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刚把手机从门框边拿下来，屋里贾东旭的声音还在响：“陈建国说专利局那边有动静，你得赶紧回个话。”
他没应声，转身进了屋。灯一开，桌上那本翻得边角卷起的技术手册还摊着，上面是前几天整理的节能灶具图纸。他坐下来，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正想拨电话，眼前空气忽然一颤。
一道人影从虚空中浮出来，穿着白大褂，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脸色有点发青。
“老赵！”陈建国投影刚站稳就开口，“别等明天，现在就开始！”
赵建国眉头一跳：“出什么事了？”
“1992年市场要全面放开，外资马上进场。”陈建国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你们手里这些技术，什么3d打印、光刻算法、节能模型，全会被当成无主资产抢注！到时候你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赵建国盯着他，没动。
“我不是吓你。”陈建国往前一步，“我已经看到三家公司内部文件，正在组织团队研究你们公开过的App接口和维修记录。他们不打专利战，直接抄，改个名字就报！”
赵建国这才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拉开抽屉，哗啦一声抽出一摞资料。这是这些年攒下的所有技术文档，有些还是手写的实验笔记。
他翻了几页，抬头问：“有多少项能单独申请？”
“保守估计三十七项。”陈建国说，“但你现在一个人搞不定。专利文书格式严，术语不能错，权利要求写不好，等于白交钱。”
赵建国点点头，转身朝外喊：“贾东旭！来书房！”
贾东旭抱着暖水瓶进来，看见半空站着个人也没惊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陈建国投影了。
“情况紧急。”赵建国把手册递过去，“从头到尾过一遍，标出所有带创新点的技术项目。咱们连夜启动专利申报。”
贾东旭翻开第一页，脸色慢慢变了：“这么多？光是那个太阳能追踪支架就得写二十页吧？”
话音刚落，赵建国脑子里嗡了一声。
一行字直接浮现在视野中央：
【检测到高优先级任务触发】
【授予‘专利撰写大师’技能】
他眨了眨眼，再看时，脑子里多了无数模板——权利要求怎么分条写，摘要怎么提炼，技术背景怎么陈述。就连审查员常挑的毛病都列得清清楚楚。
“行了。”他说，“我能写了。”
贾东旭抬头：“那你主笔，我给你核数据。”
两人立刻分工。赵建国调出系统里的技术回溯功能，把过去三年做的每一次测试、每一张图纸版本、每一组参数变化全都归档打包。贾东旭拿着计算尺和记录本，一项项对照校验。
时间一点一点走。
窗外天色由黑转灰，院里还没人起床。只有厨房方向传来一声猫叫，接着是傻柱家锅盖被碰掉的响动。
赵建国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微型芯片光刻定位法》第一稿完成，共四十二页，附图七张，技术说明三千二百字。
“最后一遍。”他推了推眼镜，“你看看第七页的热膨胀系数有没有写反。”
贾东旭凑过去看了会儿：“没问题。上传吧。”
赵建国点开国家知识产权局预审通道，输入账号密码，把加密文件拖进提交框。进度条缓缓走完，页面跳出绿色提示：
【受理编号已生成：ZL.8】
【预计初审周期：45个工作日】
“成了。”贾东旭松了口气，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第一项总算交出去了。”
赵建国没说话，盯着窗外。
春风从院子吹进来，拂动窗帘，也吹到了那棵刚活过来的老槐树。新芽在晨光里微微晃动。
就在这时候，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历史修正力增强】
【建议：加强技术保密措施】
赵建国眼神一沉。
他起身走到主机柜前，拔掉了网络接口。然后打开本地服务器管理界面，新建了一个加密分区，把刚才提交过的所有原始资料全部迁移进去。
“从今天起。”他对贾东旭说，“核心技术只保留纸质副本，存放在保险箱。电子版断网保存，查阅必须双人到场。”
贾东旭坐直了：“你是说……有人已经在动手了？”
“不然陈建国不会这么急。”赵建国关掉显示器，“我们以为是在做发明，其实一直在被人盯着。”
贾东旭低头看着桌上散落的草稿纸，忽然伸手把最上面那张撕了：“以后图纸不留底稿，画完就收。需要复印的，盖‘内部资料’章，登记编号。”
赵建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重新坐下，继续整理第二项专利：《可折叠抗风温室支架结构设计》。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太阳升起来，照进窗户，落在键盘上。贾东旭打了两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但手还在记参数。
赵建国喝了口凉茶，继续敲字。
系统安静了一阵，忽然再次亮起：
【检测到异常访问请求】
【来源：未知Ip地址】
【目标文件：节能灶具完整热流模型】
赵建国手指一顿。
他迅速调出防火墙日志，发现十分钟前有人试图通过旧版App接口反向追踪服务器路径。虽然攻击被自动拦截，但对方用了伪装协议，手法很专业。
“不是普通人。”他说，“是冲着技术来的。”
贾东旭揉了揉脸：“要不要报警？”
“没用。”赵建国摇头，“这种事查不到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比他们快一步。”
他把刚写好的第二份专利文档另存为加密副本，放入离线硬盘。
“先提交最核心的五项。”他说，“光刻法、节能灶、折叠架、生物修复模块、远程协作协议。这五个必须抢先注册。”
贾东旭记下顺序，翻开下一本笔记。
屋里只剩下笔尖划纸和键盘敲击的声音。
外面传来三大爷扫地的沙沙声，还有谁家孩子上学的脚步声。新的一天开始了，但这里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中午饭没人吃。
下午三点，第三项专利提交成功。
傍晚六点，第四项进入预审流程。
夜里九点，第五项材料准备完毕。
赵建国靠在椅背上，眼睛发涩。连续十几个小时工作，脑子像被拧干的毛巾。
贾东旭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支笔。
赵建国轻轻把他扶到沙发上去躺下，盖上毯子。
自己又坐回电脑前。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全国那么多技术站等着用他们的方案，西北、西南、东北，每天都有新求助进来。如果这些成果被人抢注，不只是损失钱的问题，而是整个技术支持体系都会崩。
他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开始起草《四合院技术共享管理条例》。
第一条写着：所有对外发布的技术，必须提前完成专利备案，未备案项目不得公开细节。
写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窗外月光照进来，洒在桌角那份刚打印出来的专利证书复印件上。
名字清晰可见：赵建国。
他伸手摸了摸纸面，指尖碰到一行小字：
“申请人承诺对该技术拥有完整原创权利。”
就在这一刻，主机警报突然响起。
屏幕闪红：
【检测到二次入侵尝试】
【攻击源位置变更】
【正在模拟防御协议】
赵建国立刻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