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王爷撑腰，高调接归
尚书府的闹剧正愈演愈烈，王夫人晕厥在床，太医诊脉后摇头叹息，直言是气急攻心加上误食异物，需好生静养；旁支几位太太揣着账本副本，在大厅吵得面红耳赤，句句指责王夫人贪墨柳姨娘嫁妆、苛待庶女；顾清霜守在床头，脸上红疹未消，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一边咒骂顾云裳，一边还要应付旁支的刁难，整个人狼狈不堪。
而此刻，夜王府的仪仗已浩浩荡荡行至尚书府街口，引得来往行人纷纷驻足围观，议论声此起彼伏。
朱红鎏金的马车在前引路，车厢两侧悬挂着绣着“夜”字纹样的宫灯，八匹纯黑骏马昂首阔步，马鞍上的银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蹄声踏在青石板路上，沉稳有力。紧随其后的是两列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腰佩长刀，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踏得整齐划一，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震慑得路人纷纷退让。队伍末尾还有两辆青绸马车，分别载着顾云裳的侍女与随行物品，整支仪仗声势浩大，规格之高，堪比亲王出府，与往日夜王府的低调截然不同。
“那是夜王府的仪仗吧？这般气派，是要去尚书府？”
“可不是嘛！昨日是夜王妃回门的日子，想来是来接王妃回府的！”
“奇了怪了，夜王病重多年，夜王府向来闭门不出，怎么今日这般张扬？”
“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排场，夜王府是真把这位冲喜王妃放在心上了！”
路人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进尚书府，管家正忙得脚不沾地，听闻这话，脸色骤变，连滚带爬地冲进内室：“大小姐！不好了！夜王府的仪仗到街口了，看样子是来接顾云裳那个贱人回府的！”
顾清霜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红疹被气得通红，声音尖利：“什么？她不是早就走了吗？萧夜白搞什么鬼，还特意派仪仗来？”
昨日顾云裳收下糕点后便径直离府，并未多作停留，顾清霜以为这事便就此翻篇，只等着顾云裳吃了糕点出事，却没想到萧夜白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这般浩浩荡荡的仪仗，哪里是接人，分明是在向整个京城宣告，顾云裳是夜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他萧夜白护着的人，是在替顾云裳打脸尚书府！
“她……她昨日是走了，可夜王府这架势，像是特意来‘补’接的！”管家喘着粗气，语气里满是慌乱，“为首的侍卫说，要亲自面见尚书大人，按王府规矩，恭迎王妃回府，少一步都不行！”
“规矩？”顾清霜气得浑身发抖，“她一个冲喜的庶女，也配讲规矩？萧夜白这是故意羞辱我们尚书府！”
可气归气，她不敢真的与夜王府抗衡。萧夜白即便病重，也是皇室宗亲，夜王府的势力虽看似没落，却依旧不容小觑，今日这仪仗便是证明。她只能咬着牙，吩咐管家：“快去请父亲过来！还有，把顾云裳昨日坐的马车找出来，别让夜王府的人挑出毛病！”
顾尚书此刻正在大厅应付旁支的发难，听闻夜王府派仪仗“补接”顾云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哪里看不出，萧夜白这是故意为之——昨日顾云裳回门受辱，今日便派这般气派的仪仗来接，明着是给顾云裳撑腰，实则是在警告他这个做父亲的，往后再敢怠慢顾云裳，便是与夜王府为敌。
“一群废物！”顾尚书低声咒骂一句，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煽风点火的旁支太太们，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朝着府门口走去。旁支的几位太太见状，也纷纷收敛了气焰，连忙跟上——夜王府这般看重顾云裳，若是能借此搭上关系，日后在尚书府的日子，定然会好过不少。
府门口，夜王府为首的侍卫见顾尚书出来，并未过分恭敬，只是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尚书，我家王爷有令，昨日王妃回门，府中事务繁忙，未能及时派仪仗相迎，今日特备厚礼，前来补接王妃回府，万望顾尚书海涵。”
这番话看似客气，实则字字诛心。“未能及时相迎”是托词，“补接”才是真，明着是给尚书府面子，实则是在嘲讽昨日尚书府怠慢顾云裳，连夜王府的王妃都配不上像样的接送。
顾尚书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侍卫大人客气了，云裳是小女，回门省亲乃是本分，何来怠慢之说。只是小女昨日已然回府，今日怕是……”
“哦？王妃已然回府？”侍卫故作惊讶，目光扫过府门两侧，语气瞬间冷了几分，“我家王爷今早听闻，昨日王妃回门，不仅未得尚书府善待，反而受了不少委屈，心中十分不安，特意吩咐属下，务必亲自接王妃回府，确认王妃安然无恙，方能复命。若是王妃已然回府，还请顾尚书告知，王妃昨日回府时，是否一切安好？有无受半点刁难？”
这话直指核心，瞬间将顾尚书逼到了绝境。若是说顾云裳一切安好，便是欺瞒夜王府；若是说受了刁难，便是承认尚书府刻薄王妃，丢尽脸面。他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更为精致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仪仗前方。车帘掀开，萧夜白身着月白锦袍，倚在车辕上，面色虽依旧清瘦，却眼神清亮，气场迫人，哪里有半分病重的模样。
