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的沙土地被晒得发烫，林舟蹲在地里，手指捻着金黄的种子——印度小米到了。
这种子比普通小米颗粒小，外壳带着磨砂质感，系统说它耐贫瘠，在沙土地里能扎根，适合种在村东那片漏水的坡地上。
“陈阳，播种机的行距调窄点，”林舟扬声喊，“这小米分蘖强，太密了长不开。”
陈阳的拖拉机突突地开过来，车斗里装着新做的点播器：“刚在镇上焊的，能控制每穴3粒种子，比手播匀。”
他跳下车，手里还攥着张纸条，是印度农场主发来的播种参数，“人家说要‘浅播’，盖土不超过2厘米，不然出不来苗。”
赵晓抱着台账站在树荫下，纸页上记着醋缸认养的进度：“美食博主的团队后天到，要拍‘醋缸发酵日记’，得把醋坊收拾下。
还有，印度的桑杰先生想连麦看小米播种，说他们那儿的小米总倒伏，想取经。”
直播间的镜头架在沙坡上，风把镜头吹得晃了晃。草莓扶着云台笑：“网友们看这沙土地，是不是有点像沙漠？咱今天就要在这儿种印度小米，看它能不能长出金穗子！”
【这地看着就不保水，小米能活吗？】
【新观众“沙地种植户老马”：我家也有这种地，种啥都长不好，关注了，看你们能种出啥！】
【桑杰（视频连线）：我们的小米秆细，一刮风就倒，你们有办法吗？】
【老农民李哥：播完掺点黏土，能保水，还能让根抓得牢，抗倒伏。】
林舟看到李哥的留言，让村民往沙里掺了些黏土：“桑杰你看，咱这土掺了黏土，既透气又保水，根能扎深，秆就壮实。”他抓起把混合土展示，“你们那儿要是有黏土，也试试这法子。”
张大爷背着个布包过来，里面装着草木灰和骨粉：“印度朋友说他们用牛骨粉追肥，咱没有牛骨，用羊骨粉代替，效果一样。”
老人往沟里撒着肥料，动作慢悠悠的，“种地别嫌麻烦，土肥了，庄稼才肯长。”
实习学生们跟着学点播，小王蹲在地里，用点播器戳出一个个小坑：“老师说这叫‘精准播种’，能提高出苗率，比漫撒子省种子。”
她额头上全是汗，却笑得开心，“这小米要是种成了，我毕业论文就写它！”
直播间里有人刷：【学生们越来越像老把式了！】【青溪的种地经，这就传到印度了！】
下午，醋坊那边有了动静。张大爷去查看发酵情况，掀开缸盖就喊：“冒泡了！密密麻麻的小泡，是好兆头！”他用长勺舀了点汁尝尝，咂咂嘴，“酸中带甜，比去年的醋底子好。”
认养醋缸的美食博主发来消息，附了张设计图：“想在醋坊墙上画‘小米变醋’的壁画，从播种到发酵，一步不落，你们觉得行不？”
“太行了，”赵晓回复，“再留块黑板，让张大爷写每天的发酵笔记，肯定火。”
沙坡上的小米播完了，林舟站在坡顶看，一行行种子埋在土里，像给沙地系了道金边。
远处的高粱地已经搭起了防鸟网，绿得发黑，陈阳正骑着电动车往那边赶，车筐里装着刚配的草木灰水——蚜虫又冒头了。
“赵晓，让合作社准备点麦秸，”林舟忽然想起什么，“小米苗出来后，得铺层秸杆保墒，沙地太容易干了。”
赵晓刚记在台账上，手机就响了。是县农业局打来的：“省里要搞‘国际旱作农业论坛’，让你们带着印度小米和非洲高粱去参展，还要做发言。”
挂了电话，赵晓笑着说：“咱这沙地里的小米，要去见大世面了。”
傍晚的风带着沙粒，吹得人脸颊发疼。林舟看着学生们帮着收拾点播器，心里清楚，这些小米种子落进的不只是沙地，还有更多人对丰收的盼头。
“明天带大家看醋缸发酵，”他对着镜头挥挥手，“顺便教大家怎么给沙地保墒。”
陈阳的电动车停在坡下，车筐里的草木灰水还冒着热气。远处的醋坊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烟，张大爷正蹲在缸边，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发酵第7天，酸香渐浓，泡珠细密。”
林舟往回走时，手机收到桑杰的消息：“我们按你的法子掺了黏土，小米种子已经下地了，谢谢你，青溪！”
他回了个笑脸，脚下的沙粒咯吱响。他知道，等小米苗冒出沙面时，论坛的邀请函就该到了，青溪的种子，总要往更远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