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叔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一股混合着酒精、香水和荷尔蒙的热浪扑面而来。萧然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过了好几秒才适应了里面的昏暗光线。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萧然小声对胖子说，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
“看出来了。”胖子哈哈大笑，“你这表情跟要上刑场似的，放松，这里又不吃人。我们是来消费的，在这里我们就是大爷。”
酒馆内部比萧然想象中要大得多，中央是一个圆形舞台，上面四个穿着闪亮包臀裙的年轻女孩正随着音乐扭动身体，她们的舞姿大胆而诱惑，引得台下阵阵口哨和欢呼。舞台周围散落着数十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墙壁上是巨大的投影，滚动播放着各种鸡尾酒的名字和价格。
最让萧然不自在的，是那些穿梭在客人之间的女服务员，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主题制服，猫女、兔女郎、女仆……个个妆容精致，身材火辣。里面的人多数都是二十岁出头，他在这里倒是显得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
“胖子，你是不是经常来这……这种地方……”萧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看着胖子兴奋的神情，这家伙肯定不是初哥。
“还好，怎么样萧哥，来对了吧？”胖子得意地撞了下他的肩膀，随即熟门熟路地朝一个空位走去。
两人刚坐下，就有一位穿着黑色蕾丝裙、戴着猫耳发箍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她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画着浓重的烟熏妆，嘴角挂着职业性的甜美笑容。
“胖哥，好久不见啦！”她熟络地和胖子打招呼，视线却好奇地瞟向一旁的萧然，“这位……大叔……是第一次来？”
萧然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当那女孩弯下腰为他摆放杯垫时，低胸装露出的深深沟壑让他立刻移开了视线。
“什么大叔？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哥。”胖子拍了一下女孩的屁股，女孩对她抛了个媚眼。
“胖哥，你坏！”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萧然。
“既然是陈少的哥哥，那哥哥叫我莉莉就好。”莉莉轻笑一声，似乎很享受萧然的窘迫，“大哥怎么称呼？”
“萧然。”他缓了一下，这才是纸醉金迷吧，男人都有一个梦，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也许这才是男人想要的生活。
“萧大哥想喝点什么？”莉莉又靠近了一些，身上的香水味直往萧然鼻子里钻。
“随便……都行……”萧然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沙发缝里。
胖子看不下去了：“得了吧你，跟我还装什么纯情，来，莉莉，先给我们上两打啤酒，再来个威士忌套餐。”他凑近莉莉，压低声音，“给我兄弟找几个活泼的妹子，今晚务必让他开心。”
莉莉会意地眨眨眼，转身离去时还不忘给萧然抛了个媚眼。
“萧哥，你看你，你躲啥呀，咱们是来消费的，在这里咱们就是尊贵的客人。”胖子拍着大腿笑话萧然，“别告诉我你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萧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种朝九晚五的打工族，哪有时间来这种地方消遣？再说了，就我那点工资，够来这里消费几次？”
“所以我说你就是活得太憋屈。”胖子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啤酒，豪爽地直接对瓶吹了一口，“都这岁数了，不对自己好点，难道还等着别人对你好？”
萧然沉默地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中的烦躁。
舞台上换了一位驻唱女歌手，她穿着一袭银色长裙，坐在高脚凳上，抱着一把吉他，开始演唱一首抒情歌曲。她的声音清澈中带着一丝沙哑，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动人。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所有在感情中迷失过的人……”女歌手轻声说道，前奏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