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窗帘的缝隙,洒在傅斯年苍白的脸上。他刚完成一轮康复训练,额头上布满冷汗,右腿传来一丝微弱的知觉,让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感觉怎么样?”
苏晚卿端着温水走进来,语气带着自然的关切,这是两人关系破冰后,她第一次主动流露温柔。
傅斯年刚要开口回应,苏晚卿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的推送新闻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她的眼底——《惊天秘闻!苏氏集团前董事长苏振海之死另有隐情,傅氏集团傅斯年疑似知情不报!》
标题下方附着一段模糊的录音和几张伪造的聊天记录截图,录音里的声音经过处理,酷似傅斯年的语气:
“苏振海挡了我的路,傅承泽要做什么,我没必要阻拦”;
聊天记录则显示“傅斯年”与傅承泽讨论如何“处理”苏振海,时间恰好是苏父遇害前夕。
苏晚卿的手猛地一抖,水杯里的水溅出来,洒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她难以置信地滑动屏幕,看着那些精心伪造的“证据”,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了?”
傅斯年察觉到她的异样,语气带着担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手机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傅承泽干的。”
傅斯年的声音沙哑,急忙解释,
“晚卿,这不是真的,录音是伪造的,聊天记录也是假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知道?”
苏晚卿猛地抬头,眼底满是红血丝,声音带着颤抖与质问,
“傅斯年,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父亲当年是为了保护傅家机密才被傅承泽杀害的,你作为傅氏集团的继承人,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只是为了傅家的利益,选择了默许?”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进傅斯年的心脏。他看着她眼底的怀疑与痛苦,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童年时被苏父所救却懦弱逃离的秘密,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无法坦然承认自己对苏父的愧疚,更无法解释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
“我……”
傅斯年的身体剧烈颤抖,后背的伤口因激动而再次渗出血迹,
“我当年确实不知道傅承泽的阴谋,但我……”
“但你什么?”
苏晚卿打断他,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但你早就知道我父亲是傅家的恩人,却还是因为误会而伤害我?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父亲的死与你有关,所以才会在我身边徘徊,一边利用我,一边又对我心怀愧疚?”
“不是这样的!”
傅斯年嘶吼着,眼底满是绝望与痛苦,
“晚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父亲,我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因为愧疚!我……”
他想说自己童年时被苏父所救的真相,想说自己这些年的悔恨与思念,却在触及苏晚卿冰冷的眼神时,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自卑,他害怕苏晚卿知道他当年的懦弱与逃离后,会更加看不起他,会彻底离开他。
“你说不出来了,对不对?”
苏晚卿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泪水模糊了视线,
“傅斯年,我真是太傻了,竟然会相信你,竟然会对你抱有幻想!你和傅承泽,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我不是!”
傅斯年气得浑身发抖,却因为瘫痪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晚卿一步步疏远自己,
“晚卿,你别被傅承泽误导,他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圈套?”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那这些证据怎么解释?傅斯年,你欠我的,欠我父亲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原以为你瘫痪了,会有所悔改,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她转身,猛地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也不会再陪着你了。傅氏集团的事务,我会尽快交接给秦叔,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晚卿,不要走!”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哀求,眼底满是恐惧,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一次次把它毁掉。傅斯年,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陆景琛走进病房,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又看了看苏晚卿手机上的新闻,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晚卿,你别冲动,这些证据一看就是伪造的,傅承泽就是想挑拨你们的关系……”
“景琛哥,不用再说了。”
苏晚卿打断他,语气坚定,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继续调查我父亲死亡的真相,不需要再借助傅斯年的任何力量。”
她看向傅斯年,眼神冰冷而决绝:
“傅斯年,祝你早日康复,也祝你能找到一个真正愿意相信你、陪伴你的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说完,她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出病房,没有丝毫留恋。
“晚卿!苏晚卿!”
傅斯年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坐起来,却重重地摔回床上,后背的伤口剧痛难忍,让他眼前发黑。他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口,心脏像是被撕裂一样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绝望的痕迹。
“傅斯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陆景琛看着他状若疯癫的模样,忍不住质问道,
“你当年被苏叔所救的事情,你对苏叔的愧疚,你对晚卿的感情,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
“我不能说!”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怎么说?说我当年懦弱地逃离了?说我看着我的救命恩人被杀害而无能为力?说我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与悔恨中?陆景琛,我不能让晚卿知道这些,我不能让她看不起我!”
他的骄傲,他的自卑,他的童年创伤,像一道道枷锁,将他牢牢困住,让他无法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也无法留住自己心爱的人。
陆景琛看着他绝望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这样只会让晚卿越来越远。傅斯年,晚卿不是那种看重面子的人,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一个真诚的道歉。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彻底失去她。”
傅斯年沉默了,眼底满是痛苦与挣扎。他知道陆景琛说得对,可他就是无法跨出那一步。
而此时,病房外的走廊里,苏晚卿靠在墙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些伪造的证据,心里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她其实不想相信傅斯年是那样的人,不想相信自己再次被欺骗,可那些“证据”太过逼真,傅斯年的沉默更是让她心灰意冷。
“沈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张老的声音传来。
苏晚卿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去苏氏集团。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查明父亲死亡的全部真相,夺回苏氏集团的控制权,让傅承泽和所有伤害过我们父女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