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混沌号”内,气氛从“暴发户狂欢”迅速降温到了“重症监护室”模式。豆豆突如其来的记忆闪回和情绪崩溃,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小家伙蜷缩在王二小(球)怀里,小声抽噎着,星空般的眸子黯淡无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众人心疼又无奈。
“他娘的!这破星图什么毛病?怎么还带往人伤口上撒盐的?”阎罗气得魔斧直剁甲板(没敢用力,怕把船剁漏了),“看把咱豆豆吓的!老子真想一斧子劈了这破镜子!”
玄明真人一边手忙脚乱地调试着星图投影的稳定度(生怕再刺激到豆豆),一边苦着脸解释:“这...这不能怪星图啊!是豆豆小先生自身的记忆封印被同源能量触动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心理阴影面积估计比星槎还大!需要...需要心理疏导!可贫道是搞物理的,不会治心病啊!”
清虚真人试图念诵静心咒,智慧尊者默默敲起木鱼,但效果甚微。豆豆似乎沉浸在那段恐怖的回忆中,难以自拔。
南天帝君帝眸中满是凝重,他缓缓走到豆豆面前,帝念化作最温和的暖流,轻轻拂过豆豆颤抖的小身子,沉声道:“往事已矣,然希望在前。汝之存在,便是星璇前辈牺牲之意义。莫要沉湎伤痛,当承其志,勇往直前。”
豆豆似乎听懂了帝君话语中的安慰和期许,抽噎声渐渐小了些,但小脸依旧埋在王二小怀里,不肯抬头。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陪在旁边的墨角,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他伸出小肉手,轻轻摸了摸豆豆的头发,然后把自己最喜欢的那块会发光的七彩小石头(之前当宝贝藏着)塞到了豆豆手里,咿呀着用最朴素的童言安慰:
“豆豆不哭...坏蛋...被打跑了...”
“你看...石头...亮亮的...像星星...好看...”
“墨角...陪豆豆...找奶奶...的...新家家...”
没有大道理,只有最纯粹的陪伴和分享。豆豆握着那块温润的小石头,感受着墨角手心的温度,星空般的眸子眨了眨,一丝微弱的光亮重新燃起。他抬起头,看了看墨角真诚的小脸,又看了看周围众人关切的目光,小嘴微微动了动,发出一个细弱的音节:
“...嗯...”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却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小家伙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
“好了好了,豆豆不怕了。”王二小轻轻拍着豆豆的背,用根须卷起一块最小的能量结晶,递到豆豆嘴边,“来,吃点‘糖糖’,压压惊。”
豆豆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小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能量结晶。精纯的能量流入体内,让他苍白的小脸恢复了一丝红润。
危机暂时解除,但星图导航的问题摆在了面前。豆豆显然对星图产生了心理阴影,不能再让他直接接触了。
“导航怎么办?总不能靠蒙吧?”阎罗挠头。
“或许...不需要直接看星图。”南天帝君帝眸微闪,看向豆豆,“豆豆与目标之地血脉相连,其本源自有感应。只需告知大致方向,其本能或可指引。”
王二小心领神会,他抱着豆豆,指向舷窗外星空的大致方向(避开了星图投影),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豆豆,你看,奶奶说的新家,大概就在那个方向。你感觉一下,对不对?如果对,你就点点头;如果不对,你就摇摇头。”
豆豆星空般的眸子望向那个方向,小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他眉心那点星尘印记微微闪烁,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玄明真人激动道,“间接导航法!有效!豆豆小先生就是个人形自走活体罗盘!”
于是,新的导航模式确立了:由南天帝君和王二小根据星图确定大致方位,然后由豆豆进行“直觉校准”。虽然效率低点,但安全第一。
接下来的日子,星槎开始了有条不紊的修复和补给工作。有了能量结晶,玄明真人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在阎罗的“监督”下,防止他偷吃能源)。引擎核心被重新熔铸,护盾发生器得到强化,连生活区的照明都亮堂了许多。阎罗甚至用边角料给自己魔斧做了个保养,斧刃寒光闪闪,心情大好。
墨角成了最快乐的“监工”,每天在各个维修现场跑来跑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对闪闪发光的能量管线尤其感兴趣,要不是看得紧,差点把新修的引擎当泡泡糖嚼了。豆豆的情绪也渐渐平复,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但会安静地看墨角玩,偶尔还会被墨角的滑稽动作逗得微微翘起嘴角。
数日后,星槎“混沌号”焕然一新(至少内部是这样),能量储备恢复到了安全线以上,具备了进行长距离跃迁的能力。
“一切准备就绪!”玄明真人看着控制台上满满当当的绿色数据,意气风发,“目标坐标已锁定!能量充填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南天帝君帝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被王二小抱着的豆豆身上。豆豆星空般的眸子望着舷窗外,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出发。”南天帝君沉声下令。
星槎引擎发出久违的、强劲的轰鸣声,庞大的舰体缓缓调整方向,对准了豆豆“直觉”校准后的星空深处。
“跃迁引擎启动!倒计时三、二、一!”
嗡——!!!
星槎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扎进了跃迁通道,开始了前往“起源之地”的漫长旅程!
跃迁通道内光怪陆离,时空扭曲。但这一次,星槎行驶得异常平稳,新修复的系统功不可没。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将是一段平静航程时,进入跃迁状态后不久,一直很安静的豆豆,突然又有了新的反应!
他不再是简单的方向感应,而是...仿佛“看”到了什么!星空般的眸子中倒映出跃迁通道外飞速流逝的星光,小手指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发出了更加清晰、带着预警意味的咿呀:
“...那边...有...坏蛋...船船...躲着...”
“...亮亮的路...前面...弯弯的...有...石头...挡路...”
坏蛋船船躲着?亮亮的路弯弯的有石头挡路?
玄明真人一愣,立刻将探测器功率开到最大,对准豆豆指的方向进行深度扫描!片刻后,他脸色大变:
“警报!航线侧翼发现空间扭曲迹象!疑似监察者‘潜猎者’级侦察舰利用跃迁干扰器设伏!”
“航线正前方!检测到异常引力源!是...是一个刚刚形成的、尚未被星图标记的...微型黑洞或者...空间塌陷点!如果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豆豆的感应...竟然能穿透跃迁状态,预知到航线上的隐藏危险?!这已经不是导航了,这是...预知未来啊!
“立即修正航线!规避危险!”南天帝君当机立断!
星槎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埋伏和陷阱,沿着豆豆指示的安全路径继续航行。
所有人都用看神仙一样的目光看着豆豆。这小家伙...怕不是个...人形超光速预警雷达吧?!
墨角更是对豆豆佩服得五体投地,围着育婴箱咿呀:“豆豆厉害!比趴趴的八卦镜还厉害!”
豆豆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红,低下头,但星空般的眸子里,却多了一丝...被需要、被认可的微光。
有了豆豆这个“超级导航+预警系统”的加持,星槎的航行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全和...高效。他们总能提前避开空间乱流、星际尘埃带、甚至是一些游荡的宇宙巨兽巢穴。
希望的航程,似乎一片光明。
然而,南天帝君和王二小心中却始终有一丝隐忧。豆豆的能力越强,说明他与“起源之地”的联系越深,也意味着...他们即将面对的秘密,可能越发惊人,甚至...危险。
星槎在星光中疾驰,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而命运的答案,也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