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大将军萧明宇的八百里加急军情奏报,以最快的速度送达京城兵部。这份奏报并非寻常的边境军情,而是详细描述了北疆军械营造司技正苏墨,研制出一种名为“弩”的全新单兵远程武器,并附上了详细的测试数据、结构草图以及请求组建专门弩兵部队的章程。
奏报在兵部引起了轩然大波。兵部尚书与左右侍郎仔细研读后,惊骇之余不敢怠慢,立刻持此奏报,连同新任工部尚书刘大人及左侍郎苏翰章(因其精通营造且是苏墨兄长,特被召来咨议)一同紧急入宫觐见。
紫宸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当他看到萧明宇的奏报和那些附图时,起初并未太在意,直至读到那具体的数据对比和实战推演,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最后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此奏报所述,可是属实?!”皇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他是马上得的天下,虽久居深宫,却对军械武备有着深刻的认知。他太清楚这样一件武器意味着什么!
“回陛下,”兵部尚书躬身道,“臣等已反复核实,威虎大将军绝无虚言。且苏侍郎亦在此,可证其妹确有此能。”苏翰章连忙出列,恭敬确认,心中为妹妹感到无比骄傲。
“好!好!天佑我朝!”皇帝激动地在殿内踱步,“传旨!命兵部尚书、左右侍郎,工部尚书、左侍郎苏翰章,还有穆老将军,即刻准备,三日后,随朕亲赴北疆!朕要亲眼看看这‘弩’,究竟是何等神兵利器!”
皇帝要亲赴北疆观摩新式武器!此旨意一下,朝野震动!北疆军营接到快马通传时,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紧张之中。
全军上下沸腾了!圣驾亲临,这是何等的荣耀!萧明宇与萧煜立刻放下所有事务,全力投入到迎驾准备中。营地被彻底清扫,旌旗更换一新,岗哨布置得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演武场被重新平整,搭建起坚固的观摩台,并按照最高安全标准戒严。
苏墨得知消息时,正在调试弩机的一个小部件,惊得手中的锉刀都差点掉在地上。皇帝……要来看她造的弩?巨大的荣耀感和前所未有的压力瞬间攫住了她。
萧煜第一时间来到工械营,见她神色怔忡,温声道:“不必紧张。陛下是来看弩的,你只需将你最完美的成果展示出来即可。一切有我和父亲。”他的沉稳给了苏墨莫大的安慰。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最后的产品优化和演示准备中。
三日后,皇家仪仗浩浩荡荡抵达北疆大营。金鼓齐鸣,号角震天,全体将士盔明甲亮,列队如山,刀枪如林,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万岁!万岁!万岁!”的山呼海啸之声,响彻云霄,尽显北疆虎贲之师的雄壮军威。
皇帝一身戎装,在百官和侍卫的簇拥下,检阅了军队,对北疆军的精锐风貌表示了赞赏。
随后,圣驾移步至戒备森严的演武场。皇帝于观摩台主位落座,兵部、工部官员及穆老将军分列左右。苏翰章站在工部刘尚书身后,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终于在场边那个穿着技正官服、身姿挺拔的熟悉身影上定格,兄妹二人远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与鼓励。
萧明宇亲自陪同解说。皇帝并未过多寒暄,直接道:“开始吧。”
“是!”萧明宇领命,对场下的苏墨点了点头。
苏墨压下狂跳的心,上前一步,向观摩台方向行大礼,声音清晰而不失恭敬:“微臣北疆军械营造司技正苏墨,叩见陛下!恭请陛下观摩新式兵器——弩!”这是她第一次面圣,礼仪一丝不苟。
她简略介绍了弩的原理和优势,然后下令演示开始。
单兵破甲、小队齐射、移动靶精准打击……一系列演示如同上次一样,取得了震撼性的效果。弩箭那恐怖的威力、超远的射程、极高的精准度以及相对容易掌握的特性,让观摩台上的皇帝和重臣们一次次露出惊容,发出赞叹。
兵部尚书和穆老将军激动地讨论着野战应用;工部刘尚书和苏翰章则更关注其结构工艺和量产可能性,眼中满是惊叹与自豪。
皇帝看得极其仔细,龙颜大悦。演示一结束,他竟站起身,朗声道:“取弩来!朕要亲自一试!”
内侍连忙将一具擦拭一新的弩恭敬呈上。皇帝年轻时亦是骑射高手,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弩身结构,在苏墨简单的指导下,脚踏上弦,装箭,瞄准百步外的铠甲靶,沉稳地扣动了悬刀!
嗡!咄!弩箭精准命中,深深嵌入铁甲之中!“好!”皇帝畅快大笑,抚掌赞道,“省力且威力无穷!寻常士卒练上旬月,便可胜过多载苦练之弓手!此真乃国之利器,军之瑰宝!”
他放下弩,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最终落在苏墨身上,声音洪亮而充满威严:“威远侯,萧爱卿,北疆将士,尔等又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苏墨!”
“微臣在!”“汝心思奇巧,匠心独运,制此神兵,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赐金银帛缎若干,擢升尔为北疆军械营造司从七品主事,仍总管弩箭及一应军械研发事宜!”“臣,谢陛下隆恩!”苏墨强抑激动,叩首谢恩。
皇帝又道:“此弩之效,远超预期!传朕旨意:将此弩图纸及制作工艺列为最高机密,由兵部、工部统筹,在北疆优先扩产装备之余,尽快于全国各军推广配置!务使我大宁将士,尽早持此利刃,扬我国威!”
“陛下圣明!”群臣及全场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这意味着,弩将正式成为帝国军队的制式装备,改变整个国家的军事实力!
圣驾在北疆停留了两日。期间,皇帝详细视察了弩箭的生产作坊,召见了有功将士和匠师。苏翰章也终于找到机会,与妹妹短暂相聚。
“墨儿!”在萧煜特意安排的一处安静营帐内,苏翰章看着眼前清瘦却目光湛然的妹妹,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你受苦了……也,真是了不起!”“大哥!”苏墨见到亲人,眼圈也微微发热,“我没事,你看我不好好的吗?家里都好吗?母亲和弟弟们可好?”“都好,都好!”苏翰章连连点头,“母亲若知你今日成就,不知该多高兴!你在北疆,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多与萧大哥商议。”他语带深意地叮嘱道。“我知道,大哥放心。”苏墨点头。
兄妹二人短暂叙了家常,交换了京中和北疆的情况,便不得不再次分开。虽相聚短暂,但彼此的牵挂和支持,却给了对方无尽的力量。
圣驾离去,北疆军营的振奋之情久久未能平息。皇帝的认可和全国推广的旨意,如同最强劲的东风。苏墨知道,她的舞台,不再仅限于北疆。而她脚下的路,也必将通往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