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屏住呼吸,按照记忆中的顺序按下:天枢、天璇、天玑。
当按下“天权”时,箭雨的破空声突然弱了一瞬。
“快!接着按玉衡、开阳、摇光!”
陆明川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
他抄起地上的断剑,勉强格开两支射向苏然的箭,剑身震得虎口发麻。
苏然的手指在浮雕上翻飞。
最后按下“摇光”的刹那,整座石室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箭雨戛然而止,暗格里传来机关倒转的“咔嗒”声。
两人瘫坐在地,听着石壁缓缓闭合的声响,仿佛劫后余生。
“呼……”
苏然抹了把脸上的灰,抬头时正看见陆明川臂上的血已经浸透了布条,“你怎么样?”
“小伤。”
陆明川扯了扯嘴角,却疼得倒抽冷气,“倒是你,刚才要是慢半拍……”
“先秦的礼器工坊里,机关师会在关键位置留‘德符’,就是用星图做暗号。”
苏然摸出随身的药囊,取出金疮药撒在他伤口上,“不过刚才真的……真的好险。”
苏然低头替他系紧布条,“刚才那些箭上的毒,要是沾到一点……”
“所以我们得活着出去。”
陆明川抬头望向石室深处。
刚才箭雨停歇时,他瞥见最里侧的石壁上露出一道半人高的裂缝,“你看,那边有个入口。”
苏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裂缝里漏出一缕极淡的金光,像是某种金属器物反射的光。
她扶着他站起身,两人踩着满地断箭,小心翼翼地凑近那道裂缝。
“是……石门?”
陆明川用断剑挑开裂缝边缘的蛛网,露出两扇刻满饕餮纹的青铜门,“门缝里的光……难道里面有灯?”
苏然伸手触碰门环,指尖刚碰到那对兽首,青铜门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后退半步。门内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撬动……
“等等。”
陆明川突然拽住她,“你听。”
石室内的空气突然流动起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门缝里的金光更亮了,隐约能看见门内有一方石案,案上摆着个四四方方的物件,被黄绢覆盖着。
“那是……”
苏然的声音发颤,“天命玺?”
陆明川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想起在遗迹外听到的传闻,说天命玺是盘古开天留下的信物,得之者得天下。
可此刻,那方被黄绢覆盖的物件正静静躺在石案上,仿佛在等他们揭开谜底。
“进去吗?”苏然攥紧他的衣袖。
陆明川望着她眼底的期待与不安,突然想起在刘邦营帐里,张良说过“有些秘密,知道了会招祸”。
但此刻,石门内的金光像是有某种吸引力,让他挪不开步子。
“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
两人推开青铜门的瞬间,檀香猛地浓重起来。
石案上的黄绢无风自动,缓缓飘落,露出下方一方青黑色的玉玺。
玉玺四壁刻着云雷纹,顶部蹲踞着一只玄鸟,鸟喙微张,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