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都有的忙,我吃过早饭就开始带着工人修缮各屋的屋顶。
清明节的一场大雨让很多房间漏雨,我得把残缺的瓦片换下来。
我在屋顶对下面的李浩然喊道:“你站在那没事做不如上房揭瓦,就你一个闲人。”
“等会我再上去,我去听听徐飞审查延康坊的人。”
李浩然说完就一溜烟跑去了后院,他是真的很好奇,不是想偷懒。
延康坊的五名地产管理官员被大理寺的人带到了徐飞面前,徐飞还没开始问,五人扑通跪在地上。
徐飞看着这五人问道:“你们当中谁把兰园卖出去的?”
其中一人抬头道:“大人,是小人。”
徐飞道:“你起来,跟我过来,有事要问你?”
徐飞将这名延康坊的官员带到了东厢昨晚他睡觉的地方。
徐飞双手背在身后厉声道:“双腿站利索了,抬头看着我!”
这名官员四十多岁,在徐飞这个年轻人面前非常慌张,身体不自主在颤抖。
徐飞见他害怕成这样,语气稍稍缓和了点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隐瞒,这事就牵扯不到你身上,明白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名官员眼里,大理寺的人远比御史可怕多了。
“明白明白,小人明白。”
这名官员手心都开始出汗了,他也想不到就卖了个兰园,自己虽然从中寐了三千两银子,也不至于被抓进大理寺吧!
他还不知道兰园出了什么事,朝廷下达给大理寺的旨意,他这个小官也不知道,大理寺的人上门时,他差点吓尿了。
徐飞开始问他:“当日卫国公府世子找你买兰园时,说了哪些事情,你好好回想,不要漏掉一个字。”
延康坊的官员回想了一下,咽了几口口水,慢慢叙述当日夜玄和李浩然上府衙买宅子的经过。
徐飞听完后质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十年前官员们在兰园狎妓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小人在延康坊府衙呆了二十年,十年前的延康坊县令和县丞、县尉都去过兰园狎妓,这事有不少延康坊老吏知晓,小人可从没去过兰园狎妓。”
就算他去过,这个时候也千万不能在徐飞面前承认,官员狎妓,那是要充军的重罪。
徐飞将信将疑道:“关于兰园的事情,你还知道哪些?”
他双腿发软,额头冒冷汗道:“小人就知道这些了,兰园以前是个暗娼院,当时是开明坊府衙负责的,后来荒废了才挂牌售卖,兰园这个地方又处于延康坊和开明坊的交界处,所以延康坊才挂牌售卖,机缘巧合下才卖给了李世子。”
徐飞贴着他的脸逼问:“兰园是怎么荒废的?”
他突然跪下道:“小人确实不知是怎么荒废的,十年前的事情,又是发生在开明坊,我们延康坊想调查也没有权力。”
徐飞见也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便让他回去了。
毕竟没有大理寺正式的批捕文书,他也只能问完话就放这五人回去。
延康坊的五人刚走,宗凯就骑马赶来了。
江宇这个时候从西市回来了,正向徐飞了解案情。
宗凯见到两人后,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开明坊的那三名官员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徐飞和江宇同时震惊地询问他:“什么时候发生的?怎么确定的畏罪自杀?”
宗凯歇了两口气,继续道:“昨晚子时发生的事情,三人都是自己脱下衣物,用双手勒住脖子自缢而死,看守发现之时已经气绝了。”
江宇难得再次主动开口问道:“三人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吗?”
宗凯摇了摇头:“不是,三人都是分开的,互相见不到面。”
徐飞觉着不可思议道:“那这事就蹊跷了,三人都是同一时间自缢的吗?”
徐飞肯定道:“是的,我问了验尸的仵作,三人死亡时间相同。”
线索突然断了,三人觉得事情非常棘手了,那三名罪官的死当真是自缢还是被人安排那样做的。
三人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却都不敢说出来这个问题,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样的答案。
午饭时,李浩然拉来三人吃饭。
他上午上屋顶换瓦了,还不清楚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李浩然问道:“怎么样?案子有进展吗?”
江宇依旧不说话,徐飞也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
宗凯却没有顾忌地说:“线索断了,开明坊的那三名罪官死了。”
“什么?”李浩然将嘴中的饭都喷了出来。
我也很惊讶,怎么突然就死了?
李浩然擦了下嘴后又问:“他们被关在大理寺的坚牢里,怎么死的?”
宗凯无奈地回答:“昨夜子时,三人脱下自己的衣物,自己用双手勒住脖子自缢而亡。”
不是我想多嘴,我觉着这太不可能了,于是插嘴道:“浩然,你脱下自己外衣勒住脖子试试能不能把自己勒死!”
李浩然急了道:“你咋不去试试,这种要命的事居然还让我去试,试试就逝世。”
听到夜玄这话后,徐江、江宇、宗凯三人的反应都一样。
三人停下了手中碗筷,顿住了,眼神像痴傻了一样。
李浩然看着三人问道:“怎么了,你们三个,哪里不对劲吗?”
我笑了笑道:“呵呵!我听过头悬梁、锥刺股,还没听说能掐死自己的人!”
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人是不可能自己勒住自己脖子,把自己给勒死的。
在气绝前的生死时刻,身体会有过激反应,双手会不自主地松力,肾上腺素会飙升刺激神经做出自救的反应阻止自己那样做。
所以自古以来都是找根绳子上吊,用绳子套住脖子,然后用双手勒死自己的,还从未听闻过。
徐飞突然对我道:“夜玄兄,这件案子也算因你而起,你有什么看法,不妨大胆地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哎……这事还真别问他,牵扯不到他身上,宅子是我要买的,地契上的名字是我签的,兰园要姓也是姓李,三位别难为他了。”
李浩然出言阻止,他害怕夜玄牵扯进里面,也害怕夜玄胡乱说话,万一整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