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川长出一口气，把短刀攥得更紧：下不为例。
再往里走，墓穴的结构逐渐开阔。他们经过三具腐烂的棺椁，陪葬的玉器、竹简散了一地，有支断剑插在青砖缝里，剑鞘上的云纹与刘邦的赤霄剑极为相似。陆明川蹲下去摸那剑柄，苏然立刻按住他的手背：别碰，可能有机关。
陆明川的指尖在剑鞘上摩挲，这剑像是刘邦早年用过的。他想起史书里说刘邦起义时挥剑斩白蛇，后来这剑随他入了长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然没接话，她的注意力全在前方那道石门上。门楣刻着五爪金龙，龙首正对着下方的石槽。
槽里嵌着块圆形玉璧，玉璧上的饕餮纹与他们在山洞石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到了。陆明川的声音发涩。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在胸腔里，像擂鼓。信里说天命玺藏在此处，但门后是什么？是机关？是陷阱？还是真正的秘密？
苏然摸出从遗迹带的铜尺，沿着门缝测量：石门厚三寸，左右各有两个顶门栓。她指了指门楣的龙首，龙嘴里应该有机关，可能需要星象对应。
陆明川抬头看头顶。
墓穴的穹顶嵌着二十八星宿的青铜牌，此刻正对着龙首的是。他突然想起信里那句机关随星象而转，掏出怀里的星图比对，手指在的位置顿住：角宿属木，为蛟，是春分之星。
苏然的铜尺轻轻敲在龙首的右眼上：这里有个凹痕，形状像角宿的星图。她从袖中摸出块碎玉。
是在神秘古城捡到的，试试这个。
玉块刚嵌进凹痕，就听的一声，石门缓缓向两侧分开。霉味混着更浓的檀香涌出来，陆明川的火折子在风里摇晃，映出门内景象：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匣，匣身刻满他们在遗迹、山洞、古城见过的符号。
全是关于天命玺的。
是……苏然的声音发颤。
陆明川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扫过石台前的地面。
那里有一排浅浅的脚印，鞋印的纹路与刘邦军中士兵的皮靴极为相似。
有人来过。他低声说，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石门后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铁器摩擦的声响。陆明川猛地转身，就见三个蒙着黑巾的人影从暗处窜出，短刀在火光里划出冷光。为首那人的刀光直取苏然咽喉，陆明川想都没想就扑过去，短刀与对方的刀刃相撞，火星溅在苏然的衣袖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吕雉的人！苏然喊了一声，退到石台前。她的手按在青铜匣上，突然顿住。
匣身的符号在她掌心发烫，像有生命般跳动。
为首的黑衣人闷哼一声，挥刀逼开陆明川，冲同伴打了个手势。另两人呈包抄之势围上来，陆明川的短刀磕开左边那人的攻击，右边的刀锋却擦过他的右臂，血珠立刻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