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刚把柳明瑛扶上马车,车轮还没转稳,地宫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他猛地回头。
烟尘从入口喷出,碎石飞溅。
一道人影从灰雾里冲出来,左腿拖在地上,手里握着两把刀。
是王守仁。
他脸上全是血,衣服破了,可眼神亮得吓人。双刀一前一后,直奔赵承渊咽喉而来。
赵承渊一把推开柳明瑛,自己往后跳开半步,抽出腰间短剑挡下第一击。金属撞在一起,火星子蹦到脸上,烫了一下。
“你还不死心?”赵承渊喘着气问。
王守仁没说话,第二刀已经劈过来,又快又狠。
赵承渊单膝跪地,用短剑横架住,手臂震得发麻。他知道这人断了腿还敢杀回来,根本不是想赢,是想拉他一起下地狱。
就在这时,冷霜月从旁边闪出来。
她一脚踢在王守仁手腕上,对方刀锋偏了三寸。紧接着她拔出双刀,交叉架住王守仁的下一招,硬生生把他逼退三步。
“你只剩一口气了。”冷霜月站定,声音冷得像冰。
王守仁咧嘴笑了,嘴角裂开,流出血来:“我这条命不要了,可你们的新政也别想活。”
他抬头看赵承渊:“你以为你赢了?我埋的人早就进你队伍了。明天他们动手,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承渊抹了把眼角的血,站起身。
他没动怒,反而笑了:“那你看看,你的‘忠臣’现在在哪。”
他说完,掌心玉符一闪。
空中立刻浮出一幅画面——苏婉儿坐在一间密室里,对面跪着几个穿官服的人。那些人低头认罪,交出腰牌和密信。
王守仁瞪大眼。
赵承渊继续说:“你安插的细作,三天前就被她策反了。现在他们传回去的情报,全是假的。”
系统提示弹出来:【所有细作已被策反,情报反向输送完成】。
王守仁脸色变了。
他吼了一声,举刀再冲上来。
赵承渊站着不动,冷霜月一步挡在他前面,双刀迎上。
刀碰刀,火花四溅。
两人交手七八招,王守仁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一拍。冷霜月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断腿上。
王守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但他还不认输,趴在地上笑:“赵承渊!你靠系统作弊,算什么本事?百姓会信你吗?他们会怕你!怕你背后那套看不见的东西!”
赵承渊低头看他:“你说对了,他们怕。”
王守仁一愣。
赵承渊接着说:“但他们更怕你这种人。嘴上说着为国为民,背地里卖国求荣。科举舞弊是你,通敌叛国是你,伪造圣旨还是你。你现在跟我说百姓该信谁?”
他抬手,玉符再次发光。
空中出现第一份证据——科举案卷宗。纸上笔迹比对结果清清楚楚,篡改者就是王守仁亲笔签名。
接着是第二份——匈奴密信。火漆印、金锭编号、交易时间全列出来,连送信路线都标得明明白白。
第三份是纸张检测报告:伪造传位诏书用的纸,工艺出自十年后。
最后一份是皇陵祭文手稿,上面写着:“待我登基,清算世家。”
每放一份,周围赶来的官员脸色就沉一分。
有人低头不敢看,有人悄悄后退几步。
原本还想替王守仁说话的几个言官,现在一个字都不敢吭。
王守仁躺在地上,看着那些证据一个个浮现,终于说不出话了。
他忽然抬头,嘶声喊:“我是寒门出身!我没有背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破世家垄断!”
赵承渊看着他:“你没错在出身,错在手段。你打着正义的旗号干尽坏事,最后把自己变成你最恨的那种人。”
王守仁张嘴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皇城司的人到了。
铁链哗啦作响,两名侍卫上前按住他肩膀,要把他拖走。
王守仁挣扎着回头,盯着赵承渊:“我不服……”
没人回应。
他被拖进黑暗里,声音越来越远。
赵承渊站在原地没动。
冷霜月收刀入鞘,看了他一眼:“结束了。”
赵承渊点点头,但眼神没松。
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完。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脚步声。
新皇走了进来。
他穿着龙袍,身后跟着一群大臣。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低头行礼。
只有赵承渊站着。
新皇走到他面前,看着地宫门口的狼藉,又看看赵承渊脸上的伤,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说:“传旨。”
所有人跪下。
只有赵承渊还站着。
新皇看着他:“赵承渊平叛有功,封异姓王,世袭罔替。”
风刮过废墟,吹起他的衣角。
赵承渊没跪,也没谢恩。
他只是看着远处的天边。
那里刚露出一点光。
新皇也不催他,就这么等着。
冷霜月站在侧后方,手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四周。
突然,赵承渊开口了。
“陛下。”
新皇点头:“你说。”
赵承渊看着他:“您真觉得,封个王就能稳住局面?”
新皇没回答。
赵承渊往前走了一步:“现在新政刚开始,六部还有人阳奉阴违。边关互市才铺开三个月,商路随时可能断。您要是只想给我个名头,那我不如回家喝酸梅汤。”
新皇盯着他。
全场鸦雀无声。
冷霜月的手慢慢离开刀柄。
新皇忽然笑了:“所以你是嫌封小了?”
赵承渊也笑了:“我是怕担不起。”
新皇收回笑容,正色道:“那就担起来。这个天下,需要一个你能镇得住的局面。”
赵承渊看着他,好久没说话。
最后他缓缓跪下,双手过顶:“臣,接旨。”
新皇伸手扶他起来。
远处钟声响起,晨光洒在废墟上。
赵承渊站直身体,右眼角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抬手擦了一下。
血沾在指尖。
冷霜月走过来,低声说:“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赵承渊点头:“你把我当奸商,差点砍了我的手。”
冷霜月哼了一声:“那时候不知道你是主角。”
赵承渊笑出声。
笑声还没落,系统突然震动。
他低头一看。
【检测到异常信号源,位置锁定中……】
他眼神一冷。
冷霜月察觉不对:“怎么了?”
赵承渊没回答,只盯着玉符上的红点。
那个信号,来自皇宫东侧。
就在御书房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