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掰成两半,递了一块给陆明川:先吃饱。饿着肚子,脑子转不快。
陆明川接过枣糕,咬了一口。
枣泥甜得发腻,却让他的思路清晰了些:今晚子时,去后山水潭。那里石头多,风声大,说话不容易被听见。
苏然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草堆:可他们要是跟来……
那就让他们跟。
陆明川突然笑了,眼神里闪过几分狠劲,但得让他们听见想听的,漏掉该漏的。
马厩外的阳光移到了草堆上,照得两人的影子缩成一团。
苏然望着陆明川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现代探险时,他们在秦岭溶洞里迷了路,也是这样,他总能在绝境里找出破绽。
陆明川。
她轻声说,要是……要是回不去了怎么办?
陆明川的手顿了顿,枣糕屑落在草堆上:不会的。我们还有天命玺的线索,还有张良。他不是普通的谋士。
苏然没再说话。她望着马厩外晃动的人影,突然想起遗迹密室里那句被抹去的话:玺在,命在;玺失,世倾。
此刻灰衣士兵的脚步声又近了些,苏然攥紧了手里的半块枣糕,甜味在舌尖蔓延,却比黄连还苦。
走。
陆明川扯了扯她的衣袖,回营帐。装得自然些,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两人钻出草堆时,发间沾了不少草屑。
苏然拍了拍衣裳,故意提高声音:你说张婶的酸梅汤是不是放多了糖?甜得我舌头都麻了。
陆明川配合地笑:明日我去河边给你捉鱼,煮鲜鱼汤……
灰衣士兵的身影在马厩外一闪而过。
陆明川望着那道影子,嘴角的笑淡了些。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的每一步都要像在刀尖上跳舞——既要让监视者以为抓住了把柄,又要把真正的秘密藏进最深的阴影里。
而阴影之外,吕雉的营帐里,青铜灯树的火焰正噼啪作响。
她捏着绣金帕子,听着暗卫的汇报,指尖在案几上敲出细碎的节奏。
继续盯着。
她的声音像浸在蜜里的刀,他们越是小心,越说明有事。
暗卫退下后,吕雉望着案头刘邦新写的军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烛火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金步摇上的珍珠微微晃动,像坠着一串未说出口的阴谋。
残阳将营寨的木栅栏染成血红色,陆明川蹲在柴堆后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树皮。
扫过碎石的沙沙声。
苏然正在五步外的草垛旁转圈,发梢沾着的干草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你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陆明川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绕得我头晕。
苏然猛地停住脚步,靴跟在泥地上碾出个浅坑。
她低头扯下鬓角的草屑,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她眼尾的细纹都清晰可见:能不绕吗?
她蹲下来,膝盖压得草垛发出闷响,今早我去河边打水,那个络腮胡的士兵跟着我过了三座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