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蔓的初步询问在北舞市局进行。她情绪激动，坚称自己无辜。
“我没有下毒！林汐姐对我很好！她…她表演前一小时还给我发了信息！”苏蔓像是想起什么，急切地拿出手机解锁递给警方，“你们看！她说表演结束后要把首席位置让给我！她还说…说她找到了她姐姐死亡的线索！”
这条信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改变了调查方向。
负责审讯的警官立刻将情况汇报给专案组。苏瑾和司徒亮在监控室看着屏幕。
“她姐姐？”苏瑾皱眉，迅速查阅资料，“林月，三年前，‘深海之境’的前首席水箱舞者，训练时意外溺亡。”
“意外？”司徒亮语气带着疑问。时机太过巧合。
“当年是这么认定的。”苏瑾调出旧案档案，“尸检报告显示肺部有水，但血液中含有微量镇静剂，解释为疲劳导致代谢异常。”
这时，技术队传来消息：在林汐的电解质补充液杯底残留物中，检测出高纯度河豚毒素。同时，陈静的初步尸检结果也支持这一发现——林汐死于河豚毒素中毒导致的呼吸肌麻痹，毒发时间与表演中失能时间高度吻合。
河豚毒素！毒性剧烈，起效快，来源相对可控。
然而，对苏蔓的深入调查却出现了矛盾点。多名工作人员证实，是林汐主动要求苏蔓帮忙拿水，苏蔓全程没有单独接触杯子的机会。而且，同一批次的补充液，其他舞者饮用后无任何不适。
毒素是针对性投毒，目标明确就是林汐。
“苏蔓的嫌疑在下降。”司徒亮分析，“她缺乏下毒的时机和必然性。那条信息反而暗示林汐在主动做什么，可能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
“重启林月案调查。”苏瑾果断决定。两起案件关联性骤然增强。
联合调查组兵分两路。一路由北舞市警方主导，继续排查“深海之境”内部人员，尤其是能接触到剧毒物质和有机会在林汐杯子里做手脚的人。另一路由苏瑾协调，重新审查林月溺亡案。
司徒亮则专注于当前现场。他再次进入那个巨大的水箱内部（在技术人员陪同下）。排水后，水箱底部显露出来，那些仿真的珊瑚礁模型固定在地面上。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林汐沉底的位置附近。除了那瓣被攥碎的珊瑚，他还注意到旁边另一块较大的白色珊瑚根部，有一小片区域颜色似乎与周围有极其细微的差异，像是被什么摩擦过或者短暂覆盖过。他示意旁边的取证人员拍照并重点勘查该区域。
“林娜，”他拿出手机，接通了远程支援。由于案件涉及复杂的网络信息（如林汐的社交账号、可能的电子证据）和技术分析，且需要与南都市局保持信息同步，林娜在苏瑾的申请和协调下，也在南都市局提供了远程技术协助。“重点恢复林汐所有的社交账号、云端存储和通讯记录，尤其是近三个月，以及与‘林月’、‘意外’、‘调查’相关的关键词。”
“明白！交给我！”林娜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但干劲十足。
与此同时，对“深海之境”艺术总监高森的询问也在进行。高森表现得很配合，但对林月旧案和林汐的调查行为表示“不清楚”、“可能是姐妹情深，一直放不下”。他强调艺术中心管理规范，不可能有毒素流入。
然而，负责搜查的警察在高森办公室隔壁的私人实验室内，发现了存放着的河豚毒素标准品以及一盒实验室专用的防化橡胶手套。高森的解释是用于“艺术相关的生物形态研究”和“偶尔自己动手做点小装置”。
这个解释显然难以让人信服。
案件的重点，开始向高森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