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站在巷子口，那张纸条在他掌心慢慢变了颜色，从墨黑转成暗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遍。他没敢多看，顺手塞进裤兜，转身往四合院走。夜风贴着墙根跑，吹得电线嗡嗡响，远处路灯忽明忽灭，像谁在眨眼睛。
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哐”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贾东旭跌进来，一脚踩翻了门口的煤炉盖，火星子溅了一地。
“建国！建国！”他嗓门大得吓人，脸上通红，一身酒气冲得人睁不开眼，“我有东西给你！易中海……临死前塞我手里的！说只有你能看懂！”
赵建国往后退了半步，眉头一皱。这会儿可不是喝高了耍疯的时候，他刚从一场连自己人都分不清真假的饭局里脱身，脑子里还绷着弦。
“你清醒点。”他压低声音，“什么东西？”
贾东旭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片，边缘磕得坑坑洼洼，像是从废铁堆里扒拉出来的。他一把塞到赵建国手里：“你看！就这个！他说藏了三十年，不能给外人看，只能交给你！”
赵建国接过那东西，入手冰凉，沉甸甸的。他没急着说话，而是悄悄启动签到系统。
【扫描开始】
屏幕一闪，数据流飞快滚动。
【材质匹配度：100%】
【血渍元素比对：99.8%】
【能量残留类型：同源残片】
赵建国瞳孔一缩。这玩意儿，跟他在实验室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抬头盯着贾东旭：“易中海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儿半夜……不，前天！”贾东旭舌头打结，“他找我去后院，神神秘秘的，说‘要是我出事，你就把这东西交给赵建国’……我还当他是老糊涂了，结果……结果昨天早上人就没了！”
赵建国心里咯噔一下。易中海死了？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但他没时间细问。系统的提示还在跳：【表面蚀刻信息已解析——经纬度坐标：北纬39.9042，东经116.3978】
地图自动定位。
红点落下的位置，就在脚下。
正正压在四合院中央的地底下。
“这坐标……”赵建国低声念了一句，“在咱们院子下面。”
“啥？”贾东旭瞪圆了眼，“挖地三尺也不信！你说这破院子底下能埋啥？金元宝还是苏联特务的电台？”
“别吵。”赵建国一把拉他进屋，顺手关上门，“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但东西是真的。我得查清楚。”
“那你让我帮你挖！”贾东旭拍着胸脯，“我虽然喝多了，可力气没少！再说，这事跟易中海有关，我不可能不管！”
赵建国看了他一眼，没拒绝。眼下也没别人能信，陈建国那边还没回音，他自己又不敢轻举妄动。既然线索送上门，那就顺着来。
两人摸黑出了屋，拿了两把短锹，挑了院子中间那棵老槐树底下动手。这儿离主房远，动静小，土也松。
一锹下去，土块翻起。第二锹，碰到了硬物。
“有东西！”贾东旭来了劲，蹲下用手刨。
赵建国也跪下来帮忙。再往下挖了不到半米，指尖触到一块平整的石板，表面刻着一圈古怪纹路，像是某种锁扣。
他刚想仔细看，系统突然震动。
【警告：检测到时空频率共振，建议立即终止操作】
话音未落，贾东旭猛地抬头：“你们听没听见？”
赵建国屏住呼吸。
静。
然后，一丝极低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像是铁链拖动，又像齿轮咬合，断断续续，却越来越近。
“不对劲。”赵建国一把拽住贾东旭胳膊，“停手。”
可贾东旭不信邪，抡起铁锹就要撬那石板：“都挖到这儿了，哪能回头？再说了，易中海拼了命留下的东西，肯定重要！”
“你再动一下，咱俩可能就回不去了。”赵建国声音冷了下来。
贾东旭愣住，手停在半空。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轻轻的试探，是干脆利落的三步，稳稳落在门口。
门没开，人已经站在那儿。
陈建国。
他穿着件旧夹克，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直接落在那块石板上。
“别撬。”他说，“这不是藏宝图，是门票。”
赵建国没动，手却悄悄移向口袋里的系统终端。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挖？”
“我不知道。”陈建国看着他，“但我猜得到。你拿到新残片，解析出坐标，第一反应就是验证。而全城最可疑的坐标，就在你家院子底下。”
贾东旭傻了：“你们……你们早就认识？还说暗语？”
没人理他。
赵建国盯着陈建国：“你说这是门票？什么意思？”
“意思是，”陈建国往前迈了半步，没进院，就站在门槛外，“这下面不是箱子，是通道。没有时空稳定器，谁开谁死。轻则记忆错乱，重则当场蒸发。”
“放屁！”贾东旭跳起来，“你吓唬谁呢？真有这种玩意儿，国家早知道了！还能轮到我们在这刨土？”
陈建国没看他，只对赵建国说：“你系统里有没有‘稳定器’这三个字？查过日志吗？每一次调用功能，是不是都有延迟？那个延迟，就是被抽走的能量。有人在远程借用你的输出功率。”
赵建国心头一震。
他还真没注意过这个。
可不等他开口，屋里忽然传出一阵闷响。
“咚、咚、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震动。
两人同时扭头。
声音来自西厢房——聋老太太生前住的屋子。
她留下的那只老樟木箱，正靠墙立着，原本安静多年，此刻箱体缝隙里竟透出一丝幽蓝的光，一闪一晃，节奏和地底那声音一模一样。
“那是……”贾东旭声音发虚，“老太太的箱子？它……怎么会响？”
赵建国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箱面。
木头是温的。
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检测到同频信号源，来自箱体内部】
【匹配残片编号：#x-7】
【激活状态：同步倒计时启动】
他猛地回头看向陈建国：“你知道这是什么？”
陈建国脸色变了：“它不该现在响的。除非……你们刚才撬石板的动作，触发了联动机制。”
“倒计时？”赵建国追问，“还有多久？”
“不知道。”陈建国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这箱子和下面的门，是一套系统。一个启动，另一个就必须响应。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刻封土，切断信号；要么准备好稳定器，准备开门。”
贾东旭听得一脸懵：“等等，你们说的稳定器……到底在哪儿？”
赵建国没答。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块残片，又看看地上的石板，再望向那闪着蓝光的箱子。
三条线，全指向同一个答案。
可问题是，谁布的局？
易中海临终托付，是巧合，还是安排？
贾东旭醉醺醺闯进来，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被人推来的？
还有陈建国——他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他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提醒，还是引他们走进更深的陷阱？
屋里的震动又响了一次。
蓝光闪了一下，比刚才更亮。
赵建国把残片攥紧，指节泛白。
他刚要开口，陈建国突然抬手制止。
“别说话。”他盯着那箱子，“它在……读取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