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时,我已经坐在了公司顶楼的会议室里。长桌两端依次坐满了股东,文件袋在桌面上码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爹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微微点了点头——那是在提醒我,今天的股东大会,关乎“老城新生计划”后续的资金注入,不能出任何差错。
“接下来,由陈屿总裁汇报项目目前的进展。”秘书的声音刚落,我便拿起平板电脑,将提前准备好的ppt投在大屏幕上。从地块清理进度到环保建材的检测报告,从非遗展厅的初步设计到回迁居民的安置方案,每一项数据我都反复核对过,可当目光掠过各位股东的脸时,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笔——坐在右侧的李总眉头微蹙,手里的钢笔一直在纸上画着圈,显然对目前的进度还有疑虑。
“陈总,”果然,我刚汇报完,李总就开口了,“目前地基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离预计的工期已经落后了五天,后续要是再延误,会不会影响整体的资金回流?”他的声音不高,却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调出提前准备好的补救方案:“李总,您放心。地基延误是因为前段时间连续降雨,我们已经调整了施工方案,增加了两组工人轮班作业,并且和建材商确认好了优先供货,保证下周就能赶上原定工期。另外,非遗协会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入驻意向书,等展厅主体结构完成,就能同步开始装修,这部分的招商进度比预期快了10%。”
我一边说,一边将意向书的扫描件投在屏幕上。李总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其他股东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我爹适时开口:“陈屿的方案很详细,后续我会亲自跟进工期,确保项目按时完成。各位要是还有疑问,我们可以继续讨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股东们陆续提出了关于资金监管、风险控制的问题,我都一一解答,偶尔我爹会补充几句,配合得十分默契。直到中午十二点,股东大会才落下帷幕,最终全票通过了项目后续的资金注入计划。走出会议室时,我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现不错,比上次成熟多了。晚上股东们要办酒局,你也一起去,多跟他们走动走动。”
我知道这是必要的应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晚上我会注意分寸。”
回到办公室,我给沈知夏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晚上有酒局,可能会晚点回去。他很快回复:“那你少喝点酒,记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晚上去接你。”后面还附了个猫咪捂嘴的表情包,看得我心里暖暖的,原本因为开会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晚上的酒局定在市中心的私房菜馆,包厢里装修得古色古香,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李董坐在我旁边,刚坐下就端起酒杯:“小陈总,今天的汇报很精彩,我敬你一杯,祝项目顺利!”
我没办法拒绝,只好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仰头喝了下去。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烧得胃里暖暖的,却也开始有点发晕。接下来,其他股东也陆续过来敬酒,我推不掉,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偶尔吃口菜垫一垫,可酒意还是越来越浓。
我爹看我喝得差不多了,想帮我挡酒,却被李总笑着拦住:“陈董,年轻人嘛,多喝点没事,我们是想跟小陈总多交流交流。”我知道他们是好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喝,直到感觉天旋地转,连握着酒杯的手都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沈知夏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手里拿着我的外套,显然是算着时间过来的。“叔叔,各位股东,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接陈屿回家。”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
李总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这位就是小陈总的爱人吧?长得真精神,难怪小陈总这么有干劲。”沈知夏笑了笑,没接话,而是走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喝多了?难受吗?”
我靠在椅背上,头晕得厉害,却还是能看清他眼里的担心,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知夏,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还说没事,脸都红透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对我爹和股东们说,“叔叔,各位股东,陈屿今天喝得有点多,我先带他回家了,改天再跟各位赔罪。”
我爹知道我确实喝多了,点了点头:“那你们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其他股东也没再挽留,纷纷跟我道别。沈知夏扶着我站起来,我脚步虚浮,却还是努力撑着身体,让他能稍微轻松些——哪怕醉了,我也想护着他。走出包厢,冷风一吹,我更晕了,趴在沈知夏耳边小声说:“知夏,扶着我点,别摔了。”他没说话,只是把我的胳膊架得更稳,另一只手紧紧揽着我的腰,小心翼翼地往停车场走。
坐进车里,我靠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睛,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沈知夏发动车子,却没立刻开,而是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温水,拧开瓶盖递给我:“先喝点水,稀释一下酒气,等下回家给你煮醒酒汤。”
我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胃里的不适。“知夏,”我睁着眼睛看着他,酒意让我的胆子大了不少,“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喝到明天早上?”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帮我把座椅调低,“乖乖躺着,很快就到家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沈知夏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酒意上涌,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有点胡茬,摸起来痒痒的,他偏过头看我,眼里带着点笑意:“别闹,我在开车。”
“我没闹,”我固执地继续摸着他的下巴,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知夏,你今天真好看。”平时我很少说这种话,可今天喝多了,心里的话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忍不住想跟他说。
他的耳尖微微泛红,却没再阻止我,只是放慢了车速。“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他的声音很软,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
