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的晨光带着点微醺的暖意,林舟蹲在藏红花田埂上,指尖捏着枚刚绽放的紫色花朵。
这花只开一天,花瓣薄如蝉翼,中央三根橙黄的柱头顶着细密的绒毛。
这是系统奖励的伊朗藏红花,按他记在笔记本上的“金蕊培育法”,这柱头得在日出前摘,带着露水才够鲜活,每克能抵上半只老母鸡的价钱。
“陈阳,别揪花瓣玩,”他头也不抬地说,声音被晨雾泡得发绵,“捏着花托倒过来,用镊子夹柱头,别把黄色的花柱混进去,那玩意儿不值钱。”
陈阳举着镊子在旁边捣鼓,鼻尖沾着点花粉,黄澄澄的像颗小麻子。
这小子昨天把藏红花和韭菜种在了一排,今早差点把刚开花的藏红花当杂草薅了,现在正蹲在地里数花柱:“林哥,这三根柱子真能卖那么贵?我数了,一朵花才出0.02克,种一亩地得蹲成罗圈腿吧?”
林舟被他逗笑了,往他手心里放了颗刚摘的柱头:“你闻闻,这股药香混着蜜糖气,炖鸡时丢几根,汤能鲜得让人把舌头吞下去。迪拜的土豪泡咖啡都放,你说值不值?”
他起身时,裤脚带起的风卷着几片花瓣,陈阳慌忙去接,像在追几只紫色的蝴蝶。
这藏红花田是上个月辟的,挨着灵芝基地的边角地,也就半分大小,却比几亩玉米地还金贵。
远处的嘉宝果树上,几只麻雀啄食着落在地上的紫果,叽叽喳喳的,倒让这寂静的清晨多了几分活气。
直播间的镜头怼着花朵拍特写,草莓举着手机,呼吸都放轻了:
“家人们看这‘红色黄金’!青溪的藏红花开花啦!这三根金蕊比金子还贵,泡水泡酒炖肉都绝了!
陈阳刚学摘柱头,把镊子戳进了花瓣里,现在花汁染得他指甲盖黄澄澄的,像戴了金戒指!”
【这也太精致了!摘一天能买套房不?】
【新观众“私房菜主厨老顾”:刷到三次了!这藏红花看着比我托人从伊朗带的还精神!我现在就在去青溪的路上,求留两克做海鲜饭!】
【陈阳(弹幕):刚给老顾主厨发定位,把藏红花田标成了猪圈,他现在拿着锅铲在猪圈门口等我,我不敢去哈哈哈】
【老顾主厨真带着锅铲来了!就在村委会门口,说要现场露一手,用青溪的藏红花做十道硬菜!】
草莓举着手机跑向村口,镜头里闪过个拎着铁锅的壮实身影,正跟李婶打听田在哪。
这阵仗让林舟都愣了愣。他把装藏红花的瓷瓶揣进兜里,往村口走时,远远听见老顾的大嗓门:“我那食客就认这口,说青溪的水土养出来的东西,带着股活气,比大棚里的多三分甜!”
李婶在旁边搭腔:“那是!咱这藏红花浇的是山泉水,拌的是羊粪肥,连虫子都舍不得啃!”
林舟走近了才看清,老顾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铁锅沿磕掉了块漆,倒透着股实在劲儿。“顾师傅大老远跑一趟,”林舟递过瓷瓶,“刚摘的,您掂量着用。”
老顾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香气直钻鼻腔,他眼睛一亮:“就是这味儿!比我上次在巴黎餐厅闻的还正!”
他当场就往村委会的大灶走,“今天让你们尝尝什么叫‘金蕊入馔’,藏红花海鲜饭、柱头炖鸡、甚至还能调点面糊炸丸子,保准你们吃了忘不掉!”
陈阳颠颠地跟着去烧火,路过藏红花田时,偷偷摘了朵完整的花别在耳朵上,被林舟瞪了一眼,又赶紧摘下来塞进兜里,说是要留着当书签。
中午的村委会大院飘着藏红花的香气。老顾的海鲜饭用的是青溪新收的大米,米粒吸足了金蕊的颜色,黄澄澄的像碎金,虾仁和扇贝肉铺在上面,引得蹲在墙根的孩子们直咽口水。“
这饭得配着藜麦饼吃,”老顾用勺子敲着锅沿,“藏红花的香混着藜麦的粗劲儿,才叫有层次。”
林舟尝了口炖鸡,汤里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甜,藏红花的药香被鸡肉的油脂中和得恰到好处。“您这手艺,”他由衷赞叹,“比城里大饭店的还地道。”
“地道在食材,”老顾指着窗外的藏红花田,“我那食客说了,以后青溪的藏红花他全包了,不管多少,按克算钱。还说要在这儿建个‘金蕊厨房’,每月来开一次课,教城里人用这些宝贝做菜。”
这话倒让林舟想起件事——之前梅根的果酱工坊缺个主厨,老顾这不正好合适?他刚把想法说出口,老顾就拍了大腿:“我正想找个地方养老!青溪这地方,有花有菜有山有水,比城里的鸽子笼舒坦多了!”
傍晚收工前,林舟去藏红花田看了看。剩下的花朵已经合拢,像一颗颗紫色的小拳头。
陈阳正蹲在地里,把白天掉的花瓣捡起来,装进个小玻璃罐:“林哥,这花瓣泡酒会咋样?说不定能酿出‘紫金酒’,比张大爷的蓝莓酒还贵!”
林舟没答,只是看着夕阳把花田染成金紫色。远处老顾正和李婶讨教青溪辣椒的做法,大嗓门混着灶间的柴火声,像一首热热闹闹的歌。
他忽然觉得,青溪的土地就像个魔术师,不管是藏在花瓣里的金蕊,还是藏在山野里的菌子,总能变出些让人眼睛发亮的东西。
“明天带大家看老顾做藏红花宴,”他对着镜头挥挥手,“顺便抽10位粉丝,送藏红花体验装(就几根,别嫌少),再附老顾的海鲜饭菜谱,回家试试手!”
晚风带着藏红花的药香,混着厨房飘来的饭香。陈阳突然喊:“林哥!我刚才在花瓣里找到只金龟子!背壳跟藏红花一个色!”他捏着虫子跑过来,虫子腿蹬得欢,倒像是在给这金贵的作物跳圆舞曲。
林舟看着那只金龟子,突然笑了。青溪的故事,不就是由这些细碎的惊喜串起来的吗?从藏红花的金蕊到嘉宝果的紫珠,从食客的追寻到村民的坚守,这片土地上的日子,正像那藏红花炖鸡,慢慢熬出最醇厚的滋味。
远处的星空慢慢亮起来,藏红花田在夜色里隐成一片模糊的紫,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在诉说着关于金蕊与土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