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道修行步入正轨,并能通过任务稳定获取资源和贡献点后,云昭便将下一阶段的修行重心,锁定在了阵道之上。
与丹、器二道不同,阵道更侧重于推演、布局与借势,需要对天地法则、能量流转有着宏观而精妙的把握。这对于习惯了微观操控药材、金属的云昭而言,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他依旧遵循着“系统学习,夯实基础”的原则。白天,他以“韩云”的身份,前往阵法院的讲法堂,从最基础的《阵纹概述》、《灵力节点构筑》、《基础困阵详解》等课程听起。阵法院的弟子大多神情专注,带着一种理科生般的严谨,与百草堂的灵动、器院的炽烈氛围截然不同。
云昭的出现,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当他几次在课堂上提出一些直指核心、甚至略带刁钻的问题时,开始有阵法院的弟子对这个“外来者”投来审视的目光。其中,便有之前与他合作炼制七星定魂旗的璇玑圣女。
这一日,课程结束,云昭正低头回味着讲师关于“三才阵基能量循环优化”的论述,璇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韩师弟对阵法之道,似乎也颇有兴趣?”
云昭抬头,看到璇玑清丽的面容,拱手道:“璇玑师姐。阵法玄奥,包罗万象,师弟心向往之,只是初学乍练,诸多不解,让师姐见笑了。”
璇玑浅浅一笑,如冰雪初融:“师弟过谦了。你神识凝练,于细微处感知敏锐,此乃修习阵法的绝佳天赋。只是阵法一道,重在对全局的把握与推演,与丹、器之精微操控略有不同。师弟若有何处不明,可来璇光阁寻我。”
她这话并非客套,而是真心觉得“韩云”在神识基础上的优势,若转入阵道,潜力巨大。
“多谢师姐,日后定当叨扰。”云昭心中感激,这无疑是一条获取高阶阵道指点的捷径。
然而,云昭深知,仅靠课堂学习和向璇玑请教,进度依然有限。他的优势,在于拥有十倍时间的时晷殿,以及……一些非常规的“老师”。
夜晚,时晷殿内。
云昭并未立刻开始练习刻画阵纹,而是心念一动,来到了万阵殿。
殿内景象与药王殿、神工殿截然不同,没有实体的药圃或熔炉,而是一片浩瀚的虚空,无数由星光和幽冥之气凝聚的阵盘、阵旗虚影在其中沉浮、演化,模拟着各种阵法变化。星衍老祖、星陨子等一众星宫俘虏,此刻正神情专注地围在一座巨大的星辰阵盘前,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见到云昭出现,众人立刻停下,躬身行礼,神色复杂,带着敬畏与一丝麻木:“主上。”
“不必多礼。”云昭目光扫过那座星辰阵盘,其上星光流转,勾勒出繁复无比的轨迹,“进展如何?”
星衍老祖连忙回道:“回主上,我等正在推演星宫护山大阵‘周天星斗大阵’的一处外围变化节点,此节点关乎阵法灵力流转效率,若能优化,可节省一成灵力消耗,或增强半成防御强度。”
云昭心中微动。星宫以阵法立派,其镇派大阵更是名震中州。让这些原星宫高层来推演、改进自家阵法,无异于将最高机密拱手送上,还能集思广益,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他没有直接询问高深的阵法原理,而是将自己白日里在阵法院听到的、最基础的几个关于能量节点构筑、阵纹稳定性的问题,抛了出来。
“以你们之见,这基础聚灵阵的第三节点,为何通常设计为三角稳定结构,而非四角?若强行改为四角,利弊何在?”
“基础幻阵的阵纹,在勾勒‘迷’字符文时,收笔处的灵力回旋,多大角度最为适宜?”
这些问题,对星衍等人而言,简单得如同儿戏。但云昭问得认真,他们也不敢怠慢。星陨子沉吟片刻,便从星辰运转、能量惯性、神识干扰等多个角度,深入浅出地阐述了三角结构的优越性,以及四角结构可能带来的能量淤积和结构脆弱问题。另一位擅长幻阵的长老,则直接以神识模拟出不同回旋角度下,幻象的稳定度和迷惑性差异。
他们站在高阶阵法师的角度,回头剖析最基础的问题,往往能一针见血,指出云昭之前未曾想到的关窍,让他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原来如此!能量流转亦需遵循‘势’,三角结构最符合‘流转不息’之势……”
“回旋角度过大,则灵力外泄,过小则转折生硬,影响幻象自然……妙啊!”
云昭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来自星宫顶层的、降维打击般的基础阵道见解。他在万阵殿内,一边听讲,一边用神识模拟着阵纹刻画,验证着这些理论。
有了这些高屋建瓴的指点,他再回过头去学习阵法院的基础课程,顿时感觉视角完全不同,许多晦涩之处迎刃而解。他在课堂上的提问,也越发显得功底扎实,思路清奇,连授课的执事都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这一日,阵法院进行每月一次的小考,内容是在一炷香内,独立布置一座最基础的“一元困阵”。
此阵虽基础,却包含了阵旗定位、灵力灌输、阵纹激活、能量场稳定等全套流程,最能检验一名阵法学徒的综合能力。
大多数弟子还在手忙脚乱地定位阵旗,小心翼翼地灌输灵力时,云昭已然动手。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阵旗落点精准无比,灵力灌输如溪流潺潺,稳定而持续。尤其是在激活核心阵纹时,他手指勾勒的轨迹,隐隐带上了几分从星衍那里学来的、关于能量惯性引导的微妙技巧。
一炷香刚过一半,一座稳定的一元困阵已然成型,淡淡的灵力屏障光华流转,浑然一体。
主持考核的执事上前检查,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阵旗定位无懈可击,灵力分布均匀,阵纹激活完美,能量场稳定度……超等!韩云,优等!”
考核结果公布,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许多苦心钻研阵法数年的弟子都未能拿到优等,这个入门不久的韩云,竟做到了!
璇玑站在不远处,看着云昭,清冷的眼眸中异彩更盛。她越发觉得,这个“韩师弟”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迷雾,其学习能力和悟性,堪称恐怖。
李旭也在考核人群中,看着被执事褒奖、被众人瞩目的云昭,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丹道、器道被他压过一头,如今连他并不算最擅长的阵道,似乎也要被其赶上?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嫉恨,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云昭并未在意他人的目光。他知道,这只是阵道长征的第一步。拥有了万阵殿的“秘密导师团”和璇玑的指点,他在阵道上的进步速度,必将远超常人。
丹、器、阵,三驾马车已然并驾齐驱。而接下来,他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将这三种能力更好地融合,并开始为“韩云”这个身份,积累更强大的自保之力,以及……为未来可能与星宫爆发的冲突,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万阵殿内那些关于星宫阵法的推演成果,或许将成为他手中一张意想不到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