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我是被怀里的动静闹醒的。沈知夏还没醒透,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手却还攥着我的衣角,像只没睡够的小猫似的往我怀里又拱了拱。我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雪松味混着晨间的暖意,让昨晚那点小别扭彻底散成了软乎乎的甜。
“再睡会儿?”我捏了捏他的下巴,声音放得很轻。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眼尾泛着点红,转了个身把后背留给我,却悄悄把脚伸过来,抵在我的小腿上。我看着他露在被子外的耳朵尖,忍不住笑了——这人就算睡糊涂了,也还是要黏着点才安心。
等我洗漱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沈知夏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正低头给吐司抹果酱,阳光落在他肩上,把他的轮廓描得软乎乎的。“今天要出去?”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询问,指尖还沾着点果酱的浅黄。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林砚约好的事,我没敢跟他说。林砚那家伙从上周就跟我较上劲,说要比谁的拳头硬,昨天更是直接把时间定在了今天上午的旧仓库。我怕沈知夏担心,只含糊地点了点头:“跟朋友约了有事,中午就回来。”
他没多问,只是把抹好果酱的吐司推到我面前,又递了杯热牛奶:“早点回来,我炖了汤。”说话时,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温温的触感让我心里更虚了些,只能胡乱应着,扒拉完早餐就匆匆出了门。
旧仓库在老城区的巷尾,墙皮都脱了层,风一吹就带着股铁锈味。我到的时候,林砚已经到了,正靠在生锈的铁门旁抽烟,见我来,把烟蒂往地上一踩,挑眉笑:“还以为你不敢来。”
“少废话。”我活动了活动手腕,心里却总想着沈知夏早上的样子——他要是知道我来打架,会不会生气?可话都说到这份上,再退缩倒显得我怂了。没等我再想,林砚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带着风砸向我的侧脸。我下意识偏头躲开,拳头擦着耳朵过去,砸在身后的铁皮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一架打得比我预想中要凶。林砚下手没轻重,拳头落在背上时,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我也没手软,抓住他的胳膊往旁边一拧,膝盖顶在他腰上,看着他闷哼一声弯下腰。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模糊了视线,耳边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和拳头砸在身上的闷响,连巷口传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得像冰,我才浑身一僵——“停手。”
我猛地回头,就看见沈知夏站在仓库门口,身上还穿着早上那件浅灰色的家居服,只是脸上没了平时的软意,眼神冷得吓人。阳光落在他身后,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明明是同样温柔的眉眼,此刻却让人不敢靠近。
“知夏?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松开抓着林砚的手,心跳得飞快。林砚也直起腰,揉了揉被我拧疼的胳膊,疑惑地看了看沈知夏,又看了看我:“这谁啊?”
沈知夏没理林砚,目光落在我脸上,扫过我嘴角的淤青——刚才被林砚一拳擦到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红了。他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过来,脚步很轻,却让仓库里的空气都像是凝住了。我想解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走到我面前,伸手碰了碰我的嘴角。
他的指尖很凉,碰到淤青处时,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转身,看向还在愣着的林砚。没等林砚反应过来,沈知夏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那力道跟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符,一拳砸在林砚的胸口,林砚“哇”的一声闷哼,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在铁门上滑坐在地,捂着胸口半天没缓过来。
我都看傻了。平时沈知夏都很温柔的,怎么打起人来这么狠?没等我回神,沈知夏又转向我,眼神里还带着没散的冷意,却没动手,只是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有点疼。“跟我走。”他的声音也冷,没了平时的软意。
我不敢反抗,只能被他拽着往外走。路过林砚身边时,林砚还在捂着胸口喘气,抬头看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大概是没料到看起来这么温柔的人,下手会这么狠。沈知夏没回头,拽着我的手腕一直往前走,走出仓库,走出老巷,阳光照在他脸上,却没让他的脸色缓和半分。
直到走到路边,他才停下脚步,松开我的手腕。我看着他泛红的指尖——刚才拽得太用力,他的指尖都有点白了。“为什么要打架?”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生气,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却还是带着点颤。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跟林砚就是闹着玩的,没真要怎么样……”
“闹着玩?”他打断我,伸手碰了碰我嘴角的淤青,动作轻得像怕碰疼我,“都受伤了还叫闹着玩?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鼻音,我抬头一看,才发现他的眼尾红了,像是快要哭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伸手抱住他:“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他打架,也不该瞒着你。”他没推开我,反而伸手环住我的腰,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嗯,再也不了。”我拍着他的背,心里又悔又疼。刚才他打人的时候,我虽然震惊,却也知道,他是担心我——担心我受伤,担心我出事,所以才会那么生气,才会不管不顾地动手。
他抱了我一会儿,才抬起头,伸手替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又轻轻摸了摸我嘴角的淤青:“疼不疼?我们去药店买点药。”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软意,只是眼神里还有点没散的担心。
我摇摇头,拉住他的手:“不疼,回家吧,你不是炖了汤吗?”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重新牵住我的手,这次的力道轻了很多,指尖轻轻勾着我的手指,像是怕我跑了似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暖融融的,我看着身边的沈知夏,心里满是愧疚和庆幸。愧疚的是让他担心生气,庆幸的是,不管我犯了什么错,他都会第一时间护着我,哪怕是用他最不擅长的方式——用拳头,把所有可能伤害我的人都挡在外面。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我走进去,买了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拆开糖纸递给我:“吃点甜的,就不疼了。”我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
他看着我吃糖的样子,嘴角终于勾起一点笑意,眼尾的红也散了些,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以后有事,不许再瞒着我了。”
“好。”我用力点头,把剩下的半根棒棒糖递到他嘴边,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了一口,草莓味的甜沾在他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软乎乎的沈知夏。
原来,温柔的人也会有铠甲,而他的铠甲,从来都是为了保护我而存在的。(林砚只是听说沈氏集团的沈少爷和陈屿在了一起,没见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