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明明拔了电源线啊!这破电视是怎么打开的?
屏幕上还在播放那个戏曲节目,女旦还在唱,但这次画面有点不一样了,舞台上多了一个穿着旧式长袍的男人背影,站在女旦身后,一动不动。
顾洲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再试一次。
他狠心一把拔掉电源线,电视屏幕应声而灭。
顾洲长舒一口气,但眼睛还死死盯着屏幕,生怕它又自己亮起来。
等了大概一分钟,电视没什么动静。顾洲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转身想去倒杯水喝。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电视又“啪”的一声打开了。
顾洲猛地回头,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次屏幕上是雪花一片,发出刺耳的噪音。
“没完了是吧?”顾洲也来了脾气,他就不信治不了这破电视。
他再次拔掉电源线,电视再次关闭。然后他干脆把电源线卷起来,拿到厨房放进了抽屉里。
“这下看你怎么开!”他得意地拍拍手。
回到客厅,电视果然没再亮起来。顾洲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刷手机,虽然信号差得只能看看之前缓存的视频。
刷着刷着,他又听见那种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顾洲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好像是从...电视方向传来的?
他抬头看向电视,屏幕是黑的,但那种戏曲声确实是从那里传来的,越来越清晰。
顾洲忍无可忍,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电视前,对着它说:“哥们,能换个台不?这戏曲听得我头皮发麻。”
话音刚落,电视突然“啪”的一声又亮了,没有插电的电视竟然又亮了。
屏幕上不再是戏曲节目,而是一片雪花。顾洲愣愣地看着屏幕,雪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个没电池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换台键。
屏幕上的雪花跳动了一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是一个穿着旧式长袍的男人背影,站在一个古老的庭院里。
顾洲吓得遥控器都掉地上了。画面中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但就在他即将露出正脸时,屏幕又变成了一片雪花。
顾洲连退好几步,后背撞在了墙上,冷汗直冒。
电视屏幕突然又黑了,整个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顾洲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直跳。他盯着黑屏的电视,生怕它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过了好一会儿,电视都没再亮起来。顾洲这才稍微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走到电视前,伸手摸了摸屏幕,冰凉一片。
他又摸了摸电视后面,电源插口确实是空着的。
这一晚,顾洲又没睡好。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总觉得能听见那种咿咿呀呀的戏曲声,若有若无地在房子里回荡。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他特意瞥了一眼客厅。电视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屏幕漆黑一片。
但经过电视时,他分明感觉到屏幕有余温,像是刚刚关闭不久。
顾洲吓得赶紧跑回卧室,锁上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黑暗中,分明听见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自从电视自动播放戏曲那件事后,顾洲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警惕的状态。
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把电视电源线拔下来卷好,锁进厨房抽屉里,生怕半夜那破电视又自己响起来。
但让他稍微安心的是,电视自从那晚之后就没再作妖。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诡异的状况,他买回来的食物总会莫名其妙地减少。
起初顾洲并没太在意。他以为是自己记性差,吃了东西转头就忘。毕竟最近被这破房子吓得神经衰弱,记性不好也是正常的。
但渐渐地,他发现了不对劲。
那天他下班回来,特意买了一袋花生酥,这是他最爱吃的零食,云都老字号的,价格不便宜,他平时都舍不得买。这次是发工资了,犒劳一下自己。
回到家,他把花生酥放在厨房桌上,然后去换衣服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想拿几块花生酥当晚餐前的开胃小点,却发现袋子是开着的,里面少了好几块。
“我吃的有这么快吗?”顾洲挠挠头,有点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拿了一块尝了尝味道啊?
但他也没多想,以为是自己太饿了,不知不觉就多吃了几块。
第二天,他又买了一些芝麻糖和桂花糕,都是中式传统点心。这次他特意记住了数量,芝麻糖八块,桂花糕六块。
晚上回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点心。果然,又少了,芝麻糖只剩五块,桂花糕只剩四块。
顾洲心里开始发毛了。这次他记得清清楚楚,出门前绝对没动过这些点心。
难道这鬼,不但吓他,还要偷吃他的东西?
“说不定是个饿死鬼,”顾洲一边洗漱一边嘀咕,“专挑好吃的下手,品味还不错。”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抬头看向镜子,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镜子里,他身后站着一个身影。
那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光线造成的幻觉。
那是一个清晰的人形,穿着一身绝非现代衣物的旧式长袍,身形颀长,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顾洲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一瞬间冻结了。
他握着牙刷的手僵在半空,嘴巴还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姿势,泡沫顺着嘴角滴下来都浑然不觉。
镜中的身影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容模糊不清,但顾洲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冷漠而审视,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
时间仿佛静止了。
顾洲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他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逃跑,但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就这样僵在原地,与镜中的身影对视着,如果那能称为对视的话,因为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