“顾尚书，”萧夜白开口，声音低沉温润，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仪，“本王听闻，昨日云裳回门，令夫人‘赏’了她一盒糕点，不知是什么样的糕点，竟能让本王的王妃，在回府后连夜让人查验？”
这话一出，顾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顾云裳竟将糕点的事告诉了萧夜白，更没想到萧夜白会如此直接地当众点破！
“王爷……误会，都是误会！”顾尚书连忙摆手，“内子只是一片心意，给云裳准备了些寻常糕点，并无不妥啊！”
“寻常糕点？”萧夜白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侍卫递上一个描金食盒——正是昨日王夫人送给顾云裳的那一个，只是此刻食盒已被打开，里面的桂花糕依旧精致，却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异香，“顾尚书不妨闻闻，这‘寻常糕点’，为何会有这般异香？莫非，尚书府的糕点，都加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周围的路人闻言，纷纷凑上前来，嗅到那丝异香后，顿时炸开了锅。
“这香味不对劲啊，怎么闻着头晕？”
“难不成这糕点有毒？尚书府这是要谋害夜王妃？”
“我的天，昨日夜王妃回门，竟是受了这般大的委屈！”
议论声越来越大，顾尚书站在原地，如芒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旁支的几位太太也惊呆了，看向顾尚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与算计——谋害夜王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王夫人不仅克扣嫁妆，还敢下毒，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顾清霜躲在人群后，吓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萧夜白会亲自前来，还把糕点的事当众揭穿。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尚书府不仅颜面扫地，怕是还要引来杀身之祸！
萧夜白看着顾尚书狼狈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语气愈发冰冷：“顾尚书，本王的王妃，嫁入夜王府一日，便是夜王府的人。本王可以容她受委屈，却容不得旁人欺辱她，更容不得旁人动谋害她的心思。今日之事，本王暂且不与你们计较，但往后，若是再让本王听到半句刁难云裳的话，或是看到半点伤害她的举动，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完，他不再看顾尚书，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王妃已然回府，我们不必再等。传令下去，仪仗照旧，绕京城主街一圈，再回王府——让所有人都知道，夜王府的王妃，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是！”侍卫齐声应和，声音震耳欲聋。
萧夜白踏上马车，仪仗缓缓启动，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城主街驶去，没有再看尚书府一眼。留下顾尚书与顾清霜站在府门口，承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与鄙夷的目光，脸色惨白如纸，狼狈不堪。
马车行驶在繁华的主街上，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顾云裳正坐在车厢内，手中把玩着那枚“夜”字玉佩，见萧夜白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王爷，您怎么亲自去了？”
昨日她回府后，便将尚书府的刁难与王夫人送毒糕点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夜白。当时萧夜白虽未多言，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此事交给我”，可她没想到，他会亲自出面，还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萧夜白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语气平淡：“自家王妃受了委屈，本王若是再不露面，岂不是要被人说，夜王府没人了？”
顾云裳接过茶盏，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她知道，萧夜白今日这般高调，不仅是为了给她撑腰，更是为了向三皇子与柳氏宣告——他萧夜白还好好的，他护着的人，谁也不能动。
“多谢王爷。”顾云裳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语气真诚，“今日之事，劳烦王爷费心了。那盒糕点，我已经让人查验过了，里面的毒素与柳氏之前用的同源，想来王夫人与柳氏，定有勾结。”
“嗯，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萧夜白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倒是手段利落，昨日回府便将账本副本散了出去，今日又让我借仪仗之事，彻底打脸尚书府，倒是省了本王不少事。”
