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溪的晒谷场上,阳光洒在刚刚收获的玉米棒子上,这些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堆积如山,仿佛是大自然馈赠的财富。
陈阳站在这片玉米堆前,手持手机,兴致勃勃地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直播——“玉米脱粒大赛”。
观众们在屏幕前看着陈阳熟练地将玉米粒从玉米棒上剥落,不时发出惊叹和欢呼声。然而,就在这时,镜头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挡住了。
陈阳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怀里抱着一个布包,布包的缝隙里露出几颗泛红的山楂,表皮上还带着未成熟的青斑。
“小伙子,能帮我找一下林老板不?”男人的声音带着北方的粗粝,透露出一丝焦急。
陈阳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透露出朴实和诚恳。
“您是……”陈阳问道。
“我是北方山楂园的老张,”男人自我介绍道,“咱那山楂园,今年落果落得厉害,树上挂的果没几个熟的,再这么下去,一年的收成就没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林舟刚从种子银行出来,就看见老张蹲在玉米堆旁,手里捏着颗皱巴巴的山楂,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张叔,您先别急。”他接过山楂,捏了捏果柄处——果柄太细,轻轻一碰就掉,“这是养分没跟上,果柄长不牢,风一吹就落。苏老太以前帮山东苹果村防过落果,用的是枣叶熬水的法子,您要不试试?”
没等老张说话,苏老太就提着一篮晒干的枣叶走过来:“老张兄弟,你看这枣叶!端午前后摘的,晒足了太阳,熬水喷在山楂树上,能让果柄变粗,还能防蚜虫。去年山东的苹果,喷了这水,落果率降了三成,果还甜。”
老张皱着眉,手里的山楂在掌心转了圈:“苏奶奶,咱那山楂树是老品种,怕经不起折腾。之前试过喷保果药,结果叶子都烧黄了,山楂也涩得没法吃。这枣叶水,真能行?”
“你放心,这是老辈传的‘温和法’。”
苏老太拉着老张往染工坊走,灶上正熬着枣叶水——褐黄色的汤汁冒着热气,飘着淡淡的枣香。
“枣叶水要按1:10的比例兑水,等凉到常温再喷,只喷果柄和叶片背面,别喷果子,不然会留斑。”
她边说边用喷壶对着旁边的石榴树试喷,“你看,这水喷在叶上不挂珠,不会烧叶,还能慢慢渗进枝干里。”
林舟在旁补充:“张叔,喷完枣叶水,再给山楂树施点菌草秸秆肥——把菌草粉碎了埋在树根旁,既能补养分,又能保墒。去年山东苹果村就是这么弄的,苹果又大又甜,落果也少。”
他心里清楚,系统早算出【枣叶水(1:10稀释)可提升山楂果柄韧性40%,配合菌草秸秆肥,落果率可降至15%以下】,但只拿山东苹果村的实际经验当依据。
老张当天就带着枣叶和菌草秸秆样本回了北方。
五天后,他发来视频——山楂园里,几个农户正背着喷壶喷枣叶水,之前落果严重的那几棵老树,果柄明显变粗,挂在枝上的山楂也精神了不少。
“林哥!苏奶奶的法子真管用!”老张举着手机,镜头里的山楂泛着淡淡的红晕,“昨天一阵小风,落的果比之前少了一半,再过半个月,就能摘了!”
【北方山楂合作社签订“保果技术+产品合作”协议,青溪提供枣叶保果技术、菌草秸秆肥配方,联合开发“山楂雪菊膏”“菌草山楂脆片”;老张捐赠北方山楂苗50株,青溪在研学农场打造“北方山楂园”,教游客制作山楂果酱、山楂糖葫芦】
李婶的文创车间里,这会儿正忙着处理刚运到的北方山楂。
她把熟山楂去核,和雪菊蜜、菌草粉一起熬成膏,装在蓝靛布缝的小罐里;生山楂则切成片,裹上蜂蜜和芝麻,烤成脆片。
“张叔说,这北方山楂比南方的酸,正好用雪菊蜜中和。”
李婶举着块刚烤好的脆片,给苏老太尝,“你尝尝,酸中带甜,还有菌草的清香味,比城里卖的山楂片好吃多了!”
陈阳的直播里,老张远程教大家做山楂糖葫芦——“把山楂去核,用竹签串起来,熬糖时加一勺雪菊蜜,糖色会更亮,还不粘牙!”
镜头里,青溪的孩子们围着山楂园,手里拿着刚串好的糖葫芦,笑得露出豁牙,老张在视频里看得直乐:“还是城里的娃会玩,咱那山楂园,明年也弄个糖葫芦摊,让游客边摘边吃!”
傍晚的山楂园里,老张跟着苏老太学编枣叶绳——把晒干的枣叶和菌草混在一起,拧成绳绕在山楂树干上:“这绳能驱虫,冬天还能防冻,明年春天,咱把这绳寄给北方的乡亲,让他们的山楂树也用上青溪的‘护身符’。”
苏老太笑着点头,把一袋子枣叶籽塞进老张手里:“这籽你带回去,春天种在山楂园旁,长出的枣树苗,以后就能自己摘枣叶熬水,不用再从青溪运了。”
林舟站在山楂园旁,望着夕阳下的山楂苗——叶片在风里翻动,泛着油亮的光泽,枝头挂着的青山楂,像一串串绿色的小灯笼。
陈阳的直播间还没下播,镜头里,孩子们正跟着李婶学做山楂果酱,老张在视频里唱着北方的山歌,调子粗粝却透着欢快,和青溪的虫鸣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他突然觉得,青溪的故事,从来不是“青溪教别人怎么做”,而是“大家坐在一起,把各自的土办法凑成好办法”——
老张带来了北方的山楂难题,苏老太献出了枣叶的老方子,李婶琢磨出了酸甜的山楂制品,陈阳把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没有谁是“老师”,也没有谁是“学生”,只是一群守着土地的人,用最朴素的方式,互相帮衬着把日子过甜。
夜色渐深,老张把北方山楂种小心地放进种子银行,和江南的红菱种、内蒙古的沙棘种并排放在一起。
“林哥,明年山楂熟了,我给你们寄北方的山楂酒,配你们的菌草山楂脆,绝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期待,像极了当初刚到青溪时,带着希望的每一个农户。
林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青溪的光,从来不是自己亮起来的,是每一个带着土地的故事来、带着解决的法子走的人,一起点亮的。就像北方的山楂,需要枣叶水的滋养、菌草肥的呵护,每一片土地的希望,都需要这样的“互相搭手”——而青溪,不过是那个愿意递出“第一片枣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