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明摆着,要想弄清楚这井中娘娘的底细,那口井是非看不可了。
临走前阿月还好心劝阻,说井早就封死了,看了也白看。加上昨晚那个更夫莫名其妙的警告,顾洲心里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那个……要不咱们就算了吧?”顾洲搓了搓手,有点怂,“我这假期宝贵着呢,而且上次忆味轩的事儿就够呛了,真不想再折腾到这种事里,咱们就老老实实玩几天,然后打道回府,成不?”
他主要是真怕了,每次卷入这种灵异事件都差点去掉半条命,虽说现在他身边的鬼越来越多,但是……就不能让他多活几年么。
“去看看。”没想到,这次反而是秦渊态度坚决。
顾洲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以往都是自己作死秦渊不让他去,今儿怎么反过来了?
“啊?您老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你已经被缠上了。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弄清缘由。若目标真在井中,设法解决就是,也省的你夜夜受惊。”他顿了顿,瞥了顾洲一眼,“我也睡不安稳。”
顾洲一听,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秦大佬,你居然在为我着想!”
秦渊面无表情的打破他的幻想,“你想多了。单人床本就狭窄,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挤一张床了。”
“你闭嘴!”顾洲脸唰的就红了,扑上去就想捂住秦渊的嘴,这老鬼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一旁的吴大爷立刻抬头望天,假装研究屋檐下的蜘蛛网。
陆明羽则默默取下眼镜,掏出手帕使劲擦拭,仿佛镜片上有多少灰尘似的。
秦渊看着顾洲手忙脚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哼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洲闹了个大红脸,悻悻地收回手。
得,这下不去也得去了,总不能真显得自己怕了吧。
几人回到听雨轩,径直往后院的竹林走去。民宿老板正在前台算账,看见他们往后走,才抬起头来,“几位,这是要去哪儿?”
顾洲心里一紧,赶紧打了个哈哈,“没事儿老板,我们就去后面竹林逛逛,在二楼看着风景挺好的。”
老板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们,“后面就是片老竹林,没什么好看的,路也不太好走。几位随便转转就回来吧,别待太久了。”
“哎,好的好的,我们就透透气。”顾洲连连点头,拉着几人快步穿过通往后院的小门。
走在通往竹林的路上,顾洲才压低声音,“你们说,这老板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毕竟这听雨轩以前就是柳家的宅子,现在是他开着……他会不会是柳家的后人?”
吴大爷摇摇头,“这不好说。就算是,咱们去问,他肯说?搞不好直接给咱们轰出去。”
想想也是,顾洲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踏入竹林范围,高大的竹子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所以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潮湿阴冷起来。
秦渊自然而然的走在了最前面,顾洲紧跟在他身后,陆明羽走在第三个,吴大爷则断后,也算是把两个战斗力稍弱的护在中间。
探查归探查,但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秦渊凭着鬼力的感知,在错综复杂的小路里穿梭,最终脚步停在了竹林深处一片稍微开阔的空地上。
那里有一口古井,井口果然如阿月所说,被一块看起来少说百十来斤的青石板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一个人想要搬开根本不可能。
“就是这儿了?”顾洲小声问,下意识地想凑近点看看。
“别动。”秦渊伸手拦住他,阻止他再往前。
顾洲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咋了?”他又看了看古井,也没看见井边上有什么啊。
秦渊的目光扫过那口被封的井,以及周围看似平静的竹林,“这里的怨气,已经形成了域。”
“域?那是什么东西?”顾洲不明所以。
吴大爷跟着后面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结界。这井中娘娘在这盘踞太久,整个青和古镇可能都在她的域范围之内。长久以来,她和镇上的人或许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相安无事。”
“那怎么我们一来,她就……”
吴大爷咂咂嘴,“估计是受了你和秦小子的影响,你们一个身负冥渡珠,一个本身就是强大的灵体。人家在家待的好好的,你们没打招呼就闯了进来,那人家不得生气么。”
顾洲听得一愣一愣的,“那……那咋整啊?咱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要不……给她赔个理道个歉?再不行烧点纸钱?”
“那得看这柳小姐讲不讲究待客之道了。”吴大爷叹了口气,“要是像秦小子这样还能沟通的,或许有用。要是像邵清祥那样怨气冲天根本听不进人话的……那你就算磕头都没用。”
顾洲吞了吞口水,看向那口古井,又看看身边面无表情的秦渊。
这下真是,想走都走不掉了,看来他的假期是真的要泡汤了。
陆明羽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过,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两晚,虽然有一些异常感知,但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伤害行为。这是不是说明,至少存在沟通的可能?”
“对对对,我觉得陆医生说的特别对。”顾洲看向秦渊,“秦大佬,要不咱试试?”
秦渊却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口井上,“我们对她的过往,她的怨念一无所知。贸然尝试沟通,若不小心触及她的逆鳞,反而会激化矛盾。”
“知己知彼,方能应对。至少先弄清楚这位柳小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大爷也表示赞同,“秦小子说的在理,这事儿莽撞不得。”
“行吧。”既然队伍里两个主力都这么说,顾洲和陆明羽也不好多说什么,“那咱们走吧,先回听雨轩再从长计议。”
几人没再多做停留打算离开,临走时顾洲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他看见一个身着素色旗袍的女人站在井边,还没来及看清长相就消失不见了。
秦渊自然也能感知的到,但他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把顾洲的头掰过来,“别看了,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