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数了数，对方一共七人，现在有三个缠住陆明川，剩下的正呈扇形包抄过来。她的目光扫过脚边。
腐叶下埋着半截烧焦的树枝，末端还带着火星？
是了！
方才陆明川踩断的枯枝，断口处有被雷火烤焦的痕迹，火星还未完全熄灭。苏然蹲下身，用裙摆兜起腐叶和碎枝，又摸出腰间的火折子。
这是从刘邦营帐顺来的，原打算在遗迹里用。
小心！陆明川的断剑被矮壮汉的铁链卷住，两人较着劲，剑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然咬着牙划亮火折子，将碎叶凑过去。火星腾地窜起，她抓起燃烧的腐叶，朝着包抄过来的两人扔过去。
其中一人的衣袖着了火，他尖叫着在地上打滚。另一个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下意识用袖子捂住口鼻。苏然趁机抄起那截焦木，朝着最近的独眼瘦子砸去。瘦子被砸中面门，鲜血混着眼泪往下淌，捂着眼睛直喊瞎了瞎了。
臭娘们！络腮胡挥刀劈来，刀锋带起的风刮得苏然脸颊生疼。她本能地蹲下，朴刀砍进树干，震得络腮胡虎口发麻。陆明川趁机抽出被铁链缠住的断剑，反手刺中矮壮汉的大腿。矮壮汉痛呼着松开铁链，陆明川抓起铁链缠住络腮胡的脖子，用力一勒。
说！谁派你们来的？
陆明川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络腮胡的脸涨得紫红，朴刀当啷落地。他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陆明川腰间的玉坠。
那是从遗迹密室里捡的，刻着盘古开天的图案。
天命……他的话没说完，陆明川手腕一松，他瘫坐在地，剧烈咳嗽着。
其余几个强盗见势头不对，连滚带爬地往林外跑。独眼瘦子捂着眼，被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苏然捡起他的刀，指向络腮胡：刚才你说，是不是和天命玺有关？
络腮胡的喉结动了动，突然猛地扑向脚边的朴刀。陆明川抬脚踹在他手腕上，朴刀飞进了灌木丛。他的断剑抵在络腮胡咽喉，再不说，我这剑可不长眼。
是陈三儿。络腮胡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林子里有两个外乡人，身上带着宝贝。我们就是求财，真不知道什么天命玺！
苏然和陆明川对视一眼。陈三儿这个名字，他们在刘邦营地听士兵们提过。
是负责巡逻外围的小头目，前两日刚因为酗酒被鞭打过。
陆明川扯起苏然的手腕，趁他们还没叫帮手。他捡起络腮胡的朴刀，反手扔出，刀锋擦着逃跑的独眼瘦子的脚后跟插进土里。瘦子尖叫着跑得更快了。
两人穿过林子时，暮色已深。远处的山坳里，隐约能看见几点火光。是刘邦营地的篝火。苏然的裙摆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陆明川的手臂也渗出了血，但两人的脚步都加快了。
刚才那刺青……苏然喘着气，乌鸦，和遗迹壁画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