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非遗展厅的雕花窗棂,王爷爷就带着两个徒弟坐在了互动区的长桌前。竹编的簸箕里码着整齐的彩纸,剪刀在晨光下泛着银亮的光,他手指翻飞间,一张红纸很快就有了惠山泥人“大阿福”的轮廓。我和沈知夏刚推开展厅大门,就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脚步不由自主地往互动区走。
“王爷爷,您来得真早。”沈知夏凑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簸箕里的剪纸,“这‘大阿福’剪得比无锡店里的泥人还传神,小朋友们肯定喜欢。”王爷爷停下剪刀,笑着把剪纸递给他:“你上次说要教孩子们剪地方非遗图案,我回去就琢磨着改了改花样,把泥人的憨劲儿揉进剪纸里,这样孩子们学起来有意思,也能记住惠山泥人这个老手艺。”
我看着桌上摆着的彩色卡纸、安全剪刀和印着剪纸图案的临摹本,心里满是暖意——这些都是前几天和沈知夏一起准备的,连临摹本上的线条都特意画得粗一些,方便小朋友们沿着轮廓剪。“李奶奶还没来吗?”我问道,记得昨天约好她要带泥塑半成品来,让孩子们体验捏泥人的乐趣。
“在路上了,刚才打电话说买了孩子们爱吃的糖糕,要给大家当小礼物。”王爷爷话音刚落,展厅门口就传来了李奶奶的声音,她提着两个布袋子,脚步轻快地走进来:“来啦来啦,刚在巷口的老字号买的糖糕,还是热乎的呢。”沈知夏赶紧过去接布袋子,打开一看,金黄的糖糕裹着油纸,甜香瞬间漫了整个展厅。
我们正忙着把糖糕分给提前来帮忙的志愿者,展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十几个穿着校服的小朋友排着队,由老师领着走进来,小脸上满是好奇,有的还踮着脚往互动区张望。沈知夏立刻迎上去,蹲下身跟最前面的小女孩说话:“小朋友,今天想不想学剪‘大阿福’,还能捏小泥人哦。”小女孩怯生生地拉着老师的手,点点头,眼睛却盯着他手里的剪纸,满是向往。
等小朋友们都在长桌前坐好,我站在展厅中央的小台上,清了清嗓子:“欢迎大家来非遗课堂,今天我们要和王爷爷、李奶奶一起,学两项特别有意思的手艺——剪纸和泥塑。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举手问我们,也可以问身边的志愿者哥哥姐姐,好不好?”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整齐的“好”,几个活泼的小男孩已经拿起安全剪刀,跃跃欲试地对着彩纸比划。
沈知夏把临摹本分到每个小朋友手里,又耐心地教他们握剪刀的姿势:“手指要轻轻捏住剪刀柄,像握小画笔一样,不要太用力,慢慢剪才不会剪歪哦。”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总是握不住剪刀,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沈知夏蹲在她身边,手把手地带着她剪了第一刀,等看到纸上出现一道整齐的弧线,小女孩突然笑了,声音软软地说:“谢谢哥哥,我会剪了。”
王爷爷则在另一头教孩子们剪“大阿福”的轮廓,他特意把步骤拆得很细,先剪圆圆的脑袋,再剪胖乎乎的身子,最后用彩笔给“大阿福”画眼睛和腮红。有个小男孩剪完后,举着剪纸跑到我面前,骄傲地说:“叔叔你看,我的‘大阿福’有两个小酒窝!”我接过剪纸,果然看到他在“大阿福”的脸颊上画了两个圆圆的小坑,忍不住笑着说:“这是最特别的‘大阿福’,比王爷爷剪的还可爱。”
这边剪纸课堂热闹非凡,李奶奶那边的泥塑区也围满了孩子。她把提前揉好的彩泥分给大家,教他们捏最简单的小兔子:“先把泥揉成圆滚滚的球当身子,再捏两个小椭圆当耳朵,粘的时候要轻轻按一下,不然耳朵会掉下来哦。”有个小男孩捏了个歪耳朵的兔子,沮丧地噘着嘴,李奶奶拿起他的彩泥,笑着说:“咱们给兔子捏个胡萝卜,让它歪着耳朵啃胡萝卜,不是更有意思吗?”说着就捏了个小小的胡萝卜递给他,小男孩眼睛一亮,立刻接过彩泥,认真地把胡萝卜粘在了兔子嘴边。
沈知夏忙完剪纸区的事,又跑到泥塑区帮忙。他蹲在一个小女孩身边,看着她手里捏得不成形的泥团,轻声问:“你想捏什么呀?是小花朵还是小蝴蝶?”小女孩小声说:“我想捏妈妈喜欢的茉莉花,可是总捏不好花瓣。”沈知夏拿起一块白色彩泥,先揉成薄片,再用指甲轻轻划出花瓣的形状,然后教她一片一片粘在花茎上:“你看,这样粘上去,茉莉花就开啦,妈妈看到肯定会喜欢的。”小女孩跟着他的步骤捏,虽然花瓣歪歪扭扭,但眼睛里满是认真,最后举着自己的“茉莉花”,开心地跟身边的小朋友炫耀。
我在展厅里来回走动,看着孩子们专注的模样,心里满是感慨。有个小男孩剪完剪纸,又去捏泥塑,手里的彩泥沾了满手,却笑得格外灿烂;还有个小女孩把自己剪的“大阿福”送给了志愿者姐姐,说要谢谢姐姐刚才帮她捡彩纸。这些小小的互动,像细碎的星光,把整个展厅都照得温暖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砚突然出现在展厅门口,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袋子。他看到满厅的孩子,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热闹,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还能帮你们搭把手。”沈知夏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陪周明去看画展吗?”
