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的晨雾裹着菌草的清香,漫过村口的大槐树。
林舟站在新搭的“乡村联盟数据中心”前,指尖划过电子屏上的地图——全国100个加盟村庄的名字像星星一样亮在地图上,山东的苹果村、陕西的红枣村、广西的甘蔗村……
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适配的青溪作物:苹果村旁写着“菌草(饲料)”,红枣村旁标着“雪菊(套种)”,甘蔗村旁则是“蓝靛(纺织原料)”。
“林哥,山东苹果村的王支书刚发消息,说菌草种下去三天就冒芽了,比他们那儿的玉米长得还快!”
陈阳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王支书发来的视频——绿油油的菌草苗在苹果树下舒展叶片,果农们正用锄头给苗培土,“他们说用菌草喂猪,猪粪还田,苹果甜度都提高了1.2%,想请咱派个人去指导菌草饲料配比。”
林舟看着视频里的菌草苗,系统面板弹出【联盟村庄菌草成活率89%,较青溪初期提升12%(技术共享优化)】。
他笑着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你去吧,带着张大爷的饲料配方,顺便把咱的‘菌草-养殖-果树’循环模式讲透。
记住,别光教技术,得让他们明白‘循环’的理儿——地里的草、圈里的畜、树上的果,本就是一串绳上的蚂蚱。”
陈阳梗着脖子:“我去?我以前总闯祸……”
“谁还没犯过错?”
林舟指着数据中心的屏幕,“你看这上面,每个村庄的作物数据都是你跟着测的,雪菊的黄酮含量、蓝靛的固色率,比我记得还准。去了少说话,多动手,出问题随时打电话,苏老太和李婶都能给你支招。”
上午的菌草棚里,苏老太正给广西甘蔗村的妇女们演示蓝靛染色。
木盆里的靛蓝泥泛着紫泡,苏老太捏起一把甘蔗叶放进盆里,叶片瞬间染上靛青:“你们看,甘蔗叶纤维粗,染出来的布带着天然的条纹,正好做你们村的甘蔗袋,装红糖、装果脯都好看。”
妇女们围着木盆,指尖蘸着染液互相比试,笑声惊飞了棚檐下的麻雀。
李婶蹲在旁边,教陕西红枣村的婶子们绣雪菊:“这针脚得从花心往外走,像太阳放射光似的……对,就这样,绣在红枣布上,红配黄,像秋后的果园子。”
她手里的布上,红枣和雪菊缠绕着,针脚里还藏着青溪的山纹——那是她特意加的“联盟暗号”,不管哪个村的手工艺品,都能从针脚里找到青溪的影子。
正说着,数据中心的警报声突然响了。
电子屏上,广西甘蔗村的蓝靛田旁跳出个红色感叹号:【蓝靛叶片黄化率15%,疑似土壤酸碱度不适(ph值5.2,青溪适配值6.5)】。
林舟赶紧调出土壤检测数据,发现甘蔗村的土比青溪酸了近1个点,蓝靛苗根系吸收不了养分。
“陈阳刚到山东,别叫他分心。”
林舟抓起墙角的土壤调节剂,“我去趟广西,顺便带点咱这儿的石灰粉,撒下去能中和酸性。”
他刚要出门,苏老太叫住他:“带上这包蓝靛老根,埋在他们的田里,老根能分泌碱性物质,比石灰粉更温和。”
广西甘蔗村的蓝靛田果然透着股蔫气。叶片边缘卷成了波浪,叶尖泛着焦黄,蔗农们蹲在田埂上发愁:“林老板,这草在你们那儿长得好好的,到咱这儿咋就娇气了?”
林舟把蓝靛老根埋进土里,又撒了层青溪的草木灰:“你们的土酸,得给它‘吃点碱’。这老根是青溪长了三年的‘母根’,能带着新苗适应环境,就像老人带着娃娃认门。”
他蹲在田里给蔗农讲“土壤记忆”:“每种作物都认土,青溪的蓝靛记着咱这儿的阳光、雨水,到了新地方得慢慢教它认新土。
你们每天浇点甘蔗叶泡的水,既能保湿,又能让它闻着熟悉的味儿,不出一周准能缓过来。”
傍晚的甘蔗村晒谷场上,林舟和蔗农们围着篝火吃饭。
竹筒里的米饭混着菌草碎,烤得焦香;瓦罐里的蓝靛叶炖鸡汤,汤色清亮得像青溪的溪水。
村支书举着竹筒酒:“林老板,咱村种了一辈子甘蔗,没想过还能种蓝靛织布。等布织出来,咱就印上‘青溪联盟’四个字,让买的人都知道,这布是两个村一起种出来的。”
林舟望着远处的甘蔗林,月光把蔗叶照得像银带,蓝靛田的新苗在晚风里轻轻晃,像在和青溪的母根说悄悄话。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联盟协作指数90\/100,解锁“跨村冷链物流”功能,可建立联盟共享冷库,降低农产品损耗率至5%以下】。
“支书,光种还不够,”林舟掏出手机,点开联盟地图,“咱建个共享冷库,你们的甘蔗、蓝靛布,我们的雪菊、菌草牛奶,能一起运到城里,运费能省三成。再开个‘联盟直播专场’,让网友看着苹果村的菌草猪、红枣村的雪菊茶、甘蔗村的蓝靛布是咋长出来的,买着才更放心。”
回程的路上,陈阳发来视频——山东苹果村的菌草饲料场里,他正教果农调试饲料粉碎机,脸上沾着菌草粉,却笑得比苹果还红:“林哥,他们说要给菌草猪起个名,叫‘青溪联盟号’,出栏时请咱去吃杀猪宴!”
林舟看着视频里陈阳笨拙却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小子真的长大了。
以前总担心他毛躁,现在他能站在异乡的土地上,把青溪的经验讲给陌生人听,这或许就是联盟最好的样子——不是青溪把经验“塞”给别人,而是让每个村庄的人,都能带着自己的土地记忆,长出新的可能。
系统面板的【全国乡村振兴联盟】页面上,新的村庄名字还在不断亮起。
林舟知道,这些亮起来的名字,不是青溪的“复制品”,而是100种不同的“青溪故事”:苹果树下的菌草会带着山东的土味,红枣旁的雪菊会染着陕西的阳光,甘蔗田里的蓝靛会浸着广西的雨水。
而青溪,只是把“种子能改变土地”的信念,变成了可以共享的光。
车过秦岭时,林舟望着窗外的梯田,突然想起苏老太说的话:“好种子从不怕远,就怕没人肯弯腰播撒。”
他掏出手机,给联盟的每个村庄发了条消息:“青溪的土地等着你们的故事,就像你们的土地,也等着青溪的种子。”
回复像雪片一样飞来,最后一条是陈阳的:“林哥,苹果村的菌草猪下崽了,我给最壮的那只取名叫‘小循环’,你说中不中?”
林舟笑着回了个“中”,抬头望向天边——月亮像枚刚染好的蓝靛纽扣,别在墨色的夜空上,而地上的联盟村庄,正像一颗颗浸在月光里的种子,在不同的土地上,悄悄拱出属于自己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