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细碎光斑时,我已经把今天所有待处理的文件都签完了字。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进度表显示“待审核”的标注全部变成绿色,连下周需要对接的建材商合同都提前发给了法务部,桌面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却已经没了再喝的必要——今天是3月17日,沈知夏的生日,我早就计划好要提前下班,把所有时间都留给他。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知夏发来的消息:“早上出门看到楼下的月季开了两朵,等你晚上回来一起看呀。”后面跟着一张拍得歪歪扭扭的照片,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他急着上班前匆匆拍的。我笑着回复“好,晚上一定早点回”,指尖划过屏幕上他的头像,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软——他喜欢了半年的那幅印象派画作,上周终于托画廊的朋友找到了现货,昨天已经悄悄运到了家里的储藏室,蛋糕也订了他最爱的海盐奥利奥口味,就等晚上给她一个惊喜。
刚把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办公室门被敲响,陈总监探头进来:“陈总,下午的建材协调会还开吗?”我看了眼手表,才上午十点,摇摇头:“推迟到明天上午,今天我有点私事。”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头:“明白明白,您放心,下午的事我盯着。”
走出公司大楼时,阳光正好,路边的梧桐树叶被晒得发亮。我先去蛋糕店取了蛋糕,店员小心翼翼地把装着蛋糕的保温盒递给我,还附赠了一支包装精致的蜡烛:“先生,祝您爱人生日快乐。”我道了谢,又开车往画廊赶——那幅画需要亲自去确认装裱细节,画框选了沈知夏喜欢的浅木色,边缘做了圆角处理,避免他平时打扫时不小心碰到。
回到家时才下午两点,客厅里静悄悄的,我把蛋糕放进冰箱,又把画从储藏室搬出来,靠在沙发边仔细看了看——画里是一片金色的麦田,远处有几座小房子,和沈知夏去年在画册里看到的那幅一模一样。他当时指着画册说:“你看这里的光影,像不像我们上次去郊外野餐时看到的夕阳?”那时候我就记在了心里,没想到真的能找到这幅画的原作。
刚把画靠在卧室的衣柜旁藏好,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林砚。我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有事?”他那边传来嘈杂的键盘声,语气带着点不耐烦:“你跟沈知夏说,上次他让我帮忙找的那本绝版画册,我找到了,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上个月沈知夏念叨过一本老版的艺术画册,到处都买不到,没想到林砚居然真的找到了。心里的火气消了些,语气缓和下来:“今天他生日,你要是有空,晚上过来一起吃火锅?”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他哼了一声:“谁要跟你一起吃饭?”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看在沈知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过来一趟,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笑了——林砚这人就是嘴硬,上次在仓库被沈知夏揍了一顿,后来还是悄悄托人给他送了一盆罕见的蓝雪花,美其名曰“赔偿他受惊的损失”。沈知夏虽然嘴上不说,却把那盆花养得极好,放在阳台最显眼的位置。
下午五点,我去超市买了沈知夏爱吃的肥牛卷、虾滑和各种蔬菜,还特意买了他喜欢的草莓汽水。刚把食材放进厨房,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知夏推门进来,看到我在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今天不加班吗?”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包,伸手帮他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今天不加班,特意早点回来陪你。”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扫了眼客厅,像是在找什么,我赶紧转移话题:“快去洗手,等下有客人来。”
“客人?谁啊?”他一边脱鞋一边问,刚走进客厅,门铃就响了。我笑着朝门口努努嘴:“你去开门就知道了。”他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林砚,惊讶得张大了嘴:“林砚?你怎么来了?”