“画展下午才开始,早上想着你们第一次开非遗课堂,肯定忙不过来,就先过来看看。”林砚从袋子里拿出几盒水彩笔和卡通贴纸,“给孩子们带的小礼物,剪完纸可以用彩笔涂颜色,再贴贴纸装饰,这样作品会更漂亮。”说着就走到一个小男孩身边,教他给剪纸“大阿福”涂腮红,小男孩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手里的彩笔也涂得更起劲儿了。
中午我们给孩子们准备了简单的午餐,王爷爷和李奶奶坐在孩子们中间,一边吃饭一边听他们讲刚才学手艺的趣事。有个小女孩说以后要跟王爷爷学剪纸,还要教爸爸妈妈剪“大阿福”;还有个小男孩说要把捏的兔子带回家,放在书桌上当摆件。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样子,王爷爷眼眶微微发红,小声跟我说:“好久没见这么多孩子喜欢老手艺了,以前总担心这些手艺会失传,现在看来,有你们在,这些老东西能传下去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满是坚定:“您放心,我们会一直把非遗课堂办下去,以后还会带孩子们去看惠山泥人展、剪纸展,让他们多接触这些老手艺,慢慢就会喜欢上的。”沈知夏也点点头,把刚剥好的橘子递给李奶奶:“以后我们还可以请其他地方的老艺人来上课,教孩子们竹编、皮影戏,让他们知道咱们国家的非遗手艺有多丰富。”
吃完午饭,孩子们在展厅里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忙着装饰自己的作品。有的用彩笔给剪纸涂满颜色,有的在泥塑上贴卡通贴纸,还有的把剪纸和泥塑放在一起,说要做成“非遗小摆件”。沈知夏拿出手机,给每个孩子和他们的作品拍了照片,说要洗出来送给他们,让他们记住今天的非遗课堂。
下午三点多,非遗课堂接近尾声。孩子们排着队,手里拿着自己的作品,跟王爷爷、李奶奶和我们道别。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走之前,突然跑回来抱住沈知夏的腿,小声说:“哥哥,下次还能来学手艺吗?我还想捏茉莉花。”沈知夏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下次我们教你剪茉莉花,还教你捏更多好看的泥塑,好不好?”小女孩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跟着老师走了。
等孩子们都走了,我们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展厅。林砚帮着把彩纸和剪刀放进箱子里,笑着说:“今天可真累,但看着孩子们那么开心,又觉得挺值的。对了,我昨天跟那几个文化博主说了非遗展厅的事,他们说下周末过来打卡,顺便拍剪纸和泥塑的教学视频,到时候肯定能吸引更多人来关注非遗。”
“太好了,”我眼前一亮,“到时候我们可以让王爷爷和李奶奶再展示一次手艺,让博主们多拍点细节,这样大家就能更直观地了解剪纸和泥塑的魅力。”沈知夏也点点头:“我还可以准备一些文创产品的样品,让博主们介绍一下,这样既能推广非遗手艺,又能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文创产品。”
收拾完展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王爷爷和李奶奶要回去了,我们送他们到展厅门口,李奶奶拉着沈知夏的手,再三叮嘱:“下次上课提前跟我们说,我们还带孩子们爱吃的糖糕,再把家里传下来的泥塑模具带来,让孩子们捏出更漂亮的花样。”沈知夏笑着答应,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头跟我说:“今天真开心,比上次去无锡还开心。”
“我也是,”我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的温度,“看到孩子们喜欢非遗手艺,看到老艺人那么有干劲,就觉得我们做的事特别有意义。”林砚在一旁调侃:“你们俩别在这秀恩爱了,我肚子都饿了,今天非遗课堂圆满结束,不得请我吃顿好的?”沈知夏笑着推了他一下:“走,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私房菜,就当是庆祝非遗课堂第一次开课成功。”
我们三个往餐厅走,路上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洒在身上,格外舒服。林砚跟我们聊起下周博主来打卡的事,还说要帮我们设计宣传文案,让更多人知道非遗展厅和文创产品。沈知夏则在一旁补充,说要在展厅里设置一个“非遗故事角”,让老艺人们讲自己和手艺的故事,这样大家能更深入地了解非遗文化。
