人三发子弹。击中箭靶,中午加牛肉一块;击中佩刀,赏金元十元——校尉,你先来。”

校尉面色肃然,上前一步,铠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我将98K递入他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手臂微沉。

我逐一讲解:“这是枪托,抵肩;这是缺口,看准星,再看目标三点一线;这是扳机,扣动即可。别慌,呼吸放稳。”他频频点头,额角却已渗出细汗,手指微微发颤,仿佛握的不是枪,而是一条沉睡的雷龙。

“听懂了吗?”

“懂了,仙君!”

“那——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我退至一旁,动作潇洒如戏台落幕。小太监机灵地搬来紫檀木雕花躺椅,垫上软绒锦褥;宫女低眉顺眼,轻轻跪坐于侧,动作娴熟。

我斜倚而卧,靠在宫女身上,对身旁小太监低语几句。他神色一凛,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城楼拐角。

校尉立于射击线后,身姿挺拔如松,手中那支乌黑发亮的98K步枪在余晖下泛着冷峻的金属光泽。

第一发子弹呼啸而出,划破黄昏的宁静,“砰——”一声脆响,弹头擦着箭靶边缘,击中右侧斑驳的城墙上,溅起一串火星,碎石飞溅,那声音像是命运轻轻叩门,却未推开。众人齐声叹息:“差一点!”声音如潮水般起伏,夹杂着惋惜与焦灼。

校尉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闪着微光。

他沉肩拉栓,动作干脆利落,金属摩擦声清脆而沉重,仿佛在与命运对峙。第二枪响起,子弹依旧偏右,贴着箭靶飞过,击中墙砖,又是一声闷响,尘土腾起,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人群再度骚动,有人摇头,有人低语,气氛渐趋凝重。

我提醒了一句:“瞄准时往左移动一指宽。”字迹如墨痕浮于虚空,转瞬即逝。校尉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最后一发了——他清楚,若再脱靶,不只是颜面尽失,更是对“仙君”威严的辜负。

他缓缓举枪,手臂稳如磐石,枪口在光影中微微调整,左移,再左移,如同校准命运的天平。扣动扳机——“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子弹精准命中箭靶中央佩刀,刀面微微凹陷,发出嗡鸣,余音袅袅,如钟鸣远荡。

“好!中午吃肉,赏十元!”我朗声大笑,声音传遍城头。欢呼瞬间炸开,士兵们拍手称快,有人跳脚叫好,有人激动地抱成一团。校尉收枪肃立,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谢仙君赏!”他眉宇间压抑的紧张终于化作一丝释然,眼角微动,似有热意。

“校尉,你教教他们,下一个开始,别墨迹,大家都饿了。”我挥袖一指,语气轻快却不容置疑。命令如风,迅速传开。枪声此起彼伏,节奏紧凑,像是一场节奏分明的战鼓演练。

城门附近的百姓被这奇异的声响吸引,三三两两聚拢而来,站在远处观望。起初茫然,渐渐看懂了规则——枪响,中靶,欢呼;脱靶,叹息。人群的情绪被这简单的规则牵引,像潮水随月而动。每一次击发,都牵动着无数目光。

然而普通士兵终究不惯此道,三发连射,皆告脱靶,箭靶前空荡荡的沙地上,只留下零星弹坑。唯有几名经验老道的弓箭手,凭借多年箭术积累,勉强将子弹送上靶面,赢得一片喝彩。他们咧嘴而笑,眼角眉梢皆是得意,已被列入“吃肉”之列。

正说着,先前离去的小太监领着两人匆匆归来,抬着一口黑铁烧烤炉,炉身还泛着油光,显然是刚从宫中膳房“借”来。后头那人扛着一只硕大的牛腿,肉质紧实,泛着淡淡的粉红,表面已抹上香料,隐隐透出孜然与辣椒的辛香。油脂在暮色中微微反光,仿佛预示着一场盛宴的开启。

校尉立刻带人迎上,熟练地接过炉具,架火、铺炭、生火,动作利落如行军。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如萤火虫般升腾,肉香渐渐弥漫,与硝烟味交织,竟生出一种奇特的烟火气息。

我将身边十余名太监宫女聚拢,负手而立,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你们也试试吧。”一名小太监颤巍巍接过98K,学着士兵模样,拉栓、瞄准、击发。谁知枪声炸响瞬间,后坐力如猛兽反扑,枪托重重撞上肩窝,他整个人向后踉跄,枪口高高扬起——“咔嚓!”城头那根早已斑驳的旗杆应声而断,半截残杆带着褪色的旗帜颓然坠落,激起一片尘土。

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骂:“我草,你打鸟啊?滚去吃白菜豆腐!”众人哄堂大笑,连那小太监也挠头傻笑,灰溜溜退到一旁。就在此时,另一名太监默默走到线前,身形瘦小,面容平静。他举枪略作瞄准,忽然低声问道:“仙君,我能趴着打吗?”

