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诺斯眼见阿特拉斯因愤怒而冲昏了头,被牵着鼻子去了世界边缘后,内心深处出现了剧烈的涟漪,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那被岁月磨平棱角的脸庞,此刻终于浮现出一丝阴霾。
“蠢货!该死的!你们听好了!别被他们骗了,这是一场精心的计谋!”克洛诺斯环视四周,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处之泰然地叮嘱着他的追随者。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但其中暗藏的焦躁却像深海下的暗流,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克洛诺斯本以为,宙斯那小小的“把戏”不过是引开阿特拉斯的障眼法。
可现在看来,那不是单纯的挑衅,而是为了打乱他的节奏,为接下来真正的进攻铺路。
可话音刚落,周围出现了新的变化。
只有伊阿珀托斯敏锐地注意到,自己的发梢竟然莫名其妙地飘起来,心中一紧,立马惊呼:“克洛诺斯!风在涌动!”
克洛诺斯一听,忍不住抬头一看,这才察觉到天空变得风起云涌,那不是自然的风,而是带着神只力量的狂风。
眼中划过一丝明悟,他怒目圆睁地质问:“该死!克利俄斯,你的那些孙子竟然也支持宙斯!!”
克利俄斯眼中的不解迅速被不安取代,他紧盯着儿子脸上那道挥之不去的愧疚阴影。
“阿斯特赖俄斯,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风暴前的宁静。
“父亲,我向你道歉。”阿斯特赖俄斯避开了他的目光,声音颤抖,“我……我没有告诉你,他们跟着母亲,投向了宙斯。”
阿斯特赖俄斯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愧疚,让克利俄斯身体一僵。
克利俄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长子——阿斯特赖俄斯,瞳孔中倒映着他的样子。
他那身形三丈开外,肩背如横亘天幕,肌肉起伏暗合星轨——左肩至肋似猎户腰带,腰际曲线若仙后w形,连指节都勾着北斗斗柄的角度。
甚至他站立在那里像片会呼吸的夜空,周身星光随宇宙脉搏明灭。
面容隐于阴影,眼底却翻涌着亿万星子:星群聚作漩涡,散作银链,瞳孔深潭里沉睡着所有星座的倒影。
鼻尖泛着启明星吻过的银芒,薄唇似闭合的星云,吐息间浮动着冷冽的雪松香——那是混沌初开时夜幕的味道。
他身上的外袍暗纹是流动的星轨,袍角垂落绣着星座的纱帘;
腰间陨铁与水晶腰带里封着未命名的小行星,偶有新星余韵漏出;
青铜长靴踏地,便绽开地脉与星轨共鸣的幽蓝荧光。
他身为司掌星空的提坦神,其形象本身就与夜空紧密相连。
晨光漫时,他的星光渐黯,衣袍转淡紫,瞳孔星子朦胧,这是夜幕被驱散时的自然法则;
暮色降临时,他的轮廓复清,星光愈璨,权杖星核震颤如赴夜舞,这是他力量回归巅峰的时刻。
他与黎明女神厄俄斯的结合,更使得这昼夜的交替,充满了动人的神性与情感张力。
克利俄斯那如冰川般冷静的脸庞,此刻终于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痕,那不是愤怒,而是深切的困惑。
他的手微微抬起,仿佛想触碰又不敢,声音带着一丝无法置信的颤抖:“你……你刚才说什么?”
当儿子再次确认时,困惑化作了被背叛的痛苦。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因无力而微微颤抖,甚至无法理解,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血脉,为何会如此隐瞒。
痛苦迅速被盛怒吞噬。
那道细微的裂痕在脸上迅速蔓延,将他冷静的外表彻底撕裂。
他猛地将手指指向阿斯特赖俄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火花:“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竟然……没有提前告诉我!?”