回到家,我扶着墙站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然后伸手接过沈知夏手里的外套,把他往沙发那边带。“你坐会儿,我……”话没说完,脚步就晃了一下,沈知夏赶紧扶住我,反而把我按在沙发上。我顺势坐稳,一把拉过他的手腕,让他靠近些——这一次,我没靠过去,而是张开胳膊,轻声说:“知夏,过来,靠在我怀里。”
他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作温柔的笑意,顺从地俯身,轻轻靠在了我的怀里。他的体重很轻,靠在我身上时,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后背的弧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比酒气好闻多了。我收紧胳膊,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带着点酒后的沙哑:“知夏,我今天好想你。”
“我知道。”他在我怀里蹭了蹭,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他想站起来,我却收紧胳膊,不让他走:“我不要喝醒酒汤,我就要你靠在我怀里陪我。”平时我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今天喝多了,所有的克制都消失了,只想让他安安稳稳地待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抱着他。见他没说话,我又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发顶,声音软得像棉花:“知夏,我要亲亲。”
他在我怀里抬起头,眼里满是笑意,却故意逗我:“醉成这样,还知道要亲亲?”话是这么说,他却微微仰头,主动凑近我。柔软的唇瓣贴上我的时候,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他轻轻扶着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酒精让这个吻变得格外灼热,我忍不住收紧胳膊,把他抱得更紧,直到呼吸都变得急促,才肯松开一点缝隙,却还黏着他的唇小声嘟囔:“还要。”
他低笑出声,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带着点沙哑:“贪心鬼。”话落,又俯身吻了下来,这一次比刚才更久,带着安抚的意味,也带着藏不住的偏爱。吻到我脸颊发烫,他才轻轻推开我一点,伸手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现在能乖乖等我煮醒酒汤了吗?”
我抱着他的腰,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松开手:“那你要快点回来,我等你。”
“好,很快。”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才慢慢从我的怀里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酒意渐渐消散了些,心里却满是甜意——平时总是他照顾我,今天难得这样抱着他、跟他撒娇,原来他不仅不生气,还这么纵容我。
没过多久,沈知夏就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出来,汤里飘着几片生姜和红枣,热气腾腾的,还带着淡淡的甜香。“来,趁热喝了。”他坐在我身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才递到我嘴边。
我乖乖地张嘴喝着,甜丝丝的汤滑进胃里,暖得让人舒服地眯起眼睛。“好喝吗?”他问我,眼里满是期待。
“好喝,”我点点头,伸手抓住他拿勺子的手,“你也喝一口。”
他没办法,只好喝了一口,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喝完醒酒汤,我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虽然还是有点晕,却还是坚持要扶他:“我带你去卧室休息。”他没拒绝,任由我扶着他往卧室走,偶尔还会伸手帮我稳住脚步,像在照顾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孩。
到了卧室,我让他坐在床边,自己也跟着坐下,然后再一次张开胳膊,把他拉进怀里,让他靠在我身上。“知夏,”我低头看着他的发顶,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今天股东大会的事,“李董一开始不认可方案,后来我把非遗协会的意向书给他看,他才松口……我爹今天还夸我了,说我比上次成熟多了。”
他在我怀里耐心地听着,偶尔会“嗯”一声回应,或者伸手轻轻拍一下我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分享喜悦的孩子。我越说越兴奋,手也不安分起来,轻轻摸着他的胳膊,感受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知夏,”我低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你今天没穿我给你买的那件衬衫。”
“那件衬衫还没洗,”他在我怀里抬起头,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等洗干净了再穿给你看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又把他往怀里紧了紧,声音渐渐变得轻柔,“知夏,有你真好。”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还在为项目的资金发愁,可能还在为股东大会的汇报紧张,是他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让我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困难。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环住我的腰,把脸埋进我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快睡吧,”他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依旧温柔,“明天还要去工地呢。”
我抱着他,靠在床头,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声,酒意越来越浓,意识也渐渐模糊。最后记得的,是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小声说了句“晚安”,然后就抱着他沉沉睡了过去——原来喝醉的时候,能这样安稳地抱着喜欢的人,是这么幸福的事。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卧室,我怀里的人还睡得安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浅浅的阴影。我轻轻动了动胳膊,生怕吵醒他,却还是惊动了他。沈知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醒了,笑了笑:“头还疼吗?我煮了小米粥,等下起来喝。”
我摇摇头,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疼了,有你在就不疼了。”想起昨晚跟他索吻、抱着他撒娇的模样,脸颊忍不住发烫——平时明明很克制,喝多了却像个黏人的小孩,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眼里带着点笑意:“昨晚很乖,就是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喝醉了不仅难受,还会抱着我要亲亲。”
我的脸颊更烫了,赶紧把脸埋进他的发顶,假装害羞。他低笑出声,伸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抱得更紧:“不过,我很喜欢。”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暖暖的,我知道,不管以后遇到多少困难,只要能这样抱着他,让他靠在我怀里,我就有勇气去面对所有挑战——因为他是我最想守护的人,是我永远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