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的检测仪还在发出轻微的“嘀”声,淡蓝色的波动曲线在屏幕上缓慢起伏,像湖水的涟漪般平和,梁轩将密封好的无色纯晶放进抽屉时,指尖终于卸下了连日来的紧绷——指节不再泛着青白,连之前因精神力高度集中而微微颤抖的幅度,也彻底消失了,他靠在实验台边缘,缓缓舒展肩膀,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积压了许久的疲惫,终于随着这个动作缓缓散开。
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面拼出长短不一的光影,庭院里传来皮可西的软萌叫声,混着海风拂过火焰花的“沙沙”声,还有莉莉艾偶尔的笑声,这些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他用精神力去“警惕”,反而像一串轻快的音符,轻轻落在耳边,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梁轩低声自语,这里有久违的“安稳感”,莉莉艾的笑声里没有焦虑,露莎米奈的眼神里也多了理性的平和。
这种氛围,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真新镇,和大木博士一起观察宝可梦时的日子,简单,却充满了对“未知”的纯粹好奇,而非“危机”的压迫。
他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让更多阳光涌进房间,午后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暖意,扑在脸上,拂过额前的碎发,庭院里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莉莉艾正蹲在石板路上,和皮可西玩“丢花瓣”的游戏——她摘下一片火焰花的花瓣,轻轻丢向空中,皮可西立刻用“魔法闪光”将花瓣托起来,让它顺着风的方向飘向妙蛙种子;妙蛙种子则用藤鞭小心翼翼地接住花瓣,再递回莉莉艾手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七曜蹲在莉莉艾的脚边,偶尔会用爪子扒拉一下滚到身边的花瓣,米白色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快龙的橙黄色身影躺在庭院的草坪上,翅膀半展开,像一块温暖的毯子,之前在异洞战斗时留下的细微划痕,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愈合,鳞片的光泽也恢复了之前的鲜亮,它偶尔会抬起头,用爪子拍一下滚到身边的能量方块,像是在和自己玩耍,却从不会真的吃掉——显然是在等梁轩过来一起分享。
“梁轩哥哥!你怎么还不下来呀?”
莉莉艾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对着二楼的窗户挥手,头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皮可西说,要和你玩游戏!”
梁轩对着莉莉艾笑了笑,抬手挥了挥,然后转身走出实验室,楼梯上的木质扶手还带着阳光的温度,他走得很慢,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快步去“处理危机”,而是能偶尔停下脚步,看看墙上挂着的阿罗拉风景照——照片里的海滩上,几只角金鱼正跃出水面,阳光洒在鱼鳞上,像撒了一把碎金。
走到一楼时,实验室的氛围比上午更显轻松,佐藤已经完成了基因测序的数据整理,正坐在沙发上,给鬃岩狼人梳理赤褐色的鬃毛;高桥将培养皿放进恒温箱后,靠在资料架旁,翻看着一本《阿罗拉宝可梦生态图鉴》,偶尔会指着书上的图片,和身边的狙射树枭小声交流;铃木则端着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佐藤,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炽焰咆哮虎靠在他的脚边,尾巴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像是在提醒他“别喝太烫”。
“梁轩先生,要不要喝杯咖啡?”
佐藤看到他,举起手里的杯子,笑着问,“是阿罗拉特有的‘火山豆’磨的,比普通咖啡更醇厚,还带点焦糖味。”
“不了,谢谢。”
梁轩摇摇头,目光落在庭院的方向,“我陪莉莉艾玩一会儿,你们也别一直待在实验室,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我们打算等会儿整理完最后一份报告就去。”
高桥合上图鉴,伸了个懒腰。
“难得今天这么轻松,正好让宝可梦也活动活动——鬃岩狼人这几天一直待在实验室,都快闷坏了。”
梁轩笑着点点头,推开别墅的玻璃门,走进庭院,阳光瞬间裹住全身,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莉莉艾立刻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几片火焰花的花瓣,脸上带着期待:“梁轩哥哥,你终于下来了!快来和我们一起玩!”
“好啊。”
梁轩蹲下身,接过莉莉艾递来的花瓣,“怎么玩?”
“你把花瓣丢出去,皮可西会用魔法闪光托着它,然后你要在花瓣落地前,让你的宝可梦接住!”
莉莉艾指着旁边的皮可西,皮可西立刻挥舞着短胖的手臂,对着梁轩释放了一个小小的“治愈波动”,像是在“加油”。
梁轩看向不远处的快龙,快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草坪上站起身,翅膀轻轻扇动,飞到他的身边,眼神里带着兴奋。梁轩将花瓣轻轻丢向空中,皮可西的“魔法闪光”瞬间跟上,淡粉色的光点托着花瓣,缓缓飘向快龙的方向。
“快龙,用爪子轻轻接住。”
梁轩的指令刚落下,快龙的右爪已经缓缓伸到花瓣下方,爪尖的鳞片轻轻碰到花瓣,像接住一片羽毛一样,将花瓣稳稳托住,没有丝毫损伤。
“哇!接住了!”莉莉艾兴奋地拍手,七曜也从旁边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快龙的爪子,像是在“称赞”它。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庭院里满是欢快的笑声,梁轩和莉莉艾轮流丢花瓣,快龙、皮可西、妙蛙种子、七曜轮流接——有时候快龙会故意用翅膀扇起一阵小风,让花瓣飘得更远,逗得莉莉艾哈哈大笑;有时候七曜会突然切换成叶伊布形态,用叶子轻轻勾住花瓣,再递回莉莉艾手里;妙蛙种子则总是最稳重的那个,不管花瓣飘得多快,它的藤鞭总能精准地接住,从不会让花瓣落地。
玩累了,他们坐在草坪上的野餐垫上——这是莉莉艾早上特意铺的,垫子上还放着一篮星桃果和能量方块,莉莉艾拿起一颗星桃果,递给梁轩:“梁轩哥哥,你吃这个,补充体力。刚才玩的时候,我看到你一直在让着快龙,都没怎么用力呢。”
梁轩接过星桃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他看向身边的快龙,快龙正趴在野餐垫旁,啃着一块能量方块,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满足,七曜则蜷缩在莉莉艾的腿上,已经切换回了普通形态,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梁轩哥哥,你会在这里待很久吗?”
莉莉艾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妈妈说,等稳定装置研发好,你可能就要走了。”
梁轩看向莉莉艾,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害怕他像之前的很多人一样,突然离开,他伸手揉了揉莉莉艾的头发,轻声说:“我暂时不会走。联盟比赛已经结束了,其他地方的旅行也不急,我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帮你妈妈完善稳定装置,也看看七曜能不能吸收纯晶的能量。”
莉莉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星星一样:“真的吗?那太好了!”
“当然可以。”
梁轩笑着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海面,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海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几只海鸥正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比如纯晶的提纯、究极异洞的进一步探索、捷拉奥拉的再次出现,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暂时放下“赶路”的焦虑,享受这份难得的轻松,和身边的人、身边的宝可梦,一起迎接接下来的未知。
快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情,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发出低沉的龙吟,像是在表达“陪伴”的意愿,七曜也从莉莉艾的腿上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满是信任,庭院里的火焰花还在绽放,海风还在拂过,莉莉艾的笑声还在耳边,这些平凡而温暖的瞬间,像一颗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让他更加确定——暂时留下,是这个阶段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