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扶着阿福的手臂,正要上马车,右腿突然一软。冷风灌进官袍,肩上的伤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他咬牙站稳,听见前面一阵骚动。
几个壮汉拖着个麻袋往巷口走,麻袋里有人在挣扎。围观的人不少,没人敢上前。
“那是人贩子!”一个挑担的老汉低声说,“专抓年轻丫头,卖去边关矿场。”
赵承渊皱眉,抬脚就往人群里走。阿福想拦,被他甩开手。
“站住!”他声音不大,但带着官威。
那几个壮汉回头一看,见是个穿官服的,其中一个冷笑:“大人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兄弟做生意?”
赵承渊没废话,掏出兵部尚书腰牌直接拍在那人脸上:“这人,我带走了。”
壮汉愣住,旁边人也傻了眼。冷霜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巷口,手按在刀柄上,眼神扫过去,三个人顿时不敢动。
赵承渊亲自把麻袋解开,里面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擦伤。她抬头看赵承渊,眼里全是惊恐。
“别怕。”他说,“没事了。”
话刚说完,少女从怀里掉出一块玉佩。青玉质地,正面雕着两只狼缠着月亮,纹路复杂。
赵承渊捡起来一看,瞳孔一缩。
这个图案他见过。第十八章那个密码筒上就有,和匈奴密信用的是同一套暗记。
他把玉佩攥紧,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谁给你的这个?”
少女嘴唇发抖,一句话不说。
赵承渊转身对巡城司小校说:“把这三个押去大牢,按拐卖人口罪论处。”
小校应声办事。冷霜月走过来,盯着那块玉佩看了两秒:“这图腾……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我知道。”赵承渊收起玉佩,“先带回府。”
回程路上,少女坐在马车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赵承渊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肩膀疼得厉害,但他没吭声。
冷霜月骑马跟在旁边,时不时看一眼车厢。
到府门口,阿福下车去安排人准备房间。赵承渊刚下马,柳明瑛的贴身丫鬟迎上来:“夫人说给您熬了汤,让您回来立刻换药。”
“先不急。”他说,“先把这姑娘安顿好,派人守着房门。”
丫鬟点头去了。
赵承渊走进书房,把玉佩放在桌上,打开系统界面开始分析。冷霜月站在他身后,看着光幕上的数据滚动。
“身份匹配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几息之后,一行字跳出来:**目标人物与王守仁dNA相似度98.7%,确认为直系亲属。**
赵承渊猛地抬头。
冷霜月倒吸一口冷气:“王守仁的女儿?”
“私生女。”赵承渊冷笑,“难怪藏得这么深。”
他立刻写了一道密折,让阿福快马送进宫。半个时辰后,皇帝派来的太监到了。
“陛下口谕:此女暂由赵府监管,不得对外透露身份,不得私自审问,一切等明日早朝再议。”
太监走后,赵承渊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夜色沉沉,月亮被云遮住一半。
冷霜月走过来:“你觉得她是无辜的吗?”
“我不知道。”他说,“但王守仁这种人,不会随便让女儿流落在外。这块玉佩是故意露出来的。”
“诱饵?”
“说不定是陷阱。”赵承渊看向少女住的厢房,“也可能……是求救信号。”
冷霜月沉默片刻:“要不要搜她身上?”
“不用。”赵承渊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说,说明她怕的不是我们。她在等什么人。”
两人正说着,阿福跑来:“大人,那姑娘不肯吃饭,也不说话,就在床上坐着,一直摸手腕。”
赵承渊皱眉:“把手腕照片传给我。”
系统比对结果很快出来:**手腕内侧有细微划痕,排列成摩斯密码短序列,内容为‘西山七号’。**
他眼睛一眯:“又是西山。”
上次西山铁匠铺的事还没查完,这次又冒出来个坐标。
冷霜月问:“要不要连夜去?”
“不行。”赵承渊摇头,“皇帝刚下令软禁,我们现在离开,等于违旨。而且……”他摸了摸肩上的伤,“我这身子,撑不到半夜。”
冷霜月看他一眼:“你得休息。”
“等这事落地再说。”他转身往书房走,“先把所有关于西山的情报调出来。”
刚坐下,系统弹出新提醒:**检测到远程信号扫描,来源不明,持续三秒后消失。**
赵承渊手指一顿。
有人在探我们的底。
他立刻切断系统外联,改用本地模式运行。
冷霜月站在门口:“怎么了?”
“刚才有人试图黑进系统。”赵承渊冷笑,“技术不错,但级别不够。应该是冲着那块玉佩来的。”
“要不要换个地方关她?”
“不。”赵承渊站起身,“就让她住那间房。加派四名暗卫,屋顶、墙角、门窗死角都盯死。另外,把院里的灯笼换成红色。”
“红的?”
“匈奴夜间行动忌讳红色。”他说,“如果真是他们的人来接应,会犹豫。”
冷霜月点头出去安排。
赵承渊坐回椅子,盯着桌上的玉佩。
王守仁已经被砍了手,党羽清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冒出个女儿……太巧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翻出之前抄家时的账本电子档,快速检索“西山”关键词。
一条记录跳出来:**每月初七,向‘孤女院’拨银五十两,经手人为东厂旧部李全。**
日期刚好是今天。
赵承渊眯起眼。
这不是巧合。这是定时启动的计划。
他正要继续查,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阿福。
“大人,那姑娘……写了张纸条,让交给您。”
赵承渊接过一看,上面只有五个字:**我不是棋子。**
他盯着这张纸,久久没动。
冷霜月走进来:“她说什么?”
赵承渊把纸条递给她,低声说:“这局棋,可能比我们想的复杂。”
冷霜月看完,眉头皱紧:“她在说自己不是王守仁的工具?”
“或者……”赵承渊缓缓开口,“她在说,她有自己的棋盘。”
屋外风声渐大,吹得窗纸哗哗响。
赵承渊站起身,走到门边,对外面的暗卫说:“所有人,提高戒备。今晚谁都不准睡。”
他回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短刃放在手边。
冷霜月看着他:“你怀疑她会动手?”
“我不怀疑任何人。”赵承渊盯着那扇通往厢房的门,“尤其是看起来最弱的那个。”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震动。
**检测到微型火药成分,在厢房屋顶瓦片夹层发现可疑包裹。**
赵承渊猛地站起,冲向门口。
冷霜月拔刀在手,紧跟其后。
他们刚踏出院子,一声闷响从屋顶传来。
一团烟雾炸开,红色灯笼应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