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的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映得傅斯年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暖意。他靠在床头,正尝试着抬手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刚一动,胸口的伤口就传来牵扯的钝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别动。”
苏晚卿快步走过来,拿起水杯递到他嘴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
“医生说你现在不能用力,要什么叫我就好。”
傅斯年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上:
“又熬夜处理公司事务了?”
“嗯,傅氏和苏氏的交接还有些收尾工作,内鬼清理后,需要重新整合团队。”
苏晚卿放下水杯,拿起毛巾帮他擦了擦嘴角,
“你放心,都处理好了。”
“别太累着自己。”
傅斯年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公司的事可以交给秦叔和苏氏的旧部,你多陪陪我。”
苏晚卿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抽回手,只是低声道:
“我在陪你。”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阳光勾勒出两人相握的手,气氛温柔得近乎奢侈。自从广场对决后,傅斯年的态度越发直白,不再掩饰眼底的温柔与占有欲,而苏晚卿的防线,也在日复一日的照料中,渐渐变得柔软。
就在这时,秦叔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档案袋,脸色凝重:
“傅先生,沈总,这是警方从傅鸿远的秘密书房搜出来的,说是标注了‘绝密’,只允许你们两人查看。”
傅斯年和苏晚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警惕。傅鸿远已死,却留下这样一份档案,里面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晚卿接过档案袋,指尖碰到冰冷的封条,心跳微微加速。她拆开封条,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还有一张老旧的照片。
“这是……”
苏晚卿拿起照片,瞳孔骤缩。照片上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背景是傅家老宅的花园。而那个小男孩,眉眼分明就是小时候的傅斯年。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傅鸿远手里?”
“照片背面有字。”
苏晚卿翻过照片,上面是傅鸿远潦草的字迹:
“斯年孺子,可塑之材,唯恐忆起当年事,需以仇恨束之。”
“当年事?”
苏晚卿转头看向傅斯年,
“你当年被苏父所救,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斯年的眼神变得涣散,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我记不清了……只记得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尖叫声,一个男人把我从火里抱出来,推到安全的地方,让我别回头……我一直以为,那个男人是傅家的保镖。”
“不是。”
苏晚卿拿起档案里的信件,声音沉重,
“这是傅鸿远写给黑鹰组织的信,里面说,当年救你的人,就是苏父。但他故意误导你,让你以为苏父是仇人,还抹去了所有关于苏父救你的痕迹,就是为了让你活在仇恨里,成为他掌控傅家的棋子。”
傅斯年的身体剧烈颤抖,胸口的伤口似乎更痛了,他猛地摇头:
“不可能!傅鸿远是我叔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权力。”
苏晚卿的声音冰冷,
“信里说,你父亲当年发现了他与黑鹰组织的勾结,想要揭发他,还打算把傅家交给你打理。傅鸿远怕你长大后会查明真相,就故意给你植入仇恨的种子,让你敌视苏父,也让你变得阴鸷偏执,更容易被他操控。”
档案里还有一份医疗记录,上面显示,傅斯年小时候曾遭受过短暂的记忆篡改,是傅鸿远暗中安排的医生所为。
“原来如此……”
傅斯年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一直活在他编织的谎言里,把恩人当仇人,还伤害了你……我真是个傻子。”
“斯年,这不是你的错。”
苏晚卿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底泛起一丝心疼,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那时候还小,被人操控,身不由己。”
傅斯年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悔恨与脆弱:
“可我伤害了你那么多次……晚卿,你是不是还很恨我?”
苏晚卿的指尖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她确实恨过,恨他的冷漠羞辱,恨他的利用背叛,恨他把她送进看守所的绝情。可看着他此刻痛苦自责的模样,看着他一次次为她舍身相护,那份恨意,似乎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爱意取代。
“我不知道。”
她诚实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迷茫,
“以前的伤害,我忘不了。但现在……我也不想再恨了。”
傅斯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晚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用余生来弥补你,把你受的苦,都加倍补偿回来。”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太过真诚,苏晚卿下意识想要避开,却被他握得更紧。她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与不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轻声道:
“先养好伤,其他的,慢慢来。”
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柔软的答案。
傅斯年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胸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好,慢慢来,我等你。”
就在这时,苏晚卿的手机响了,是警方打来的:
“沈总,我们在傅鸿远的档案里发现了另一条线索,当年苏先生除了研发新能源技术,还在秘密调查一个跨国犯罪集团,这个集团和黑鹰组织有深度勾结,而傅鸿远只是他们安插在傅家的一颗棋子。”
“跨国犯罪集团?”
苏晚卿的瞳孔骤缩,
“有具体的名字或线索吗?”
“目前没有,但我们查到,苏先生当年留下了一个秘密账本,记录了这个集团的部分交易信息,可惜账本失踪了。”
警方的声音带着遗憾,
“我们怀疑,账本可能在傅鸿远的另一个秘密据点。”
挂了电话,苏晚卿将情况告知傅斯年。傅斯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阴鸷的气场再次浮现,却不再是针对苏晚卿,而是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不管是什么集团,不管账本在哪里,我们都必须找到。不仅是为了你父亲,也是为了彻底了结当年的恩怨,不让更多人受到伤害。”
苏晚卿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我已经让苏氏的旧部去调查傅鸿远的秘密据点了,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傅斯年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而有力:
“这次,我们一起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