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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粉、细粮、鸡蛋……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四合院每个人的心尖上,比冬日的寒风更刺骨。聋老太的金镯子换来的,不过是医院里最基本的、苟延残喘的治疗。而想让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生命真正“活”过来,需要的是这些可望不可及的“营养品”。

希望刚刚因野菜糊糊点燃一点火星,就被这更冷酷的现实彻底扑灭,只剩下呛人的灰烬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院子里再次陷入死寂,比之前更甚。野菜可以大家一起找,糊糊可以按户分,可奶粉呢?谁家能有?就算有,谁又舍得拿出来,拿什么换?

贾家屋里,连眼泪似乎都流干了。贾张氏像一尊风干的泥塑,坐在炕沿,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惨淡的天光。秦淮茹搂着小槐花留下的那件小袄,整个人蜷缩着,微微发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最坏的结果。贾东旭不见了踪影,有人说看见他红着眼睛、脚步踉跄地出了院子,不知去了哪里。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对“管事大爷”,此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可以组织扫雪,可以调解纠纷,甚至可以厚着脸皮去街道求援,但对于“弄到特供营养品”这种事,他们那点人脉和面子,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两人相对枯坐,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只有沉默。

阎埠贵对着空白的账本和静默的算盘发呆,这一次,连“算”的欲望都没有了。有些账,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死局。

普通住户们更是噤若寒蝉,连低声议论都少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回避着贾家的方向,也回避着彼此的目光,生怕一个眼神交流,就会引火烧身,被要求“贡献力量”。那点因野菜糊糊而生的微弱连带感,在更严峻的生存资源面前,脆弱得像阳光下的肥皂泡,一触即破。

然而,总有人不甘于沉默和绝望,总有人能在绝境中看到“机遇”。许大茂,就是这样一个永远躁动不安、善于在浑水中摸鱼的人。

医院传来的消息,像一剂强烈的兴奋剂,注入了他那颗时刻算计的心脏。奶粉、细粮……这些东西在正常渠道是管制物资,凭票供应且数量稀少。但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在所谓的“黑市”或“鸽子市”,只要你有足够的钱、物,或者胆量和门路,就未必弄不到。

许大茂的心思活络开了。他一个电影放映员,走街串巷,接触三教九流,确实听说过一些关于“鸽子市”的传闻。那是在某些隐秘的胡同、清晨或傍晚的桥洞下,进行的私下物资交易,风险极大,一旦被抓,轻则没收罚款,重则批斗劳改。但利润也高得吓人。

以前,许大茂虽然眼红,但自觉小命要紧,也缺乏足够的本钱,从未真正涉足。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院里有了一个天大的、道德上无法拒绝的需求(救孩子),而他,如果能够通过某种“冒险”和“门路”弄到一点救命的东西,那他在院子里的地位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易中海和刘海中那两个“老废物”办不到的事,他许大茂能办到!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他?聋老太的拐棍还能敲到他这个“功臣”头上?说不定,连娄晓娥看他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像毒藤一样疯狂蔓延,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打听”和“串联”。

他先是找到傻柱,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柱子,跟你透个风,孩子需要的那些东西,正常路子肯定没戏。但……我知道有个地方,兴许能搞到。”

傻柱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哪儿?大茂,你快说!只要能救孩子,刀山火海我也去!”

许大茂心中暗喜,脸上却做出为难和恐惧的样子:“地方……我不能明说,那地儿……犯忌讳。去了,风险太大。我也是看孩子可怜,才跟你透个底。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傻柱急了:“那到底怎么弄?需要钱?我……我没多少钱了,但我可以想办法!需要力气?我有一把子力气!”