他的声音从震惊的低语,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要盖过周围的风声,也试图压制住内心深处那翻涌的剧痛。
也许是为了不让克洛诺斯他们反应过来,亦或是为了让他们的父亲看到他们对他的恨意,四位风神在四方一一显现出来,他们身上爆发着强大的神力。
首先看见南风之神——诺托斯的身影,他仿佛从地中海蒸腾的热浪中诞生的神只,司掌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
他的身躯如被烈日灼烤过的青铜,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肌肉虬结却因常年驾驭湿重气流而略显松垂。
一头浓密的黑发卷曲如海藻,间或夹杂着几缕被海盐腌得发白的发丝,胡须则像被暴雨打湿的野草,黏腻地贴在下颌。
他的瞳孔是浑浊的深褐色,翻涌着热带气旋般的不羁,眼尾常挂着未干的汗珠,坠落后在焦土上砸出细小的水痕。
诺托斯的情绪如同夏日雷阵雨,他在为计划成功而狂笑。
可猛然间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被吹折的棕榈叶,喉间溢出低沉的呜咽:“父亲!你可还记得我们?
炎风为我之血,雷雨为我之怒!
以地中海之誓,驱散旧日的秩序!【灼热暴怒之誓】 (pledge of Searing wrath)!”
诺托斯那古铜色的身躯周围,空气开始扭曲,升腾起肉眼可见的热浪。
他的双眼燃起浑浊的棕褐色火焰,地面上的沙尘被高温炙烤,发出“咝咝”的声响。
一道巨大的、由蒸汽和雷电交织而成的旋风从他脚下拔地而起,形如一只咆哮的巨兽,其核心闪烁着灼目的电光。
这股旋风呼啸着冲向提坦神,沿途的岩石被高温烧得龟裂,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巨大的水滴,如同子弹般向敌人砸去。
其次是北风之神——玻瑞阿斯,他来自极北之地的永冬之境,那里的天空永远笼罩着铅灰色的雪云,大地被冻成坚硬的蓝水晶。
他的身形比其他风神更魁梧,肩宽几乎能遮住半轮冷月,胸膛宽阔如冰川裂隙,肌肉里仿佛凝结着万年寒冰,连血管都泛着幽蓝的光。
连他的头发是纯粹的雪白色,根根如冰棱般竖立,发梢凝结着细小的冰碴;
胡须更长更乱,垂至腰间时已冻成半透明的冰柱,偶尔被体温融化,便滴落成细碎的冰晶。
玻瑞阿斯将背上的翅膀展开,这对翅膀并非羽毛,而是由千万片碎冰凝结而成,每片碎冰都折射着死亡的寒意。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比寒风更刺骨:“呵呵!他不会在意我们的!
冰雪为我之翼,寒霜为我之矛!
以永冬之惩,冻结往日的辉煌!【永冬凛冽之惩】 (chill of Eternal winter)!”
话音刚落,玻瑞阿斯展开那由千万片碎冰凝结而成的双翼时,整个天空都为之黯淡。
他的身体周围,飘起了细密的雪花,但这些雪花并非白色,而是如同刀刃般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只见他那魁梧的身形在寒风中化为一道庞大的冰川幻影,每一寸肌肉都像是凝结着万年玄冰。
他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土地立刻冻结成坚硬的蓝水晶,并迅速向外蔓延。
无形的寒意像潮水般涌来,将一切生机瞬间冻结,连提坦神们的呼吸都变成了白色的寒雾。
紧接着是东风之神——欧洛斯,他是四位风神中最难以捉摸的存在。
他的肤色是浅麦色,像被晨露浸润过的陶土,泛着健康的暖光;
头发是深栗色,微卷却不服帖,如同被风揉乱的火焰。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眼尾微微上挑,瞳孔里流转着琥珀蜜蜡般的光泽,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却总带着一丝狡黠。
“母亲说了,这是唯一救出妹妹的机会!我们要加把劲!一定要把他们分散开来!
