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的空气冷得像冰,傅斯年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却难掩眼底的戾气。
秦叔拿着一份“证据”站在床边,神色凝重:
“傅先生,这是从幽阁残留的服务器里恢复的文件,里面有苏小姐与傅振庭的‘勾结记录’——伪造的邮件、转账凭证,还有被收买的佣人证词,说当年老宅袭击案是苏小姐策划的,目的是为了报复傅家。”
苏晚卿刚处理完幽阁残余势力的收尾工作,推门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煞白:
“什么勾结记录?这不可能!秦叔,你查清楚了吗?这一定是幽阁的阴谋,是他们伪造的!”
“伪造?”
傅斯年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在苏晚卿面前,
“邮件里的Ip地址是你在瑞士时的常用地址,转账记录是从你继承的苏氏海外账户转出的,还有佣人亲眼看到你案发前见过傅振庭——这些证据,你怎么解释?”
“那都是假的!”
苏晚卿蹲下身,捡起散落的文件,手指因用力而颤抖,
“Ip地址可以伪造,转账记录是幽阁盗用我的账户操作的,佣人是被他们收买的!斯年,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策划袭击案?祖母受伤,我也很心疼,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相信你?”
傅斯年猛地提高音量,胸口因激动而起伏,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苏晚卿,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你,才一次次被你‘欺骗’!你是苏氏继承人,你父亲当年‘死’得蹊跷,你接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傅家?利用我的感情,窃取傅氏的机密,甚至联合傅振庭伤害我的家人!”
“我没有!”
苏晚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声音带着哽咽与绝望,
“傅斯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查明父亲的死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和你的家人!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感情?”
傅斯年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与痛苦,
“你所谓的感情,就是在我对你动心的时候,背后捅我一刀?苏晚卿,你太可怕了。我祖母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傅家几十口人的血海深仇还没报,你却和害死他们的凶手勾结在一起!”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苏晚卿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舍命保护她的男人,如今却用最恶毒的语言指责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傅斯年,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对不对?”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仇人’的女儿,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棋子,对不对?”
傅斯年的身体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被浓重的戾气掩盖:
“是又怎么样?从一开始,你就只是我复仇计划里的一颗棋子!现在棋子背叛了我,我自然不会留着你。”
他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对着走进来的保镖冷声道,
“把她带走,送进看守所。”
“傅斯年,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晚卿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冲过去,抓住傅斯年的胳膊,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不能仅凭这些伪造的证据就定我的罪!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证据,我要证明我的清白!”
“证据?”
傅斯年用力甩开她的手,苏晚卿踉跄着后退,撞到墙角,疼得闷哼一声。他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眼神冰冷无波,
“在我眼里,这些就是铁证。苏晚卿,你欠傅家的,欠我的,就用看守所的日子来偿还吧。”
保镖上前,架起苏晚卿的胳膊。她挣扎着,回头看向傅斯年,眼底满是绝望与不甘:
“傅斯年,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傅斯年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别过脸,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却依旧决绝:
“带走。”
看守所的寒夜格外漫长,冰冷的铁窗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绝望。苏晚卿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身上的衣服单薄,根本抵挡不住寒意。她想起傅斯年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想起他眼底的戾气与不信任,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粗糙的被褥。
“晚卿。”
几天后,陆景琛终于找到机会来看她,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的脸色满是心疼,
“你放心,我已经在收集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很快就能带你出去。”
苏晚卿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
“景琛哥,不用了。”
“不用了?”陆景琛愣住了。
“是啊,不用了。”
苏晚卿的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
“就算证明了清白又怎么样?傅斯年已经认定我是凶手,认定我是棋子。我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信任,没有过真心。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关系,我不想要了。”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景琛哥,帮我一个忙。带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我想彻底消失在傅斯年的世界里,再也不要见到他。”
陆景琛看着她眼底的绝望,心疼不已,点了点头:
“好,我带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几天后,陆景琛动用所有关系,终于将苏晚卿从看守所救了出来。夜色深沉,两人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苏晚卿看着窗外飞逝的城市夜景,眼神空洞。这里有她的爱与恨,有她的希望与绝望,如今,她要彻底告别这个地方。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苏晚卿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城市,泪水再次滑落。她掏出手机,删除了所有与傅斯年有关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他的号码,然后将手机关机,扔进了随身的包里。
傅斯年,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旧人长与短。
而此时的傅家老宅,傅斯年坐在苏晚卿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手里拿着她留下的一本日记。日记里记录着她的喜怒哀乐,记录着她对他的心动与挣扎,记录着她查明父亲死因的决心。他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心脏像是被撕裂一样疼,眼底的戾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傅先生,”
秦叔推门进来,神色复杂,
“我们查到,那些证据确实是幽阁伪造的,Ip地址是被篡改的,转账记录是盗用账户操作的,佣人也已经承认是被收买的……苏小姐是被冤枉的。”
傅斯年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日记掉落在地。他抬起头,眼底满是震惊与绝望:
“你说什么?证据是伪造的?”
“是。”
秦叔点头,
“而且,我们还查到,当年苏伯父的死,确实是傅振庭一手策划,苏小姐一直都在追查真相,从来没有想过报复傅家。”
傅斯年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苏晚卿在病房里的辩解,闪过她绝望的眼神,闪过她喊着“我恨你”的模样。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出房间,嘶吼道:
“苏晚卿!晚卿!”
可回应他的,只有老宅空旷的回声。
秦叔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道:
“傅先生,苏小姐已经离开了,陆医生带着她去了国外,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地址。”
傅斯年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嘶哑而绝望:
“苏晚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可他的呼唤,再也传不到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