许大茂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柱子,光有劲儿不行。那地方,认的是这个——”他搓了搓手指,“还有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懂规矩,会来事儿。这样,你再等等,我再去探探路,摸摸情况。有眉目了,咱们再合计。记住,千万别跟别人说,尤其别让易中海和刘海中他们知道,他们那套,办不了这种事。”

傻柱将信将疑,但救孩子心切,还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像猫抓一样着急。

稳住傻柱这个潜在的“助力”和“掩护”(万一出事,可以说成是傻柱的主意),许大茂又开始在院里其他他认为“有可能”或者“有必要”拉拢的人中间,进行更隐晦的试探。

他溜达到阎埠贵家,唉声叹气:“阎老师,您学问大,您说这事儿……唉,医院要的那些,不是要咱们的命吗?金镯子都顶不住,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上哪儿弄去?除非……除非天上掉馅饼,或者,谁有通天的门路……”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警惕地看着他:“大茂,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可都是守法居民,不能想那些歪门邪道。”

“那是那是,”许大茂赶紧赔笑,“我就是着急,瞎说。不过阎老师,您人面广,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在供销社或者食品厂工作的?哪怕能打听点内部消息,知道哪儿有瑕疵品处理或者……”

阎埠贵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大茂,这话可不敢乱说!投机倒把,那是犯罪!” 但他眼神里的闪烁,却被许大茂捕捉到了。阎埠贵未必没有门路,只是胆子太小,不敢沾惹。

许大茂又凑到几个平时跟他关系还算可以、家里也相对没那么揭不开锅的年轻工人跟前,借着抽烟的工夫,低声抱怨:“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眼看要出人命了!我听说,南城那边……咳,有些人,有办法弄到点紧俏东西,就是贵,还担风险……你们说,这算不算……逼上梁山?”

那几个工人面面相觑,有的眼神躲闪,有的则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但都不敢接话,只是含糊地应着:“不好弄……太危险……”

许大茂知道,火候还不够。他需要更有力的“筹码”或者“契机”。

他把目光投向了西厢房。娄晓娥。这个资本家小姐,是她父亲托关系送进来的,说不定……家里还藏着点什么好东西?或者,她父亲那边,还有残存的门路?如果能说动她拿出点什么,或者提供点线索,那他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于是,在一个午后,趁着院子里人少,许大茂敲响了娄晓娥的门。

娄晓娥开门,看到是许大茂,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许放映员,有事吗?”

“娄同志,打扰了。”许大茂挤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我来,是为了贾家孩子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医院那边……唉,难啊。聋老太太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还是不够。现在需要营养品,这……这简直是逼死人啊。”

娄晓娥沉默了一下,轻声说:“是,听说了。大家都很难。”

“是啊,难。”许大茂叹口气,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娄同志,我听说……您父亲以前是做大生意的,认识的人多,门路广。您看……在这种时候,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只是打听打听,哪儿能弄到点奶粉或者细粮?价钱好说,大家凑!这可是救命啊!”

他的话说得很巧妙,把“大家凑钱”和“救命”的大义抬出来,试图给娄晓娥施加道德压力,同时试探她的底线。

娄晓娥的脸色微微发白,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门框。她确实有那一小罐奶粉,父亲也或许还有些老关系,但……拿出来?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果不堪设想。她会被立刻卷入漩涡中心,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可能暴露父亲那边的情况,引来更大的麻烦。

“许放映员,”她声音有些发紧,但努力保持着镇定,“我父亲……他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正在接受改造,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什么门路。我更是人生地不熟,帮不上什么忙。真是抱歉。”

许大茂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娄晓娥的眼神虽然有些慌乱,但拒绝的态度却很坚决。他知道,再逼下去也没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哦……这样啊。”许大茂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就算了。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多一条路是一条。娄同志你别介意。” 他讪讪地退了回去。

娄晓娥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怦怦直跳。许大茂的试探,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她意识到,自己那点秘密,在这个濒临绝望的院子里,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药包。她必须尽快离开!可是,父亲的回信迟迟不来……

许大茂碰了个软钉子,但并不气馁。娄晓娥越是这样,他反而越觉得她心里有鬼。不过,眼下不是纠缠的时候。他决定,自己先去“鸽子市”探探路。

所谓的“鸽子市”,并没有固定的场所,时间地点都很隐秘,流动性极强,全靠熟人带路或特殊的暗号接头。许大茂以前听一个老混混提过一嘴,说城东“八道湾”附近,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有时会有“鬼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交易,风险极大,但偶尔也能见到稀罕物。

