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与张灵玉那场发人深省的比赛余波未平,另一场半决赛紧接着上演——张楚岚,对阵冯宝宝。
这场比赛,从抽签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充满了诡异的气氛。一个是哪都通的临时工,另一个也是哪都通的临时工,还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张楚岚的那位。这俩人打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看台上的观众们交头接耳,表情古怪。徐三徐四坐在看台上,面无表情,但仔细看能发现徐四的嘴角在微微抽搐,徐三则是不停地推着眼镜,掩饰尴尬。
张楚岚和冯宝宝走上赛场。
张楚岚一脸“我好紧张”、“怎么办”、“我打不过宝儿姐”的纠结表情,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对面的冯宝宝。
冯宝宝则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手里拿着那柄特制的未开刃菜刀,眼神清澈地看着张楚岚,仿佛在问:“咋个打?”
裁判看着这诡异的组合,也是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宣布:“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张楚岚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大吼一声:“宝儿姐!得罪了!”然后……然后他摆出了一个极其浮夸的起手式,脚下步伐虚浮地朝着冯宝宝冲了过去!
那速度,那力道,那破绽百出的姿势……简直比公园里练太极的老爷爷还要不如!
看台上顿时嘘声四起!
“喂!搞什么啊!”
“这也太假了吧!”
“张楚岚!你能不能认真点!”
然而,面对张楚岚这蹩脚到极点的攻击,冯宝宝的反应更是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
只见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哎呀”一声,手忙脚乱地往后一跳,手中的菜刀“不小心”脱手飞了出去,然后她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张楚岚。
张楚岚:“……”(宝儿姐,你这演技比我还浮夸啊!)
他冲势不减(虽然很慢),眼看就要撞到坐在地上的冯宝宝。
冯宝宝像是才反应过来,手在地上胡乱一摸,抓起一把尘土,朝着张楚岚的脸就扬了过去!
张楚岚立刻配合地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然后双手捂着脸,在原地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胡乱转圈,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要摔倒。
“好机会!”看台上不知哪个托儿喊了一声。
坐在地上的冯宝宝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菜刀,朝着原地转圈的张楚岚“小心翼翼”地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看刀!”
张楚岚虽然“看不见”,但仿佛背后长眼一般,恰到好处地一个“踉跄”转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慢吞吞劈来的菜刀,同时脚下“不小心”一绊——
“噗通!”
两人竟然撞在一起,同时摔倒在地!
然后就在地上开始了令人无语的“肉搏”。
张楚岚:“哎呀!别掐我!”
冯宝宝:“哼!让你扬我沙子!”
张楚岚:“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不见了!”
冯宝宝:“我打!”
张楚岚:“我挡!”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动作幼稚得像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一会儿你压着我,一会儿我压着你,菜刀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偶尔还夹杂着毫无威力的“王八拳”和“蹬腿儿”。
全场观众看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这……这是罗天大醮半决赛?这是决定谁去决赛争夺天师度和通天箓的比赛?这他妈是哪个幼儿园跑出来的俩活宝在这过家家呢?!
嘘声已经变成了哄笑声和骂声。
“滚下去!”
“丢人现眼!”
“裁判!判他们双双出局!”
“黑幕!绝对有黑幕!”
徐四痛苦地捂住了脸,没眼看。徐三嘴角抽搐着,低声对徐四道:“……宝宝这演技……谁教的?”
徐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反正不是我!这他妈也太尬了!”
站在场边的裁判,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当了这么多年裁判,就没见过这么离谱、这么侮辱人智商的比赛!他好几次都想冲上去直接把这俩货都罚下场!
但规则上……他们确实在“打”,虽然打得极其难看,但并没有明确违规(如果菜刀不开刃不算凶器的话)……
终于,在经过长达好几分钟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菜鸡互啄之后,场面出现了“转机”!
只见张楚岚“艰难”地占据了上风,将冯宝宝“死死”地压在地上,一只手“拼命”地按住冯宝宝挥舞的手臂,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金光,气喘吁吁地大喊:“宝儿姐!你输了!”
被他压在地上的冯宝宝,挣扎了两下,然后很“不甘心”地撇撇嘴,把头一歪:“哼!算你厉害!不打咯!”
张楚岚如释重负地松开手,瘫坐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裁判黑着脸,强忍着把这俩人扔出去的冲动,走到场中,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艰难地宣布:“胜……胜者,张楚岚!”
“耶!我赢了!”张楚岚立刻“虚弱”地举起手臂,发出“胜利”的欢呼。
冯宝宝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捡起她的菜刀,面无表情地走下台,仿佛刚才那场尴尬到极点的表演与她无关。
全场爆发出震天的嘘声和骂声!各种水果皮、纸屑甚至鞋子都扔向了赛场!
“无耻!”
“不要脸!”
“张楚岚你个大骗子!”
“滚出龙虎山!”
张楚岚在一片骂声中,灰头土脸地、却又带着一丝“侥幸”的窃喜,飞快地溜下了赛场。
徐三徐四赶紧把他接应到身边,低声道:“快走快走!太丢人了!”
三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高台上,老天师张之维看着这场闹剧,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低声笑骂了一句:“这个小滑头……”
其他十佬和名宿们,也是表情各异,有的哭笑不得,有的面露不屑,有的则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论如何,这场堪称罗天大醮有史以来最荒唐、最尴尬、最侮辱人智商的比赛,终于结束了。
张楚岚,以这种极其不光彩的方式,“战胜”了冯宝宝,与之前弃权的陈昭(按照规则,张灵玉不战而胜晋级决赛)和另一场半决赛的胜者(原本应是张灵玉对冯宝宝的胜者,但陈昭弃权,张灵玉晋级)……等等,赛程似乎出现了变化?
裁判组经过紧急商议,鉴于陈昭弃权,张灵玉晋级决赛。而张楚岚“战胜”冯宝宝,也晋级决赛。
所以,最终的决赛,将是张灵玉,对阵张楚岚。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感到无比荒谬,却又无可奈何。
一场闹剧,最终却决定了天师度候选人的最终对决。
龙虎山的风,似乎都带着一股尴尬的味道。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陈昭,此刻正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小院里,听着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嘘声和骂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张楚岚啊张楚岚,为了赢,你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不过,决赛对上张灵玉……你还能这么玩吗?”
“这下,有意思了。”
(第五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