沙尘为我之目,飓风为我之吼!以东方之锋,撕裂你无知的傲慢!【东方诡诈之锋】 (Guile of the Eastern blade)!”他急促地呼喊。
欧洛斯将镶嵌红玉的长笛凑到嘴边,吹奏出刺耳的、不和谐的音符。
每一道音符都具象化为一道道尖锐的沙刃,它们在空中盘旋,汇聚成一条由沙尘和飓风构成的巨龙。
这条巨龙没有固定的形态,它时而化为漫天的沙幕,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时而又凝聚成一道道无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切割着敌人的身体。
这股风暴带着琥珀色的光芒,让人在其中无法分辨方向,只能听到风声在耳边不断低语,仿佛嘲笑他们的无力。
最后是西风之神——仄费罗斯,是四位风神中最受万物爱戴的存在。
他的肌肤白皙如月光下的雪,泛着珍珠般的光晕;
头发是柔软的金色,微卷着垂至肩头,发间常别着一朵初绽的玫瑰。
他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像被春水洗过的天空,眼尾微微下垂,瞳孔里盛着温柔的光。
然而,他没有说话,但那双温柔的眼眸中,却流露出对父亲无言的怨恨,心中默念着:“花香为我之魂,春风为我之剑!
以西方之柔,斩断你最后的幻想!【春之柔韧之剑 】(Sword of Springs Resilience)!”
仄费罗斯轻轻触碰怀里的蝴蝶后,只见那桃花心木雕刻的蝴蝶,在空中轻盈地拍打着翅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一股带着玫瑰花香的金色狂风,却在无声中席卷而来。
这股风看似温柔,甚至让人感到一丝放松,但它所过之处,所有物质都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悄无声息地裂开。
当这股风触及提坦神们时,他们的铠甲和武器并未被摧毁,但却像被春风拂过的落叶般,失去了所有的韧性,变得脆弱不堪。
这神术的力量在于其“无声无形”,以柔克刚,在不经意间瓦解敌人的意志。
“你们这四个孽子!!早知道就不该心慈手软了!!”阿斯特赖俄斯暴跳如雷地咆哮。
“他们打算分散我们!!!快……”克洛诺斯眼疾手快地反应,在狂风中嘶吼着。
只可惜来不及了,诺托斯的灼热暴怒之誓、玻瑞阿斯的永冬凛冽之惩、欧洛斯的东方诡诈之锋、以及仄费罗斯的春之柔韧之剑。
这四股截然不同、却又充满神性的风暴,在同一时刻,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席卷而来。
灼热的蒸汽旋风与刺骨的冰霜寒风相遇,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鸣,一圈圈蒸汽云在接触处炸裂,将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锋利的冰晶。
而带着琥珀色沙尘的飓风,与金色、弥漫着花香的温柔之风交织,在狂暴中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
这四股力量没有互相抵消,反而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在克洛诺斯他们阵型的中心骤然汇聚。
狂风、暴雪、沙尘、花香之风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混沌风暴。
风暴核心,色彩与温度都失去了意义,空间被撕裂、扭曲,发出了令人耳鸣的尖啸。
克洛诺斯他们根本毫无心理准备,也应接不暇。
在无处可逃的风暴和震动中,他们的阵型瞬间被撕裂,身体在不受控制地翻滚、漂浮,方向感彻底丧失。
就在这股混沌风暴最狂暴的时刻,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骤然爆发。
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波塞冬狂放地大笑着,挥舞着手中的三叉戟,如同海啸般的声音席卷而来:“哈哈哈!克洛诺斯,老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将三叉戟高高举起,戟尖迸发出蓝色的电光,并猛地将其砸向地面。
海啸般的震动从戟尖爆发,带着强烈的共鸣,直接冲击着提坦神们的灵魂。
波塞冬的声音如同雷霆,响彻整个战场:“以风为刃,以海为心!
你们的愤怒,不过是风中摇曳的火苗,而我,将为它点燃真正的海洋!
此乃,【神代之逆袭】(poseidons Ultimate Attack)!”
他不仅仅是引爆了这场风暴,更是以海洋之力赋予了它新的形态与生命。
当狂风平息,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提坦神们被风暴的力量撕裂、抛掷,像破碎的棋子般散落在这片广阔的战场上。
他们曾以为固若金汤的阵线,在风神们与波塞冬的联手下,竟如此轻易地土崩瓦解。
这是一场完美的奇袭。
它不仅撕裂了提坦神的阵型,更撕裂了他们的骄傲和信念。
命运的齿轮,已经牢牢地咬合在新的轨迹上,无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