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大人请讲。”
徐文贤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他从下班后,就回到了省长宅邸的书房内,一直等着这一通电话。
徐文贤知道,自家圣子还年轻。
面对这么大的场面,很有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家圣子可能第一次意识到,有很多事情是靠杀解决不了的。
“老徐,你知道我这发生什么了吧?”
易安的声音自听筒内传出,落入徐文贤的耳中。
“属下知道。”
徐文贤回答道,“不光属下知道,严格来说现在整个大夏都知道了。”
“啊?”易安举着手机一愣。
“圣子大人太过繁忙,没有看手机上网吧。”
徐文贤说道:“从今天中午的时候开始,网上各大平台就开始陆续出现了关于锦城公审的讨论和新闻。”
“有不少新闻和帖子被那些家族给按下去了。”
“不过有些平台是咱们手里的,自然不会删帖捂嘴,锦城事件也就这样爆发了出来,如今差不多整个大夏都该知道这事了。”
“好吧。”
易安今天还真没看手机。
一天下来都在和各方势力的代表见面、交锋。
“不说那些了,说正事。”
“今天来了不少人,各方势力都有,聊的也就利益交换、威逼利诱这些东西,不过我没有明确表态。”易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对了,这里面还有新生教的事。”
“那个马正南的外公是西南区主教,你知道这事不?”
“不知道。”徐文贤的声音带着诧异。
他还真不知道这事。
同为主教,徐文贤自然是认识西南区主教的。
一直以为对方没有后代,没想到还藏了这么一手。
“嗯,马正南他妈带着主教令过来,让我放她儿子一条生路。”
易安继续说道:“我也没表明态度,只是让主教来谈。”
徐文贤听明白了。
自家圣子现在真的挺迷茫。
既不想放过那些人。
也不好表明出强硬的态度,免得那些家族势力和新生教的反扑,让整个西南陷入混乱。
这样只能害了更多无辜的百姓。
“圣子大人。”
徐文贤虔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无论是那些家族党羽,亦或是圣教,在属下看来这其实都是一件事,并且只有一个答案。”
“哦?怎么说。”易安打起了精神。
心想,徐文贤身为省长加主教,给出的办法肯定能很好的解决问题吧?
“圣子大人要知道,这一整个事件,将各大家族与圣教囊括其中,都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政治交锋。”
徐文贤笑了笑,继续说道:“而政治,无非是各方的利益交换,互相妥协。”
“所以我应该妥协吗?”
“不。”
“圣子大人不需要妥协!”
“只要用最强硬的态度,去面对任何人或势力的威胁!”
“为什么?”易安不理解,一头雾水。
明明刚刚才说了,政治就是利益交换,是各方相互妥协。
怎么现在又不让他妥协,反而要用最强硬的态度?
这时。
徐文贤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狂热,语气中听起来带上了无边无际的,对于自身信仰的虔诚与疯狂,
“因为——”
“王不妥协!”
“王,从不妥协!”
王不妥协。
四个字,如洪钟大吕,亦如醍醐灌顶。
瞬间让易安清醒过来。
他微微睁眼,静待着徐文贤的后话。
“圣子大人引领了新时代,推出修仙这一比肩武道的体系,全民修仙已势在必行!您即将开创新世界!”
“您注定是新世界的王!”
“圣子大人凭什么妥协?他们凭什么威胁您?”
“王者,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妥协!”
“放手去做吧!圣子大人!按照您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
“属下既是圣子最锋利的矛,也是圣子最坚固的盾!”
“他们必须匍匐在您的脚下,用最温顺、最虔诚的姿态,聆听圣谕!”
易安听明白了。
忽的一笑,“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他挂断电话,心里已经不再纠结,不再迷茫。
经过徐文贤这么一说。
易安彻底反应过来。
他差点忘了,他现在手里掌握着怎样的一股势力。
是啊。
我为什么要纠结,为什么要妥协?
几千个官怎么了?
全杀了又怎么了?
大不了让自己手下的教众接管!
大不了建立大夏军政府!
让每一座动荡的城市被军队接管!
再乱能有多乱?
阵痛过后,能当官的人不计其数。
大夏不是非他们不可!
反抗势力实在激烈,大不了直接割据一方!
谁是反贼还不一定!
终于。
易安念头通达。
心中再无半点犹豫。
他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张请帖上。
胡丹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趟。
这张请帖就是她带过来的。
来自新生教,西南区域主教的请帖。
上面只有一个地址,没有更多的文字。
易安将请帖收了起来。
心念一动,身上的军装便被脱下。
换上了那身蓝黑相间的法袍。
半小时后。
易安来到了锦城郊区的一座别院内。
在一名紫衣六品执事的带领下进入了后院。
一个算不上洪亮,但十分沉稳的声音传来。
“易将军可是迟到了啊。”
易安闻声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马褂,灰白短发,气质沉稳深邃,看上去约摸七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八仙桌后。
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酒菜。
老人似乎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面色平静,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打量着他。
易安微微一笑,并不在乎,直接走到近前,拉开一张椅子坐在老人对面,平视着对方。
“呵呵,老夫胡德昭,忝为圣教西南大主教。”老人拿起面前的酒杯,遥举向对面的年轻人,
“易将军,大夏第一天骄,久仰大名了。”
“八品宗师,我倒是没听过你的名字。”
易安不卑不亢,随意地回道。
胡德昭倒是没什么反应。
身后站着的胡丹却是当场怒斥道:“易安!大主教当面你还敢这么无礼!?”
“你一个小小的执事!见到主教大人为何不拜?!”
“胡主教的家教似乎不太好。”
易安没有理会狗叫的贵妇人,只是轻笑一声,“难怪马正南这废物能干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
“正南这孩子倒也有这个资格。”哪怕被当面讽刺家教,胡德昭也并未生气。
“说说正事吧,易执事要什么条件才能放正南一条生路?”
“放不了。”
“没得谈?”
“没得谈。”易安语气随和,却斩钉截铁。
“好吧。”
胡德昭微微颔首,不再开口。
却忽然眉目一凝,抬手直接朝对面拍了过去。
一瞬间。
易安立刻感受到了八品大宗师的强大威压。
胡德昭的武道似乎与重有关。
这朝自己拍来的一掌,看上去分明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易安只感觉自己被一整座山给死死压住,又好似陷入无边无际的泥泞沼泽,半点动弹不得。
“既然没得谈,那便一路走好吧。”
胡德昭的声音,与那只干枯的手掌一齐到了眼前。
易安的脸上却依旧没有半点紧张,没有丝毫慌乱。
甚至嗤笑了一声,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子一路走好?”
“敕令,御。”
刹那间,蓝茫乍现。
此方天地的灵气瞬间汇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