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深处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板上拖动。苏然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摸向腰间的短刀。
那是在遗迹里捡的青铜匕首,刀刃上还留着之前挡箭矢时的缺口。
两人屏息等了片刻,响动却没再传来。陆明川又往前走了两步,火把照亮更深处的石壁,这回的浮雕让苏然倒吸一口冷气:画面里的项羽仰天长啸,玉玺被他高高举过头顶,而他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楚军尸首。“力拔山兮气盖世……”陆明川轻声念出那句绝命诗,“这应该是垓下之围。”
“但这里。”苏然用刀尖挑起一缕垂落的蛛丝,指向项羽身侧的模糊影子,“这个轮廓……”她用刀背在石壁上比画,“宽袍大袖,腰间挂着玉玦,像不像……”
“张良?”陆明川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张良是刘邦的谋士,怎么会出现在项羽的战场?”
“历史记载本就有无数空白。”苏然把笔记本收进怀里,“我们在遗迹里看到的盘古传说,在山洞石碑上看到的项羽关联,现在又在这通道里看到张良的影子……”她的目光扫过石壁上被刮去的部分,“或许天命玺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火把即将燃尽,陆明川从背包里摸出备用的火折子重新点燃。火光里,通道终于到了尽头。
一扇半开的青铜门立在那里,门缝里漏出若有若无的金光。苏然刚要上前,却被陆明川拉住胳膊:“等等。”他指着地面,青石板上有一串浅浅的脚印,像是皮靴底的纹路,“新鲜的,最多半日。”
两人对视一眼,苏然的手按在短刀上,陆明川把火把举得更高。青铜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不似腐臭,倒像是沉水香混着松脂的味道。“有人比我们先到?”苏然压低声音。
“或者……”陆明川用肩膀轻轻撞开半掩的门,门内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愣住……
这是一间圆形的石室,四壁嵌着夜明珠,柔和的珠光里,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檀木盒子。盒子上的铜锁已经被撬开,盒盖半掀着,里面空无一物,只躺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而在盒子旁边,整整齐齐摆着半块吃剩的炊饼,饼屑还沾着芝麻,甚至能看见齿痕。
“是活人。”苏然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炊饼,“还有余温。”
陆明川捡起地上的羊皮地图,展开时,地图角落的朱红印鉴让他瞳孔微缩,
那是刘邦的私人印信。“有人带着刘邦的印信,比我们早一步取走了盒子里的东西。”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而我们之前遇到的黑影……”
“可能就是这个人派来的。”苏然站起身,目光扫过石室的每个角落,“他知道我们在找天命玺,所以先一步截断线索。”她的手指划过石台上的刻痕,那里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莫再寻玺,血光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