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跨国交易多了去了。你要查税?我可以让会计把报关单送过来……
孙正雄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报关单?
陈警官突然抽出一张照片拍在他面前。
照片里是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往纸箱里塞青铜鼎,背景是孙正雄古董商行的后巷。
这是上个月23号凌晨两点,你商行后门。
陈警官又抽出一沓监控截图,这位是海关缉私科的老朋友,专帮人没手续的货。
他指尖点了点照片里男人的手腕,看见这串红玛瑙了吗?上个月在福建码头被扣的走私青铜器,货主口供里提过,说红玛瑙是老吴的标志
孙正雄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记得那个老吴,上个月刚帮他运了批从河南古墓里挖出来的陶俑。
当时他还特意叮嘱老吴低调点,没想到还是栽了。
孙先生,陈警官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拉家常,你今年三十八,儿子刚上小学,老婆在国外陪读。
他翻开另一份资料,你父亲孙茂才教授,上个月刚拿了考古界终身成就奖。要是让媒体知道,得奖者的儿子是走私犯……
孙正雄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你威胁我?
我这是提醒你。
陈警官从纸袋里抽出一部手机,正是从废弃屋床垫下搜出的那部。
他按亮屏幕,调出一条微信聊天记录:5月5号,给你发消息:货已到边境,和当年那批一样,带纹路。你回:按之前说的,先存仓库,等我爸点头。
孙正雄的手指开始发抖。
那部手机是他专门用来联系的,密码设得复杂,没想到警察还是破解了。
更要命的是。
那个在陕西帮他盯盗墓团伙的线人,三天前刚被缉毒警逮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把知道的全吐了。
当年那批货,陈警官身体前倾,目光像刀,指的是1985年刘邦墓被盗的天命玺吧?
孙正雄的后背撞上铁椅,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想起三天前在废弃屋,走私犯说警察追得紧,要不先把货扔了,他当时还骂对方没脑子,现在才明白,真正没脑子的是自己。
我……我就是帮我爸跑腿的。
他突然开口,声音发颤,当年那案子,是我爸让赵老大他们去的。他说刘邦墓里有个,能卖大价钱,但需要找几个替罪羊。赵老大他们穷疯了,他就哄着他们下墓,等东西到手,再让警察把他们全抓了……”
陈警官冷笑道,赵老大说当年同伙被当街枪毙,你爸是不是还往警察那儿递了假证词?
孙正雄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皮鞋尖:我爸说,那些人本来就是盗墓贼,枪毙了也是活该。天命玺……
他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解脱,那东西根本不是普通古董。我爸研究了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