林砚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还是把盒子递过去:“给你的,生日快乐。”沈知夏接过盒子,愣了愣才道谢,林砚哼了一声,走进来看到我,语气立刻冷了下来:“陈屿,你家怎么这么小?连个放鞋的地方都没有。”
“嫌小就出去。”我毫不客气地回怼,沈知夏赶紧打圆场:“别吵了,快进来坐,火锅马上就好。”林砚撇了撇嘴,还是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扫到茶几上的草莓汽水,眼睛亮了亮,却没好意思拿。沈知夏看在眼里,笑着拿了一瓶递给他:“你也喜欢这个?我还以为只有我喜欢。”
林砚接过汽水,耳根微微泛红,小声说了句“谢谢”,跟刚才跟我斗嘴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在厨房准备火锅,听着客厅里他们偶尔聊几句画册的事,心里的暖意一点点漫上来——原来所谓的圆满,就是身边有喜欢的人,连曾经针锋相对的人,也能因为这份喜欢,变得温和起来。
火锅很快就煮好了,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肥牛卷在锅里涮几秒就熟了,沈知夏夹起一筷子放进我碗里:“快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我刚要吃,林砚突然夹了一筷子虾滑放进沈知夏碗里:“这个虾滑新鲜,你多吃点。”说完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只是又夹了一块午餐肉放进沈知夏碗里:“你昨天说想吃午餐肉,我特意买了。”
“陈屿,你能不能别总跟我抢?”林砚放下筷子,不满地看着我,“今天是知夏生日,你能不能让着点他?”
“我怎么没让着他了?”我也放下筷子,“这桌上的菜,哪样不是他喜欢的?你倒是好,就带了一本书来,还好意思说我。”
“我这书是绝版的!你有钱都买不到!”林砚急了,声音都提高了些,“你那蛋糕能跟我的书比吗?”
“蛋糕是他最爱的口味,你那书他说不定早就看过了。”我不甘示弱,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沈知夏突然笑出声,我们都停下来看着他,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肥牛卷放进林砚碗里,又夹了一块放进我碗里:“好了,别吵了,再吵火锅都要凉了。今天我生日,你们谁都不许吵架。”
林砚哼了一声,拿起筷子吃起了肥牛卷,我也没再跟他计较,继续给沈知夏夹菜。火锅的热气氤氲在灯光下,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暖的,林砚偶尔会跟沈知夏聊几句画册里的内容,我就在一旁听着,偶尔补充几句沈知夏最近的喜好,气氛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吃完火锅,我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打开保温盒,海盐奥利奥口味的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烛光映在沈知夏眼里,亮晶晶的。“快许愿吧。”我笑着说,沈知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过了几秒才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我问他,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了抱我。林砚在一旁假装咳嗽:“咳咳,我还在这儿呢,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沈知夏放开我,脸微微泛红,我笑着拿出藏在卧室里的画,递到他面前:“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
沈知夏看到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伸手接过画,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里面的麦田,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幅画?”
“上次你在画册里看到,我就记下来了。”我帮他擦了擦眼泪,“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他抱着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林砚在一旁看着,虽然没说话,眼里却满是羡慕,我递给他一块蛋糕:“别羡慕了,吃蛋糕吧,味道不错。”
林砚接过蛋糕,小声说了句“谢谢”,低头吃了起来。沈知夏把画靠在墙边,也拿起一块蛋糕吃了起来,嘴角沾了点奶油,我伸手帮他擦掉,他笑了笑,又喂了我一口蛋糕,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比任何时候都要甜。
晚上九点多,林砚起身告辞,沈知夏送他到门口,他又叮嘱了几句让沈知夏好好保管画册,才转身离开。关上门,沈知夏转身抱住我,头靠在我胸口:“今天真开心,谢谢你。”
“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抱紧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温柔,踮起脚尖吻了吻我的嘴唇:“嗯,我们以后都要一起过。”
客厅里的蛋糕盒还放在桌上,烛光虽然灭了,却好像还映在每个人的心里。我抱着沈知夏,看着墙边的画,心里满是安稳——原来幸福从来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这样简单的夜晚,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偶尔斗嘴却真心为他好的朋友,有热腾腾的火锅和甜丝丝的蛋糕,就足够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暖的。我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很多这样的夜晚,我们会一起吃很多次火锅,一起吹很多次蜡烛,一起看很多次夕阳,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因为有他在身边,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