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寒风刺骨。许大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怀里揣着家里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一块半新的上海牌手表(结婚时买的,一直舍不得戴),还有攒下的十几块钱和几斤全国粮票(这是他最大的赌注),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四合院,蹬上自行车,朝着城东方向骑去。

八道湾是一片老旧的胡同区,巷道错综复杂,大白天都容易迷路,更别说凌晨。许大茂凭着模糊的记忆,在昏暗的街灯和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钻进了一条又一条狭窄潮湿的胡同。空气里弥漫着垃圾和夜露的阴冷气息,偶尔有野猫窜过,发出凄厉的叫声,吓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转悠了快一个小时,又冷又怕,心里开始打退堂鼓。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一个岔路口,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动作很快,交头接耳,然后迅速分开,消失在不同的巷道里。

有门儿!

许大茂的心跳骤然加速,既兴奋又恐惧。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慢慢靠近那个岔路口。那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市场,只有墙角放着两个破箩筐,盖着脏兮兮的麻袋片。一个穿着臃肿棉袄、戴着破毡帽、看不清脸的人蹲在阴影里,像一尊石像。

许大茂犹豫了一下,学着刚才看到的人的样子,凑过去,压低声音,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问:“有……有货吗?”

那蹲着的人猛地抬头,毡帽下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而警惕的眼睛,上下扫视着许大茂。那目光冰冷,带着审视和评估,让许大茂感到一阵寒意。

“要什么?”对方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奶……奶粉,或者,细粮,白面也行……”许大茂的声音有些发颤。

对方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做了个“钱”的手势。

许大茂连忙从怀里摸出那十几块钱和粮票,犹豫了一下,没敢全拿出来,只拿出五块钱和两斤粮票,递过去。

那人看都没看,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嘲弄:“这点?逗乐呢?奶粉?你知道现在外面什么价吗?”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报出一个让许大茂目瞪口呆的天文数字。

许大茂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全部家当加起来,连半罐奶粉都买不起!更别提还有被黑吃黑的风险。

“那……白面呢?小米呢?”他不死心地问,声音更低了。

对方报出的价格,依然远超许大茂的承受能力,而且是市价的数倍甚至十倍!并且要求大部分用实物(工业券、手表、自行车票等)或者银元、金银首饰交换,粮票和现金只占很小一部分。

许大茂彻底绝望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黑市的存在,不是为了解决普通人的燃眉之急,而是为那些有特殊渠道、掌握稀缺资源或硬通货的人,提供一个暴利交换的场所。他这点微薄的本钱,在这里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就在他灰心丧气,准备离开时,那个蹲着的人却忽然又开口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看你是生面孔,第一次来吧?想弄点正经吃食,你这点本钱不够看。不过……我这儿有点别的‘好东西’,便宜,顶饿,就是……有点风险,看你敢不敢要。”

许大茂心里一动:“什么东西?”

那人左右看看,确认无人,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飞快地打开一角。借着远处街灯微弱的光,许大茂看到纸包里是一些灰白色、粗糙的粉末,夹杂着可疑的杂质。

“这是什么?”许大茂疑惑。

“代食品‘高级货’。”那人低声道,“面粉厂筛出来的麸皮混合料,掺了点别的东西,比你们街道发的那种树叶渣子顶饿。价钱嘛,看你要多少,比正经粮食便宜一大截。不过丑话说前头,吃出问题,自己负责。”

许大茂看着那包可疑的粉末,心里直打鼓。这玩意儿能吃吗?但对方开出的价格,确实让他心动。如果弄回去,哪怕掺在野菜糊糊里,也能增加点分量和热量……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市管会的来了!快跑!”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蹲着的那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把抢过许大茂手里的钱和粮票(许大茂还没反应过来),将那小纸包胡乱塞进许大茂怀里,然后猛地窜起来,瞬间就消失在迷宫般的胡同深处。

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计较被抢的钱了,把小纸包往怀里一揣,推着自行车就没命地往回跑。身后哨声、喊叫声、奔跑声响成一片,仿佛追兵就在身后。他拼尽全力,七拐八绕,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沾满了泥雪,最后终于冲出了那片危险的区域,骑上大路,头也不敢回地疯狂蹬车,直到看见熟悉的街景和四合院的轮廓,才敢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冷汗已经把内衣都湿透了。

