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盯着池骋看了三秒。
那张脸确实极品,身材也是顶级,除了脾气差点、心眼坏点、有时候像个变态之外,似乎没什么大毛病。
但他吴所畏是有原则的!
“我选……”吴所畏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我选扫码!”
滴。
“微信到账,八千元。”
机械的女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听得吴所畏心都在滴血。
这一天,吴所畏在收拾房间和心痛钱财中度过。直到傍晚,郭城宇和姜小帅才姗姗来迟。
“哟,收拾得挺像样嘛。”
郭城宇拎着两大袋食材进来,看见焕然一新的客房,吹了声口哨,“看来咱们小畏畏很有当贤内助的潜质。”
“滚蛋。”
吴所畏正趴在地上擦地板,累得腰酸背痛,“我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今晚吃火锅!”
姜小帅把食材往开放式厨房一扔,“庆祝池大少出院,也庆祝吴老板入住豪宅。”
“蛇园那边没动静吧?”
池骋从书房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和纱布的一角。
“放心,都喂饱了。”
郭城宇神色微妙地顿了一下,“不过,那条‘金环’好像有点躁动,是不是到了发情期?”
池骋眉头微皱:“待会去看看。”
晚饭是鸳鸯锅。
热气腾腾的火锅,终于给这个冷冰冰的房子带了一丝烟火气。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
池骋坐在主位,吴所畏被强行按在他左手边。郭城宇和姜小帅坐在对面。
“这肉不错。”
郭城宇夹了一片肉在红汤里涮了七上八下,放进姜小帅碗里,“尝尝。”
姜小帅面无表情地夹起来,塞进嘴里:“有点老。”
“你牙口不好。”
“你技术不行。”
这两人又开始了。吴所畏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身边的池骋。
这位大爷正优雅地喝着清汤,碗里干干净净,一点油星都没有。
“你不吃肉?”吴所畏夹了一块肥牛,在他眼前晃了晃,“很香的。”
“医生说忌辛辣油腻。”池骋瞥了一眼那一锅红艳艳的辣椒油。
“那我给你涮清汤?”
“没味。”
真难伺候。吴所畏腹诽,但看在他转了几千万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问:
“那你想吃什么?”
池骋放下筷子,侧过头,目光深沉地盯着吴所畏沾着红油的嘴唇。
“想吃……”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这极其暧昧的气氛。
这个时候,谁会来?
黑衣保镖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池少,苏小姐来了。她说……她是来送药的。”
又是苏禾?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池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那一丝刚冒头的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让她滚。”
“等等。”吴所畏突然出声,眼睛亮晶晶的,“别啊,让她进来。”
池骋挑眉:“你脑子进水了?”
“既然她是来送药的,那肯定是好药。咱们不能跟身体过不去,更不能跟钱过不去。”
他转头看向郭城宇和姜小帅:“二位,配合一下?”
郭城宇放下筷子,笑得意味深长:“行啊,正好还没吃饱,这就有人送瓜来了。”
五分钟后。
苏禾踩着高跟鞋走进客厅。她换了一身更显身材的酒红色长裙,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客厅里,四个男人正在……打麻将。
而且打得很激烈。
“碰!八万!”吴所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如虹,“胡了!清一色!给钱给钱!”
池骋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现金扔给他。
郭城宇无奈地摇摇头,也掏钱。
姜小帅推了推眼镜:“手气真好。”
苏禾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路人甲。
“池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名媛的体面,“这是我特意从港城求来的特效药,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
池骋连头都没回,依然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牌:“放那吧。”
“你就这么对我?”
苏禾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委屈,“我是为了你好,这个……护工,他懂什么?他只会……”
“只会赢你的钱。”
吴所畏笑眯眯地转过头,“苏小姐,要不要来一把?咱们可以玩那个什么,换人上场?”
苏禾冷冷地看着他:“你也配跟我上桌?”
“配不配的,得看筹码。”
吴所畏从兜里掏出那张黑卡,在指尖转了一圈,“这里面的钱,够跟你玩几把了吧?”
苏禾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池骋的私人黑卡。
“你居然把这卡给他?”苏禾不可置信地看向池骋。
“怎么?”