到了私房菜餐厅,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沈知夏先点了王爷爷爱吃的红烧肉,又点了李奶奶喜欢的清蒸鱼,说下次带他们来尝尝。林砚看着他点菜的样子,忍不住笑:“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大家长’了,连老艺人爱吃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沈知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那么支持我们的非遗课堂,我们当然要多关心他们。”
菜很快就上齐了,红烧肉色泽红亮,清蒸鱼鲜嫩可口。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以后的计划——想在周末开设成人非遗体验课,让上班族也能感受手艺的乐趣;还想跟学校合作,把非遗课堂搬进教室,让更多孩子接触非遗手艺;文创产品也要尽快批量生产,争取下个月就能在展厅和网上同步发售。
“对了,上次从无锡带回来的惠山泥人,我放在展厅的展示架上了,”沈知夏突然想起什么,“下次博主来打卡,可以让他们拍一下泥人,跟剪纸、泥塑放在一起,正好能展示不同地方的非遗手艺。”我点点头,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一来,非遗展厅的内容就更丰富了,大家也能知道,除了剪纸和泥塑,还有很多有意思的老手艺等着我们去发现。”
吃完晚饭,我们开车回家。路上,沈知夏靠在副驾上,手里拿着今天孩子们送给他的剪纸,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你看这个‘歪耳朵兔子’剪纸,是不是很可爱?”他把剪纸递给我看,纸上的兔子耳朵一边高一边低,眼睛却画得圆滚滚的,格外讨喜。“可爱,”我笑着说,“以后我们可以把孩子们的作品收集起来,在展厅里办一个‘小小非遗传承人’作品展,让大家看看孩子们的创造力。”
沈知夏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下次上课的时候,我就跟孩子们说,让他们把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带来,我们好好布置一下展厅,肯定特别有意思。”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展厅里挂满孩子们作品的样子,那一定是最温暖、最有意义的展览。
回到家,沈知夏把今天拍的照片导进电脑里,一张张仔细地看,还把孩子们的作品单独建了一个文件夹。“你看这个小女孩的茉莉花剪纸,虽然线条有点歪,但特别认真;还有这个小男孩的泥塑兔子,居然给兔子捏了个小书包,太可爱了。”他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跟我分享着孩子们的小创意,眼里满是温柔。
我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公司跟设计部对接文创产品的包装细节,下周博主来打卡,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沈知夏点点头,关掉电脑,转身靠在我怀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不管是非遗课堂,还是文创产品,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做好的。”
我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心里满是幸福。今天非遗课堂的点点滴滴,孩子们的笑声、老艺人的笑容、林砚的帮忙,都像温暖的光,照亮了我们推广非遗文化的路。虽然未来还有很多挑战,但只要有沈知夏在身边,有这么多人的支持,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非遗文化发扬光大,让更多人爱上这些珍贵的老手艺,让这些传承了千百年的文化,在新时代里焕发出新的光彩。
夜深了,沈知夏靠在我怀里渐渐睡着了,呼吸轻浅而均匀。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心里满是期待——期待下周博主打卡时的热闹场景,期待文创产品发售时的受欢迎模样,更期待未来能和他一起,带着非遗文化走进更多人的生活,让这些老手艺真正地活起来、传下去。而我们的故事,也会像这些非遗手艺一样,在时光的沉淀里,变得越来越温暖,越来越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