我心头一震,目光骤然锐利——这人懂枪!懂稳定,懂精度,懂如何与枪械共呼吸。我嘴角微扬,语气却故作随意:“只要不过线,随便你。”

他缓缓趴下,腹部贴地,双肘撑稳,枪托紧抵肩窝,姿势标准得如同教科书。第一枪——“砰!”子弹正中箭靶边缘,弓箭手们交换眼神,有人冷笑:“蒙的吧。”第二枪紧随而至,又是一声脆响,子弹再次命中,距离靶心更近。

人群开始骚动,弓箭手们脸色微变,窃窃私语:“这阉人有点东西……”

第三枪,他屏息凝神,呼吸几乎停滞。枪响刹那,子弹如银线穿针,贴着刀身边缘射入靶心,只差毫厘便能正中佩刀!仿佛命运在叹息。

众人齐声惋惜,连我都忍不住握紧了拳。

小太监猛地一掌拍在地面,尘土飞扬,他咬牙起身,眼中燃着不甘的火:“要是再给我一发,一定能中!”

一名宫女怯生生接过枪,试了试,却连举都举不稳,枪身沉重,压得她手臂发抖,小脸涨得通红,最终红着脸跑开。

就在我身后,另一名宫女轻声嗫嚅:“仙君……我也想去试试。”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渴望。

我缓缓转身,衣袖轻拂,不经意间触到她身侧的柔软,那温热的触感如春风掠过,我心头微动,却只淡然一笑:“去吧,肉管够。”

小宫女接过98K的那一刻,众人哄笑渐起。

她身形纤弱,发髻低垂,一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指尖微微发颤。

她试着将枪抬起,臂膀却如风中芦苇般剧烈抖动,枪口晃动如醉,引得人群一阵轻嗤。就在此时,她忽地转眸,目光如星子,扫过人群,落在一个矮小的太监身上。

那太监缩着肩,脸色微白,耳朵通红,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幽影。

她快步走过去,动作轻巧却坚定,拉过小太监站到线后,将枪轻轻架上那太监瘦削的肩头,低语几句,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芦苇:“站稳,莫动,打中了肉分你一半。”

太监咬了咬唇,重重点头,双手紧紧扶住枪托下方,像托起整座宫殿的重量。小宫女站定于侧后,一手扶枪,一手轻搭太监肩头,仿佛两人已成一体。她抬眸望向靶心,那佩刀悬于百步之外,刀身泛着青幽寒光,随风轻晃,如一条盘踞的银蛇。

“捂住耳朵。”她轻声道。太监连忙用手掌紧紧捂住双耳,闭目屏息。

“砰——!”第一声枪响如惊雷炸开在众人耳畔,枪口喷出一簇橙红火光,硝烟腾起,如墨色妖雾。远处箭靶“咚”地一震,尘土微扬——中了!人群骤然一静,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叹。

不等余音散尽,第二发已至。“砰!”又是一声爆响,子弹如流星追月,精准咬入靶心,离那佩刀不过寸许。人群开始骚动,有弓手瞪大了眼,手中长弓不自觉地紧了紧,喃喃道:“这……这竟比箭还准?”

第三发,风忽然静了。天地仿佛屏息。枪声响起的刹那,一道银光迸溅——“当!”清脆如钟鸣,子弹正中佩刀刀脊,火星四溅,如星火坠入寒潭。那佩刀剧烈震颤,发出嗡嗡余音,久久不散。

“中了!真中了!”人群沸腾,欢呼如潮水般涌起。几位弓箭手捶胸顿足,懊悔不迭:“我怎就没想到?若我借人托枪,稳住枪身,岂会射不中?我箭术何等精妙,定能一击即中!”

我心中波澜起伏,风拂过衣袖,带来一丝硝烟与黄沙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缕宫女发间淡淡的艾草香。

我望着那瘦小身影——小宫女小兰,额上沁着细汗,脸色泛白,却挺直脊背,眼中闪着倔强的光。她轻轻扶下太监肩上的枪,动作轻柔,仿佛卸下的是千斤重担。

我缓缓起身,鼓掌三下,声如玉磬:“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宫女小兰,智勇双全,即刻升为陀枪女官,赏金元十元,此98K自此由你专责保管维护,不得有误!”

掌声如雷,自高台蔓延至全场。小兰立刻跪地,额头轻触沙地,声音却清亮坚定:“谢仙君隆恩!小兰纵粉身碎骨,亦不负仙君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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