顾云裳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王爷过奖了，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王夫人既然敢克扣我生母的嫁妆，敢给我送毒糕点，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说得好。”萧夜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对付贪婪刻薄之人，不必讲情面。往后，无论你做什么，本王都站在你这边。”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昨日在暖阁中商议清理内鬼的坦诚，今日马车内相互扶持的默契，让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多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仿佛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只是为了利益而合作的盟友，更是真正能并肩作战、彼此托付的夫妻。
马车缓缓行驶，穿过繁华的街道，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顾云裳靠在窗边，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好奇——往日她听闻，萧夜白病重多年，不问世事，京中百姓对他多有轻视，甚至有人说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今日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你听。”顾云裳轻轻开口，示意萧夜白听外面的声音。
萧夜白侧耳倾听，只听外面的路人纷纷议论着：
“没想到夜王殿下竟这般护着王妃，太让人佩服了！”
“谁说夜王殿下病重无能？你看这气场，这谋略，哪里像是个病人？”
“我就说嘛，夜王殿下当年也是战功赫赫，怎么可能真的垮掉，怕是一直在暗中布局呢！”
“之前还替夜王妃不值，嫁了个病重的王爷，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夜王妃被宠着呢！”
“尚书府也太过分了，竟敢刁难夜王妃，还好夜王殿下撑腰，真是大快人心！”
这些议论声，没有丝毫轻视，反而满是敬畏与赞叹。有人称赞萧夜白的气场与谋略，有人佩服顾云裳的手段与底气，还有人感慨二人的默契与般配。
顾云裳的目光微微一凝，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她一直以为，萧夜白在京城百姓心中，是个病重无能、任人摆布的闲散王爷，可今日这些议论声，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转头看向萧夜白，发现他正平静地看着窗外，仿佛对这些议论声早已习以为常。
“王爷，”顾云裳忍不住开口，“京中百姓……似乎并非如传闻中那般，轻视您。”
萧夜白收回目光，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传闻终究是传闻，真假，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最清楚。”
他没有多说，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谋划与算计。
顾云裳看着他的眼神，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萧夜白装病多年，隐忍不发，不仅是为了避开三皇子的迫害，更是为了暗中布局，积蓄力量。而京中百姓的态度，或许正是他有意引导的结果——表面上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病重无能，放松警惕，暗地里却早已赢得了百姓的敬畏与支持。
马车依旧在缓缓行驶，窗外的议论声渐渐远去，可顾云裳心中的疑惑与好奇，却愈发浓烈。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有真正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隐忍，他的谋略，他的底牌，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而此刻，马车已经驶入夜王府的大门，侍卫们整齐地分列两侧，恭敬地行礼。顾云裳与萧夜白一同走下马车，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顾云裳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心中暗暗想道：看来，这场与三皇子、柳氏，还有尚书府的较量，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但有萧夜白这个盟友在，有他的撑腰与扶持，她似乎有了更多的底气，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只是她没有想到，今日她在马车上的这个发现，不仅让她对萧夜白有了新的认知，更让她意识到，萧夜白的布局，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而这场博弈的最终走向，也将因为这个发现，发生意想不到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