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清雾,在雷劫转移的瞬间,也被阵法的反作用力与雷劫的余波击中。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碎,灵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一黑,身体便随着空间裂缝的闭合,朝着未知的方向坠落。在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墨柏川,凌景肆疯了般朝着她坠落的方向冲来,苏卿卿灵力枯竭,瘫倒在地,口中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绝望。
“对不起……”这是宋清雾最后的念头,随后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雷劫的余波仍在渺落峰上回荡,黑色乌云渐渐散去,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可地面上却已是一片狼藉——巨大的深坑中还残留着雷劫与魔气的痕迹,碎石遍地,草木成灰。幸存的化神期黑袍人趁着众人不备,化作一道黑烟,狼狈地逃离了清云宗。
墨柏川冲到宋清雾坠落的地方,却只看到一片被雷劫余波扭曲的空间,哪里还有宋清雾的身影。他跪在地上,双手在碎石中疯狂地挖掘,指尖被磨得鲜血淋漓,却始终找不到哪怕一丝她的气息。
“清雾!宋清雾!”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与无助,“你出来!你答应过要带我吃遍天下美食的!你出来啊!”
凌景肆也赶了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你怎么这么傻。”脸色惨白。
苏卿卿恢复些许灵力,迅速赶来,看到地上只剩清雾剑,蹲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清雾……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凌景肆站在苏卿卿身后,想安慰两句,可话还未说出口,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他分明看到,宋清雾在转移雷劫的瞬间,灵根的气息就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再加上雷劫余波的冲击,恐怕……
燕珩走到墨柏川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声音沉重:“移星换斗阵的反作用力太大,再加上雷劫余波的影响,她的气息被空间乱流掩盖了。我们现在找不到她,不代表她已经……”
说到这里,燕珩也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被空间乱流卷走的修士,都是凶多吉少,从未有人活下来。
宗主和玄尘长老也走了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的渺落峰,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几人,心中满是复杂。玄尘长老叹了口气:“清雾丫头……是个好孩子。她用自己的方式,护住了清云宗,护住了我们所有人。”
宗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宋清雾插入地面的清雾剑上——那把剑此刻已失去了所有光晕,剑身布满裂痕,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清雾剑拔起,递给墨柏川:“这是清雾丫头的剑,你收好。我们会派人四处寻找她的踪迹,无论她在哪里,我们都要把她找回来。”
墨柏川接过清雾剑,剑身上还残留着宋清雾的气息,让他的心脏又疼了几分。他紧紧握着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自己找。无论她在天涯海角,无论她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她。”
说完,他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墨影剑化作玄渊令,被他收入怀中,清雾剑握在手中,背影孤独却又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苏卿卿擦干眼泪,站起身:“我也要去找清雾!我们一起去!”
凌景肆点了点头,与苏卿卿一同跟了上去。
燕珩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渺落峰上的狼藉,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酒葫芦,喃喃自语:“丫头,难道这真的是你的劫数,无论如何都注定无法改变吗?”
清云宗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宋清雾的下落却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牵挂。有人说,她被空间乱流卷到了凡人界,从此隐姓埋名,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也有人说,她被雷劫重创,魂归天地,再也回不来了;还有人说,她坠入了传说中的秘境,正在那里疗伤,等待着归来的那一天。
可无论外界如何猜测,墨柏川、苏卿卿和凌景肆都没有放弃。
三人在修真界的一处小镇汇合。小镇位于正邪两道的交界处,鱼龙混杂,消息却十分灵通。他们找了一家茶馆坐下,点了一壶热茶,却谁都没有动。
“我去了西域的流沙国,那里只有无尽的沙漠,连个活人都少见。”墨柏川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空间裂缝的波动在那里消失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卷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我们去了东海的蓬莱岛,岛上的修士说从未见过清雾。”凌景肆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东海太大了,岛屿又多,我们只搜了十分之一,就遇到了三阶海兽,卿卿受了点伤,我们只能先回来。”
苏卿卿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哽咽:“我昨天在镇上看到一个卖符箓的姑娘,她的手法和清雾很像,我追了好久,却发现她只是模仿清雾的手法,根本不认识清雾……”
茶馆里很吵,邻桌的修士在谈论着最近的修真界大事,有人说魔域又在扩充势力,有人说清云宗出了个天才弟子,可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寻找宋清雾这一件事。
墨柏川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他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那张冰冷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焦虑。
“我们不能放弃。”墨柏川放下茶杯,目光坚定地看着凌景肆和苏卿卿,“清雾那么坚强,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就算走遍修真界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找到她。”
凌景肆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对,我们不能放弃。清雾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苏卿卿也擦干眼泪,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也要找,就算把修真界翻过来,我也要找到清雾。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丢下她。”
三人站起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墨柏川要去南蛮的十万大山,凌景肆和苏卿卿则要去北境的荒原。他们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久,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危险,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宋清雾。可他们知道,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
风吹过茶馆的窗户,带着一丝凉意。桌上的茶杯还在,茶水已经凉透,就像他们这一年来的心情——充满了失望和疲惫,却又在每次想起宋清雾时,重新燃起一丝温暖的希望。
而宋清雾,此刻正躺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中。她浑身是伤,灵根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清雾剑也不知落在了何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这片森林灵气稀薄,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正缓缓滋养着她受损的身体,只是这过程,不知要持续多久。