第一次“鸽子市”探险,以惨败和惊魂告终。钱和粮票被抢,只换来一包来历不明、吃了可能拉肚子甚至中毒的“高级代食品”。许大茂摸着怀里那个烫手山芋一样的小纸包,心里充满了后怕、沮丧和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羞恼。

但他同时也“收获”了一些东西:他亲眼见识了黑市的残酷与高风险,明白了凭自己这点底子,根本玩不转。他也更深刻地认识到,奶粉细粮之类的“硬通货”,对他们这些底层居民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同时,那个黑市贩子最后塞给他的东西,虽然危险,却也给了他一个邪恶的启发:如果……如果能把这种东西,包装一下,当成“营养品”或者“特效药”呢? 当然,风险极大,可能会出人命。但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悄然钻进了他的脑海。

他失魂落魄、一身狼狈地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院子里已经有了早起的人影。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大茂,你这是……掉沟里了?”有人问。

许大茂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只说:“起早去办点事,路滑,摔了。” 他逃也似的钻回自己家,关上门,心脏还在狂跳。

他怀里的那包“高级代食品”,成了一个新的秘密,一个危险的秘密。他不敢拿出来,也不敢扔掉,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次失败的冒险,非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焦虑和一种扭曲的、铤而走险的冲动之中。

而院子里,关于如何弄到营养品的讨论,依旧毫无头绪。傻柱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许大茂的“门路”,易中海和刘海中依旧一筹莫展,贾家的绝望与日俱增,其他人的沉默与回避也更加明显。

那包来自“鸽子市”的、灰白色的可疑粉末,就像这个院子面临的困境的一个黑暗缩影:看似是一条出路,实则充满了未知的毒素和足以致命的危险。

林飞在观察中,注意到了许大茂凌晨的异常外出和归来时的狼狈,也隐约听到了关于“鸽子市”、“市管会”的一些零碎传闻。他结合许大茂平日的行为模式,大致推断出了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对局势的担忧更甚一层。

当正规渠道彻底堵塞,生存压力突破临界点时,许大茂这类边缘人物,是最有可能滑向危险的非法尝试的。而这种尝试,无论成功与否(大概率失败),都可能将整个院子拖入更深的泥潭——要么是法律风险,要么是道德与人性的彻底破产(如用假货或毒物充数)。

他在笔记上沉重地写下:

“许大茂涉险探访‘鸽子市’失败事件分析:”

“1. 动机:个人野心(提升地位)与投机心理驱使,试图利用危机谋利或获取影响力。”

“2. 行为:进行高风险非法交易尝试,暴露其对法律与社会规则的无视与侥幸心理。”

“3. 结果:经济损失(钱票被抢),获取危险不明物品(‘高级代食品’),受到惊吓,但冒险性格与投机欲未被抑制,可能转向更隐蔽或更危险的行动。”

“4. 影响:证实特供营养品通过非法渠道获取之艰难与昂贵,彻底堵死多数人幻想。许大茂可能成为院内新的不稳定源,其手中危险物品及后续企图构成潜在威胁。”

“5. 系统风险:表明在极端压力下,个人可能寻求体制外、高风险解决方案,极易引发连锁恶性事件(被骗、被抓、害人害己)。”

“当前,合法渠道(医院、街道)已无能为力,非法渠道(许大茂尝试)证明此路不通且危险。救助行动陷入彻底僵局。贾家孩子生存希望进一步渺茫。全院情绪濒临崩溃或麻木的临界点。急需外部强力干预或内部出现奇迹般的资源\/道德突破。”

放下笔,林飞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作为一名观察者,他可以记录、分析,却难以干预。这个院子,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一个更加黑暗的深渊。而唯一可能带来转机的,或许是那尚未现身的“奇迹”,或许是在这极致压力下,人性中最后一点未曾泯灭的光辉,又或许……是来自更高层面的、意想不到的介入。

晨光熹微,照在四合院冰冷的瓦檐和积雪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希望,似乎比昨天更加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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