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杭州开始降温,周末的晚上,我和沈知夏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是部老派的爱情片,男女主角在雨中告白的场景,屏幕的光映在沈知夏脸上,他看得很认真,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电影结束时,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像在敲着轻快的节拍。沈知夏起身要去关阳台的窗,我跟着站起来,叫住了他:“知夏,等一下。”
他回头看我,眼里带着点疑惑,手里还握着阳台门的把手。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电视屏幕残留的微光,把他的轮廓衬得很柔和。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心跳得比平时快了很多,连声音都有点发紧:“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他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我,眼里的疑惑慢慢变成了专注,连呼吸都轻了几分。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我的影子,像西湖里的倒影,清晰又温柔。“从西湖边你说‘知道有人会撑伞’开始,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我慢慢开口,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心里反复的确认,“后来一起看日出,一起合租,每天早上的早餐,晚上的饭菜,还有你画的每一幅西湖……我好像,不止把你当室友,也不止当朋友了。”
他的眼睛轻轻睁大了些,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耳尖在微光下红得很明显。我没敢停,继续说下去,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沈知夏,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想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想跟你一起看更多次西湖日出,想一直跟你住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说完这些话,我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他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然后慢慢松开了门把手,往前走了一小步,离我更近了些——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味,能看清他眼里的光。
“陈屿,”他轻轻开口,声音有点哑,却很清晰,“其实我也是。”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像在确认什么,“从你把外套披给我那天起,我就总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画日出的时候会想你,做饭的时候会想你,甚至画西湖的时候,都想把你也画进画里。”
他的指尖很凉,碰到我手腕的时候,我忍不住颤了一下,然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小,握在手里很软,我轻轻收紧,把他的手攥在掌心:“那……以后,我们就不止是室友了?”
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还有点水光,像雨后的西湖:“嗯,不止是室友了。”
我忍不住笑了,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让他靠在我肩上。他没有反抗,乖乖地靠过来,头顶的发梢蹭着我的下巴,有点痒。窗外的雨还在下,电视屏幕已经暗了下来,客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彼此心跳的声音,慢慢重合在一起。
“对了,”他忽然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点调皮,“那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跟你算房租和水电费了?”
我低头看着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何止,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想画什么我陪你去,怎么样?”
他笑着点头,又靠回我肩上,声音轻轻的:“好啊。”
我抱着他,看着窗外的雨景,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像西湖里的水,温柔又坚定,像清晨的日出,温暖又明亮。我想,以后的日子,有他在身边,不管是看西湖的雨,还是看山顶的日出,都会是最好的时光。
那天晚上,我们就那样在客厅里坐了很久,聊了很多以前没说过的话,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未来的打算,直到窗外的雨停了,天边泛起了淡淡的微光。他靠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很轻,像只温顺的小猫。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卧室,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晚安,沈知夏。”我轻声说,“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