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沉默了。他望着洞外的秦岭山脉，云雾在群峰间翻涌，像极了三天前笼罩磁场区域的迷雾。风卷着松针的香气灌进洞口，吹得苏瑶的碎发乱飞。他想起老周最后发给他的消息：队长，我好像看到星图动了……想起小吴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说的替我看看传送门那端，喉结动了动：给我半小时。他说，小刘，用分析仪把装置结构全扫一遍；苏瑶，把所有符号和之前的记录比对；林羽，他转向自己最信任的搭档，你负责模拟启动风险。我要知道，如果现在按下去，咱们有几成把握活着回来。
林羽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张队长的肩膀，转身时瞥见苏瑶正举着摄像机，镜头里装置的蓝光与她眼底的光重叠在一起。风从洞外吹进来，带着山桃花的甜香，混着金属的冷冽，在众人之间流淌。
远处传来山雀的啼鸣。
而那半环形装置中心的三颗晶体，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
夕阳的余晖从遗迹出口的缝隙里斜斜切进来，在青灰色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羽半蹲着，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拂过传送装置表面的纹路。那装置呈六边形，由某种泛着幽蓝光泽的矿石拼接而成，每道缝隙里都流转着细若游丝的荧光，像有活物在石纹里游走。
这材质……他侧头看向身后的苏瑶，对方正举着摄像机，镜头上还沾着之前战斗时溅上的泥点，和咱们在通道里见到的符号同源。刘博士说这是古代文明的星轨文，专门记录空间法则。
苏瑶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她望着装置中心那个凹陷的星芒状凹槽，喉结动了动：如果启动的话，真能回到他们的时代？
或者去任何他们曾到达过的时空。林羽站起身，指节抵着下巴。他的登山服右肩撕开了道口子，露出里面渗着血的绷带。那是在通道里被外星士兵的能量刃划的，但风险……刘博士刚才测过，装置核心残留的能量波动不稳定。要是参数匹配错了，可能把咱们传进山体里，或者直接分解成粒子。
分解？张队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位四十来岁的考古队长正靠在出口的石壁上，军绿色的冲锋衣沾着草屑，左脸还留着块紫青的淤伤。那是和外星士兵搏斗时被撞的。他抱臂的手紧了紧，林羽，你该记得昨天在山谷里，小周为了救小陈被能量炮掀飞。咱们队里现在就剩八个人，三个重伤，两个发着烧。
林羽的手指在装置边缘无意识地叩了两下。他想起小周被抬上临时担架时，血浸透了急救毯的样子。那个总爱哼民谣的小伙子，此刻应该在山外的医院里，身上插满管子。
我知道。他声音低了些，但这装置是咱们唯一能搞清楚古代文明和天命玺关系的线索。泽尔的外星军队能追踪到秦岭，说明他们对地球的时空节点有研究。如果咱们不先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