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桥断了,村里的人出不去,人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惊慌的。
这个时候里正站出来了,他也学着薛长喜的方法,敲着锣在村子里喊,“大家别担心,等雨一停,我就组织村里的壮劳力进山砍树,很快就能搭起新的独木桥,这段时间大家就好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特别注意不要靠近河边。”
骆菀柳嗤笑,早干嘛去了?
而且,还搭独木桥?要真有能耐,咋不向知县大人申请资金,直接修座石桥呢!
媚上霸下的废物。
雨还在一直下,骆菀柳闲着无事,又指导骆大嫂做了一道干烧鳊鱼,换鱼剩下的鸡蛋打了一个野菜鸡蛋汤。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干烧鳊鱼烧得很入味,干香味十足,就是刺有些多,大家都吃得小心翼翼。
骆老爹吃着饭,望着屋外光线里细细的雨丝,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骆菀柳眼珠子一转,“我猜还要下三天。”
骆二哥立刻反驳,“不可能,这都已经下了两天了,这个季节怎么可能还会下三天。”
“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就赌你的那一吊钱。”
“那不行!”
“切!小气!”
听着两兄妹一来一往的斗嘴,骆老爹原本阴郁的心情,又逐渐明朗起来。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一夜无话。
清晨,雨幕里的薛家村像是在睡懒觉,安安静静的。
骆家人却一如既往的早起。
骆菀柳的身体好似已经适应了这个强度锻炼,肌肉已经不再酸痛,于是她又加了一些新的动作进去。
只是今天在锻炼的时候,身后的窗户却一反常态的关上了,不过她也没在意这些细节。
故意把窗户关上司北冥,隔着窗户听着窗外骆菀柳因运动而急促的呼吸声,觉得窗户白关了。
因为就算关着窗户,他满脑子也是骆菀柳锻炼时身姿矫健的模样。
锻炼、清洗、吃早饭,然后开始装模作样的跟着骆二哥学认字。
有一说一,虽然她识字,但写毛笔字确实不行。
看着自己写出来犹如毛毛虫在爬的字,骆菀柳把手中的毛笔一丢,“我不写了!”
骆予安捂着嘴偷笑,“小姑笨!”然后把骆菀柳丢下的笔捡起来开始自己写。
虽然骆予安年纪小,但他握笔的姿势标准,写出来的一笔一划也顺畅。
骆菀柳轻叹一口气,转身出了屋。
骆二哥看着骆菀柳的背影,倒也没勉强她,原本他也没指望自家小妹能多认真学习。
等骆菀柳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根小指粗细,已经被烧成碳的木棍。
“给我一张纸。”骆菀柳朝骆二哥摊开手掌。
骆二哥大方的给了她一张,反正这些纸都是她买回来的,她想怎么用都行。
骆菀柳将纸在桌上摊开,拿着手里黑黢黢的木棍,在纸上洋洋洒洒的把这两天学的字都写了一遍,然后傲娇的抬起头看向骆二哥,“怎么样?我没写错吧!”
骆二哥将她写的字拿在手里,有些被惊艳到。
“没想到我家小妹竟是个学习天才,不仅字没写错,这一撇一捺间写得还很有章法,可比你的毛笔字好太多了。”
骆菀柳撇嘴,虽然她没上大学,但从小学到高中,她的字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原本也是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但为了追逐父母的脚步,她放弃上大学,选择了从军。
前世的种种恍若梦境,骆菀柳摇摇头,又重新拿起一张纸,开始在上面涂涂画画。
骆二哥好奇的伸长脖子去看,“小妹,你在画什么?”
“建房子的草图啊!”
只见骆菀柳在纸上东一横,西一竖的,也看不出在画个什么东西,骆二哥就只当她是在画着玩,便转头专心教骆予安读书去了。
半个时辰后,骆菀柳的建房草图画完了。
她第一时间就把草图拿去给了骆老爹,“爹,咱们家的新房就这样建吧!”
骆老爹放下手里正编着的竹器,笑着接过骆菀柳递过来的图纸,“这是啥啊?”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平面图,但骆老爹还是看懂了。
因为上面把哪一间是堂屋,哪一间是厨房,哪一间是骆老爹的屋子,哪一间是骆菀柳的屋子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就连每间屋子的长宽都标注了出来。
“闺女,这是你画的?”
“对呀!爹,咱们就按这个图建新房子好不好?”骆菀柳抱着骆老爹的脖子撒娇。
“诶诶诶,好好好!就按这个建,就按这个建!”骆老爹哪里受得了骆菀柳这样对他撒娇,忙不迭的就应了。
图纸上,骆菀柳画的是古代农村常见的倒“凹”形房屋造型,正中间是堂屋,堂屋两边是骆老爹和骆菀柳的房间,左边是骆大哥、骆大嫂以及骆予安的两间房,右边是骆二哥的卧房以及厨房。
骆菀柳没有单独设计净房,而是在每个人的屋子里单独设计了一个洗澡间,这样不仅方便卫生,私密性还好。
除了正屋,图纸上还画了院子。
柴房、鸡圈、猪圈、牛棚被安排在了院子的右下角,呈反“L”形。
院子里哪里摆石桌,哪里种葡萄、果树都被画了出来,一目了然。
院子的大门边,还画了一个狗屋,是给小灰的。
“不错不错!”仔细看过之后,骆老爹倒是很满意骆菀柳的设计。
“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建新房估计得花一百两银子。”
“刚好,老祖宗给咱们的就是一百两银子。”
“你啊你!”骆老爹伸出手,轻轻的在骆菀柳脑门上点了点。
听着两人的对话,骆二哥从堂屋里走出来,“给我看看,什么样的房子得花一百两?”
骆二哥先是惊叹于骆菀柳竟能画出如此简单明了的建房草图。
当看到安排给自己的竟是靠右边的大屋子时,骆二哥忙道:“小妹,我俩的屋子换一换,你来住这间大的。”
骆菀柳却是摇头,“二哥,你是读书人,你房间里以后得放置书案和书架什么的,屋子小了可不行。”
现在骆二哥没有专用的书案,想写字只能用堂屋吃饭的桌子。
也没有书架,只有一个装书的书箱,平时想找书,得把所有书拿出来才好找。
顿了一下,骆菀柳又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以后要是有了二嫂,可不能委屈二嫂跟着你住小屋子。”
她的话让骆二哥瞬间红了耳朵,他焦急反驳,“你......你......别瞎说,啥二嫂!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