池骋终于舍得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我的钱,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要是有意见,也可以去找个男人给你。”
苏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好,很好。”
说完,她转身就走。
“哎,苏小姐!”吴所畏突然喊住她,“药多少钱?我们不白拿。”
苏禾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不用了,就当喂狗了。”
门被重重关上。
“啧,脾气真大。”
吴所畏看着桌上那盒紫檀木装的药膏,痛心疾首。
“这女人走得太快,没来得及问她这药能不能折现。”
“快来,继续吃。”
池骋夹了一筷子烫熟的娃娃菜,眼神凉凉地扫过去:“你可以追出去。”
姜小帅给吴所畏碗里夹肉:“多吃点,明天指不定有没有这顿。”
晚饭过后,夜色深沉。
这栋位于富人区的黑色别墅,到了晚上更像是一座冰窖。
“这有钱人是不是都有病?体温高得跟火炉似的,房子冷得跟停尸房似的。”
吴所畏翻了个身,枕着那一摞现金,心里却并不踏实。
虽然手机里躺着几千万,怀里揣着几十万现金,但他总觉得这钱烫手。池骋那个人,太危险。
这种把全部身家都交出来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要把猪养肥了再杀。
“不行,得留条后路。”
吴所畏猛地坐起来,借着月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与此同时,主卧。
池骋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在别墅的二楼平面图上微微闪烁。
“还不睡?”
郭城宇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红酒,“真把全部身家都给那小子了?不怕他跑了?”
“跑?”
“他能跑哪去?全京城,只要我想找,挖地三尺也能把他刨出来。”
“那你图什么?”郭城宇不解,“真动心了?”
池骋没说话,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蛇园。动心?或许吧。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池骋因为伤口疼,后半夜才睡着。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猫着腰穿过客厅。
“大畏,咱们真走啊?”
姜小帅提着两只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声音压得极低,“不打个招呼?”
“打屁的招呼!”
吴所畏背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全是昨晚没吃完的火锅底料和那盒紫檀木药膏。
“这时候不走,等那疯狗醒了,咱俩都得变成蛇饲料!”
“那池少要是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我是债主,我回自己公司视察业务,还得向欠债人汇报?”
吴所畏理直气壮,脚下的步子却迈得飞快,“赶紧的,趁那俩门神还没换班。”
两人像做贼一样溜出别墅大门,硬是徒步走了两公里,到了大路口才拦下一辆破出租。
“师傅,去南城。”吴所畏一屁股坐在后座上,长出了一口气,“可算逃出来了。”
这一路,就像是从云端跌回了泥潭。
豪车变成了带着异味的出租,高冷别墅变成了喧闹拥堵的早高峰,但吴所畏却觉得无比亲切。
看着窗外飞逝的煎饼摊和早点铺,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还是这地气好闻。”吴所畏感叹。
一个小时后,两人站在了那个熟悉的小诊所门口。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吴所畏把背包往那张掉皮的问诊床上一扔,呈大字型躺了上去,“爽!”
姜小帅熟练地套上白大褂,开始烧水:“你真打算一直躲这儿?综艺节目马上就要录了。”
“能躲一天是一天。”
吴所畏翻身坐起,从背包里掏出那盒药膏,“小帅,你帮我看看这药值多少钱?那女的说是什么特效药。”
姜小帅接过来闻了闻,脸色一变:“这是以前宫廷秘方改的,市面上买不到,黑市上一克能炒到黄金价。”
“卧槽!发了!”
吴所畏眼睛瞬间变成了钱串子,“快快快,分装一下,回头挂咸鱼上卖了!”
就在两人为了几克药膏斤斤计较的时候,姜小帅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怎么了?催债的?”吴所畏问。
姜小帅划开屏幕,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极其精彩:“不是催债,是……催命。”
他把手机递到吴所畏面前。
屏幕上是微博热搜界面,一个鲜红的“爆”字触目惊心。
#心动信号嘉宾路透#
点开词条,是一张模糊却依然能看出轮廓的照片。照片里,池骋穿着病号服,半个身子压在吴所畏身上,姿势暧昧。
评论区已经沦陷了。
【弹幕护体!前方高能!】
【卧槽!这不是那个京圈太子爷池骋吗?他居然是个……?】
【这体型差,我死了!斯哈斯哈!】
【只有我关注他们是从卫生间出来的吗?半个小时!卫生间!懂得都懂!】
【楼上的,笔给你,快写!】
【节目组是在搞事情啊!】
【这哪是恋综,这是由于时长原因被迫删减的付费内容吧?】
【那个小哥哥看起来好可怜,嘴都肿了,池少是属狗的吗?】
“……”
吴所畏看着那些评论,“这帮人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吗!什么叫嘴肿了?那是被咬的……不对!那是被磕的!”
“这不是重点。”
姜小帅指了指另一条热搜,“重点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